楊澈思索良久。
最終，他的目光在『因果』和『天命』之間來回移動。
從漩渦光門散發的氣息判斷，這兩道光門還沒有修者進入。
這也意味著，那西仙域種子『廣生佛』仍舊還在『十梯關』內，若此人已來到『論道崖』這第三步，大概率已經進入了『因果漩渦光門』。
楊澈自己對『道』的感悟理解，便是『因果之道』，他當然更想進一步體悟『因果』，甚至開始領悟玄奧的『因果大道法則』。
但同時他自己也是『命格無定者』，他也非常想弄清楚『命格』究竟是如何被賦予，一個人的『命格』究竟又與哪些因素相關。
且此時選擇『因果漩渦光門』，還能很好針對『廣生佛』，令廣生佛前進的腳步滯後。
對於其餘種子，他對『廣生佛』尤為警惕和戒備。
這『廣生佛』暗中施以手段與他人建立因果聯繫，無疑是有『圖謀』。
不過思來想去，他考慮到『天命』與『天道』也有關聯，於是最終還是進入了『天命漩渦之門』。
穿過這道漩渦之門，眼前是一座寬廣到難以想象的峽谷。
一顆巨大星辰落在谷口，壓在一座橫亘峽谷兩側的青山之上。
這座青山顯然無比特殊，一端翹起，形成半弧，圍繞星辰。
其整體就像一葉扁舟，翹起的舟首生長著一棵比星辰還要略高些的不知名『巨樹』。
樹上，有藍色光芒縈繞。
青山內，亦有神秘藍色光點閃爍，這些光點散發出的光芒，延伸到了巨大星辰上。
青山與峽谷接壤處，有藍色幽光如同河流上湧，托舉著像一葉扁舟的青山。
擡眼望向峽谷上方的虛空，更有許多小型星辰懸浮。
再遠處就是茫茫一片漆黑，看不到盡頭。
楊澈心生疑惑，此地與『天命』究竟有何聯繫？
正思索著，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傳來：
「為何選擇『天命之門』？」
楊澈沒有回答，而是反問道：
「你是何人？」
「我是此間禁制誕生的『論道考核者』，你可稱我『考核者』。我沒有肉身，亦沒有靈魂。凡答對我的三個問題，便算徹底通關『論道』，我會將你送去一個可以獲得宗門秘寶之地，在那裡你將得到機緣和寶物。」
「哪三個問題？」楊澈想到呼延默月提供的消息，知曉這三個問題非常難以回答。
考核者道：
「你隻有答對了第一個問題，才能知曉下一個問題。」
「哦？那你方才所問『為何選擇天命之門』是第一個問題？」
「正是。」
考核者的聲音虛無縹緲，沒有絲毫情感波動。
楊澈馬上繼續問道：
「那如何才算答對？是有標準的答案，亦或者是，你認為對就是對？」
考核者道：
「既有標準答案，也沒有標準答案。全憑你對道的體悟與理解。你的答案，此間禁制會判斷正確與否。」
楊澈沉默了一會兒，重新開口道：
「我擁有『無定命格』，且聽聞『天命』一直與『天道』相關，所以最終選擇了『天命之門』。」
「很好，你沒有說謊。這第一個問題，恭喜你答對了。下一個問題，何為『天命』？」
楊澈盯著虛空，目光微凝。
「天命，上天賦予的既定命運。亦或者說天道賦予的使命。每一名修者，都有自己的『天命』，有著不同的人生際遇和最終的命運歸屬。」
考核者道：
「這是三個問題中最簡單的一個問題。隻要回答出『天命』乃是天道賦予的命運命格，即算答對。下面是最後一個問題，也是最難的一個問題。你聽好了。天命是否可違？是與否，都要給出你的理由。」
「天命是否可違？」
楊澈馬上就想到前人之言『天命不可違』。
但若『不可違』，這元荒宗的『論道崖』為何會有此一問？
若承認『天命不可違』而去找『理由』時，楊澈隱隱發現，這居然有點兒影響『道心』。
這確實是一個並不好回答的問題。
「你不必急著回答。看到那棵樹了嗎？是宗門其中一棵『悟道樹』，你可以去樹下，樹上，甚至樹尖進行思考，時間不限。若有一天你覺得可以回答了，直接呼喚『考核者』，我就會聽到。」
楊澈聽考核者說完，四周有微光閃爍了一下，之後便歸於長久的沉寂。
他施展『縮地成寸』，朝那棵巨樹快速而去。
一進入藍色光芒籠罩的範圍，便陡然感到莫大的阻力。
飛上一葉扁舟般的『青山』，楊澈的速度慢了下來，待來到巨樹之下，已是一個多時辰之後的事了。
樹下，有神秘藍色光點飛舞，樹根紮在翹起的山坡上，樹下並不算平整。
觀察了一番，楊澈飛身而上，落在了其中一根無比粗壯的樹枝上。
此樹因紮根地勢之故，遠觀比巨大星辰還要高，實則來到近前，發現並非如此。
這棵『悟道樹』開枝散葉，整個樹冠覆蓋很廣，但主幹並沒有想象中粗壯。
楊澈繼續向上，最終來到了樹頂，四下環顧後，面對星辰的方向盤膝而坐。
他移出時間加速之陣，開始凝神思索。
數日後，他沉浸在一種奇妙狀態之中，悟道巨樹的枝葉上皆有藍色熒光光點緩緩融入他體內。
不知不覺，一個多月過去。
楊澈整個身體都變成了藍色光球一般，熒光璀璨。
他此時雙眼緊閉，覺得自己仿若置身於一處藍色浩瀚星宇之中。
四周無數星辰漂浮，並以某種奇異的規律在緩緩漂浮轉動。
有些星辰停在了某處，有些星辰慢慢崩碎，但更多的星辰依舊在漂浮轉動著。
那轉動的軌跡，讓楊澈似乎看到了『命運的軌跡』。
他一直在思索，若『天命』是天道賦予，那天道究竟是什麼？
此前他就曾疑惑過，天道，真的隻是一方世界的意志嗎？
一方世界又是如何產生意志，誕生天道的呢？
從思索『天命』漸漸變成了『天道究竟是什麼』！
時間就這樣無聲流逝。
轉眼，外界已是『半年時間』過去。
這一日，楊澈忽然睜開了眼睛，眼中一片澄澈清明，而眼神則無比堅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