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王氏集團頂樓，王蓉正對著穿衣鏡調整珍珠兇針。

　　香奈兒高定套裝的絲緞腰封勒出緊繃的呼吸，她第三次確認手機裡的跨國合作協議，泰哲爾公司的LOGO在屏幕上泛著幽藍光澤。

　　「孟總約在雲頂餐廳。」助理黃輕雅遞上鎏金請柬，「沈氏葯業的少東家臨時求見，您看……」

　　王蓉的指尖在羊皮手套上敲出急促節拍，忽然瞥見梳妝台暗格裡褪色的婚戒盒。

　　三年前暴雨夜的記憶突然翻湧，方濤渾身濕透站在王宅門口，手裡攥著被拒收的素心臘梅。

　　「安排在獅子樓雅間。」她將香水點在耳後，鳶尾花香混著隱約的藥草氣息，「通知公關部把沈氏萬壽堂的渠道數據調出來。」

　　沈錦彬的電話恰在此時接入車載藍牙：「家父對逍遙丹的海外拓展很感興趣……」背景音裡傳來中藥櫃開合的聲響，「我們在南洋的七百家門店隨時可以鋪貨。」

　　王蓉的蔻丹指甲在真皮座椅上劃出淺痕。

　　後視鏡裡，唐氏大廈頂層的實驗室燈火通明，全息投影正在模擬猛龍丹的分子結構。

　　她忽然想起昨夜在加密論壇看到的爆料，某匿名賬戶上傳了葉氏集團違禁實驗的原始數據。

　　當勞斯萊斯駛入獅子樓地庫時，王蓉注意到角落停著的改裝悍馬。

　　車窗上的防彈塗層映出詭異波紋，後座人影的輪廓竟與方濤有七分相似。

　　她下意識握緊坤包裡的防狼噴霧，卻見那人擡手間露出腕間的蛇形刺青。

　　「王總，孟總已經在琉璃廳等候。」門童的提醒將她拉回現實。旋轉門內，孟義岩的古龍水氣息混著雪茄煙霧撲面而來，他兇前的泰哲爾徽章在水晶燈下折射出冷冽鋒芒。

　　王氏集團，香檳色勞斯萊斯幻影駛入地下車庫，王蓉撫平米色高定套裝的褶皺。

　　車載香薰系統飄散著苦橙與雪松的氣息，混合著她腕間新換的冥府之路香水，在密閉空間裡醞釀著某種焦灼。

　　「省城沈家的車隊已抵達洲際酒店。」助理黃輕雅劃動著全息投影，「沈錦彬特意帶了他們葯堂的首席藥師，看來是要現場驗貨。」

　　王蓉的珍珠耳墜在頂燈下晃動，倒映著儀錶盤上泰哲爾的合作備忘錄。

　　她忽然想起昨夜在加密論壇看到的爆料，某匿名ID上傳了唐氏實驗室的3D分子模型，猛龍丹的化學式竟與葉氏禁藥有七分相似。

　　「叮！」

　　智能手環突然震動，孟義岩的加密信息投射在車窗：「已安排U國葯監局特快通道，逍遙丹的海外批文三天內到位。」

　　唐氏集團總部。

　　二十三層的落地窗前，唐心怡將鎏金鋼筆捏得指節發白。全息投影裡，王氏集團的媒體通稿正在滾動：「傳統漢方與現代生物科技完美融合……」

　　「沈家葯堂在全省有2148個終端。」鄭栗憤然將電子報表拍在智能桌面，「他們要是和王氏聯手，我們的醫院渠道……」

　　方濤忽然從真皮沙發上彈起，軍靴碾碎了投影中的沈氏LOGO。他扯開襯衫第三顆紐扣，露出鎖骨處未愈的抓痕：「昨夜紅梅山莊截獲的冷鏈車，裝著王氏從邦城走私的瀕危石斛。」

　　唐心怡的瞳孔驟然收縮，加密文件夾在空氣中炸開，運輸清單上的海關印章，竟蓋著孟義岩的電子簽名。

　　獅子樓飯店，沈錦彬的紫檀手串在指間咔噠作響，中藥櫃造型的包廂裡飄著熟地黃的苦香。當王蓉推開琉璃廳的瞬間，他腕間的沉香忽然迸出火星。

　　「王總的逍遙丹，似乎混著暹羅蛇菰？」沈家老藥師推了推金絲眼鏡，顯微投影中，藥粉顆粒正泛著詭異的靛藍色澤。

　　王蓉的珍珠手包突然滑落，七十二層樓下的街道上，三輛印著葯監標誌的黑色公務車正悄然泊入車位。

　　她強作鎮定舉起紅酒杯，卻見琥珀液體中映出方濤的側臉，他正在對面大廈天台擺弄著軍用級長焦鏡頭。

　　唐心怡的鎏金鋼筆在合同邊緣洇開墨點，中央空調的冷風掀動她耳後碎發。

　　鄭栗將全息投影中的沈氏葯堂銷售網路放大三倍，密密麻麻的紅色光點像張擇端的《清明上河圖》般鋪滿整面玻璃幕牆。

　　「沈氏在楚南有七十二個中轉倉。」鄭栗的指甲在虛擬地圖上劃出裂痕，「他們的冷鏈車能在四小時內覆蓋全省……」

　　方濤忽然從真皮沙發上彈起，軍靴底碾碎了投影中的某個光點。

　　他扯開襯衫第三顆紐扣，鎖骨處的電子紋身泛起幽藍光芒：「上個月我拆過他們的冷鏈車，製冷系統裡藏著暹羅蛇菰的孢子培養皿。」

　　唐心怡的鋼筆「咔嗒」落地，滾到智能辦公桌邊緣時，方濤的手機突然震動著跳起探戈舞步。

　　來電顯示的全息投影裡，趙如玉的側臉在獅子樓的水晶燈下泛著珠光。

　　「方先生？」少女的聲線像融化的楓糖裹著威士忌酒漬櫻桃，「爺爺的銀針療程該到第二階了，我們在獅子樓……」

　　方濤的瞳孔驟然收縮成貓科動物的豎瞳，他抓起機車鑰匙的瞬間，唐心怡手中的合同突然被捏出蛛網狀褶皺。

　　辦公室的溫度彷彿驟降十度，智能溫控系統發出困惑的滴滴聲。

　　「趙小姐的爺爺是風濕病還是骨質疏鬆？」唐心怡的珍珠耳墜在頸側劃出冷光，「需要我推薦幾位骨科專家？」

　　方濤倚著門框慢條斯理整理皮衣領口，腕間的蛇形刺青隨著動作起伏：「趙老當年在滇緬公路挨過日軍三槍，彈片至今卡在督脈裡。」

　　他突然俯身貼近唐心怡的耳畔，「要不……蘇總親自來觀摩針灸？」

　　鄭栗突然將冰美式潑進盆栽，咖啡漬在琴葉榕葉片上勾勒出沈氏LOGO的輪廓：「某些人怕不是借著行醫之名……」

　　「吃醋了？」方濤的尾音在自動門閉合前飄進來，「記得買山西老陳醋，窖藏十八年那種。」

　　唐心怡的鋼筆突然在智能桌面敲出《十面埋伏》的節奏，全息地圖上的紅點開始詭異地重新排列組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