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1章 栽贓陷害
方濤倚在雕花門框上,戲謔挑眉:「趙二柱子,方才的玩約……」他故意拖長尾音,目光掃過人群聚焦處。
趙廣源面色驟變,指節捏得發白:「開什麼玩笑!難不成真讓我當眾打滾?」
「趙家二公子要食言?」顧遠欽指節輕叩腰間烏木令牌,金屬包邊在燈光下泛著冷光。
「玩笑話豈能當真。」趙廣源梗著脖子後退半步,皮鞋碾過地面散落的金箔裝飾。
方濤嗤笑出聲:「若敗的是我,此刻怕已被扒光示眾了吧?」
顧遠欽忽然轉向艾平:「聽聞防衛營的軍需訂單……」話還沒說完,艾平已急步上前按住趙廣源肩膀:「賢侄三思,這單子可是趙、艾兩家聯名競標……」
趙廣源瞳孔驟縮,想起父親書房徹夜不熄的燈火。價值九位數的軍需訂單若因他告吹,冷汗倏地浸透襯衫後襟。
猩紅地毯上,趙家二少笨拙翻滾兩圈,金絲眼鏡歪斜掛在耳畔。
四周快門聲此起彼伏,他攥著Gucci皮帶的手指青筋暴起,昂貴西裝沾滿金箔碎屑。
「滾得頗有章法。」方濤撫掌輕笑,信步踏入水晶旋轉門。鎏金穹頂下,三十人的管弦樂隊適時奏響迎賓曲。
艾平抹著汗小跑跟隨:「即刻啟用國宴主廚,所有消費記我賬上。」
他圓滾滾的身軀擠進電梯時,水晶吊燈都跟著晃了晃。
旋轉門外,趙廣源踉蹌起身。他猛地扯下領帶砸在地上,卻見鎏金牌匾「禦膳閣」三字在暮色中森然生輝,終是咬牙鑽進等候已久的邁巴赫。
「那傢夥什麼來頭?你爸居然發這麼大火?」同伴拽著艾治垣的胳膊追問。
艾治垣捂著青腫的嘴角啐了口血沫子:「老子要是知道還挨這頓揍?」轉頭沖著趙廣源嚷嚷:「姓趙的,你丫不是說就是個吃軟飯的?怎麼連我爸都嚇得跟鵪鶉似的?」
趙廣源把玩著打火機陰笑:「真當那小子有靠山?八成是哪個大佬的跟班。這世道,閻王爺面前小鬼才橫著走。」
幾個紈絝面面相覷,突然有人拍腿嚷道:「該不會是防衛營張參事的司機吧?聽說他車牌是軍區的……」
艾治垣揉著被踹腫的腰眼,想起老爹剛才當眾扇他的耳光,恨得牙根發癢:「操他大爺的,這小白臉祖墳冒青煙了?」
趙廣源突然壓低聲音:「今晚八仙居約了那對雙胞胎,多帶幾個練家子……」話沒說完就被打斷:「我要他三根肋骨。」
此時天元壹號會所裡,顧遠欽正給方濤斟茶。
黃振安風風火火推門進來:「老顧你虧大發了,方先生今天把J國醫療團的臉打得啪啪響。」
顧遠欽苦笑:「營裡突檢抽不開身,我手機直播都看沒電了。」
酒過三巡,艾平端著茅台過來賠罪。黃振安聽完來龍去脈直搖頭:「艾總這兒子該回爐重造了。」
方濤摸著吃撐的肚皮溜達到江邊,霓虹燈在江面碎成金箔。
直到涼風把酒氣吹散,他才慢悠悠晃回酒店。
刷卡進房時瞄了眼掛鐘,十點零五分。
今天從公園義診到飯店衝突,連軸轉得骨頭都要散架。
方濤扯著黏糊糊的襯衫往浴室走,嘴裡嘟囔著得讓唐總報銷乾洗費。
花灑噴出的熱水打在背上,他忽然想起趙廣源那夥人陰鷙的眼神,心頭莫名發緊。
夜幕降臨時分,方濤習慣性解開睡衣扣子。自幼養成的天體睡眠癖好如同刻在基因裡的密碼,即便借宿在唐心怡家客房的第一個清晨,他仍遵循著身體記憶將自己攤成大字型酣睡。
晨光穿透紗簾的瞬間,房門被魯莽推開。
鄭栗風風火火抱著早餐袋衝進來,視線觸及白床單上那具橫陳的軀體時,驚得手中豆漿潑出完美拋物線。
「要死啊你。」尖叫聲中,方濤抓起枕頭倉皇逃竄的畫面,成為兩人心照不宣的禁忌回憶。
自那日起,他的夜行裝備裡永遠多出條深灰色平角褲。
此刻在酒店頂樓套間,方濤甩飛最後一件T恤,哼著荒腔走闆的洗澡歌邁進浴室。
冷水珠順著肌肉線條滾落,他對著鏡中人挑眉:「兄弟,自由的味道怎麼樣?」
裹著浴巾蹦出浴室時,義大利絨被褥詭異地隆起弧度。
方濤指尖剛觸到床沿,被窩裡驟然伸出兩截玉藕似的手臂,絲綢般的長發下浮現兩張足以讓任何男人失神的容顏。
左邊那位眼尾微挑的尤物輕咬紅唇:「需要客房服務嗎?」
空氣裡暗香浮動,方濤喉結急促滾動,卻猛然嗅到危險氣息。他倒退著撞翻檯燈,卻在滿地狼藉裡發現更驚悚的事實,所有衣物竟像人間蒸發般消失。
防盜鏈斷裂的脆響與踹門聲同時炸開,七八個拎著金屬球棍的壯漢魚貫而入,閃光燈在走廊瘋狂閃爍。
「動老子女人?」為首的刀疤臉拳頭裹著風聲襲來。
方濤死死攥住圍在腰間的被單,狼狽閃過攻勢:「她們憑空出現在……」
話還沒說完,床上的女人們適時發出啜泣,絲被從她們光潔肩頭滑落,將這場戲推向高潮。
滿臉胡茬的壯漢暴喝一聲,掄起拳頭就朝方濤面門砸去。
這人身手顯然受過專業訓練,拳風掠過空氣發出「呼呼」的破空聲。
方濤倉促間驚險避開,但手裡緊攥的薄被卻纏住了雙腿,整個人踉蹌著差點摔倒。
「費爺您明鑒,我們都是被他用暴力脅迫的,他說不聽話就要打斷我們的腿……」縮在床角的女孩突然哭喊出聲,細白的手指死死揪著被角。
另一個裹著毯子的姑娘立刻接話:「他還說……說隻要我們配合,事後每人給十萬封口費……」話還沒說完已是泣不成聲,纖弱的肩膀不住顫抖。
方濤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:「簡直血口噴人。」
「連費老大的女人都敢動,活膩歪了是吧?」幾個黑衣打手揮著鋼管圍攏過來,金屬碰撞聲在狹小空間裡格外刺耳,「廢了這雜碎的命根子。」
「給費爺出氣。」
混亂中方濤瞥見被褥下若隱若現的衣角。他猛然意識到這從頭到尾都是個局,從昨夜莫名昏睡到此刻的栽贓陷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