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她隻是府裡的一名粗使丫鬟,負責打掃院落,一直是老奴親自管著。」
孟倩幽低下頭,又問蓮香:「她可曾對你說過什?做過什麼?」
到現在了,蓮香也不敢隱瞞,老老實實的回道:「昨天,留香姐姐找到我,說是讓我幫她做一件事情,事成之後給我三十兩銀子,奴婢心動了,答應了她,可今日事成之後奴婢再也沒有見過她的面。」
「她讓你做什麼?」
「她吩咐我今日等在那個院子裡,到時會有貴客過去,讓我端上茶水後,離開就行,別的什麼也沒有讓我做。不過……」
「不過什麼?」孟倩幽緊聲問。
「不過她當時告訴我的是隻有您自己過來,後來您和那位小姐來了,奴婢還不知怎麼辦呢,隨著她出了院子問了一句,她便去了別處,端了兩杯茶水過來。交給奴婢,奴婢就端了進去。」
「你知不知道那兩杯茶水裡被下了葯?」
蓮香嚇得一個頭狠狠的磕在了地上,額頭上一下子就磕出了血跡:「姑娘饒命呀,奴婢要是知道茶水了下了葯,就是給我一千個膽子,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呀。」
「你不敢?」皇甫逸軒走到他面前,低頭看著她,漂亮的眸子裡無靜無波:「留香隻是一個粗使丫頭,哪裡來的三十兩銀子給你,你竟然相信了她的話,這就說明你知道她肯定會有那麼多的銀子會給你,你告訴我,你的不敢在哪裡?」
蓮香駭然,管家也駭然,急忙訓斥蓮香:「還不趕快交代,難不成真的讓你的全家人給你陪葬嗎?」
蓮香連連磕頭:「世子饒命,世子饒命!」
皇甫逸軒不急不緩的說道,一字一句都帶著狠厲:「你小小的年紀,心機就如此之深,你的命饒不的,你若是痛快說了,就給你個痛快,若是在不說實話,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」
蓮香的心裡完全被擊潰了,哭著說道:「奴婢說實話,還請世子不要難為我的家人。」
皇甫逸軒提高了聲音:「說!」
「奴婢昨天打掃院子的時候看到留香姐姐和翠蓮姐姐在隱蔽處說話,翠蓮姐姐說道:」你隻是個粗使丫鬟,明日定不會有人注意到你,隻要你把這件事辦成了,就可以拿著這些銀子和小安子雙宿雙飛了。「並且遞給了留香姐姐一個袋子,奴婢知道那裡面是銀子,鬼迷了心竅,等留香姐姐找到我時,便答應了她。」
翠蓮是側妃的貼身丫鬟,齊王爺知道,皇甫逸軒卻沒有在意過,掃視了人群中一眼,厲聲問:「誰是翠蓮?」
在蓮香說出自己的名字時,翠蓮就知道大事不好了,聽見皇甫逸軒的問話,嚇得「噗通」一聲就在原地跪下,哆哆嗦嗦的回道:「奴婢是翠蓮。」
齊王爺在聽到翠蓮的名字時已然皺起了眉頭,看到她這驚慌失措的動作,心裡似乎明白了什麼,萬分不相信的睜大了眼睛,心裡的怒火一點點的長了起來。
皇甫逸軒也認出了是誰,森然一笑,道:「是你自己交待,還是等我用刑?」
「奴婢冤枉啊,這幾天側妃娘娘的身體不好,奴婢一直近身伺候著,哪裡會做出這樣的事,是這個小蹄子故意陷害我的。」
皇甫逸軒輕「哦」了一聲:「你倒是說說,她和你有什麼冤有什麼仇竟然冤枉你?」
翠蓮張口欲說話,齊王爺忍不住了,怒聲道:「來人呀!給這個賤婢用刑,我看她還能不能嘴硬。」
府衛應聲,拿著棍棒走到跪著的翠蓮面前,朝著她的身體亂棍打了下去。
翠蓮的慘叫聲響起。
膽小的下人趕緊閉上了眼睛,不敢再看。
齊王爺的凜冽的聲音響起,帶著絲絲殺意:「都把眼睛睜大了好好看著,誰要是敢閉眼,跟她同罪。」
膽小的下人立刻睜開了眼睛,都目不斜視的看著慘叫連連的翠蓮。
齊王爺和世子都在場,府衛們自然不敢手下留情,棍棍用力,翠蓮隻感覺自己身上的骨頭都要全被打碎了。一開始還有翻滾叫嚷的力氣,一會兒聲音就漸漸小了下去。
齊王爺揮手,府衛停住手中的動作,翠蓮渾身是血,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,微弱的喘息。
走到她面前,齊王爺低頭,眼裡的怒火就要冒出來一般,:「說,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,敢做出這樣的事?」
翠蓮強撐著不讓自己昏過去,兀自做最後的掙紮,嘴角流著鮮血,虛弱的說道:「王爺,奴婢是真的什麼也沒做,真的是那個賤婢冤枉我的。」
齊王爺不怒反笑,點頭:「好一個嘴硬的丫頭,今日我本王就看看,你能撐到幾時。」說罷,退後一步,吩咐府衛:「將她全身的骨頭給我敲碎,先從手指開始。」
所有人駭然,側妃的貼身嬤嬤嚇得身體晃了幾晃,心裡無比的後悔沒有勸阻側妃做下了這樣的傻事。
管家身上已經不知是第幾次冒出冷汗了,盼著翠蓮能識趣一點,招出背後之人,免的受這錐心之痛。
府衛應聲,快速的找來了小鐵鎚,拿過翠蓮的手,照著她的小指骨就敲了下去。
翠蓮痛苦的叫聲立刻傳遍了整個王府。
齊王妃和褚文傑聽到後,知道了肯定是找到了什麼,同時起身往外走。
假裝睡著了側妃聽到了這聲慘叫猛地就坐了起來,驚慌的問:「煜兒,這是誰的叫聲?」
皇甫煜也聽到了,並沒有在意,道:「許是父王和大哥查到了什麼,正對人用刑呢,娘不必在意。」
側妃掀開被子下床,穿鞋,嘴裡著急的說道:「不行,我要過去看看。」
「娘,」皇甫煜攔住她:「不管是誰,和我們都沒有關係,您身體不舒服,就好好地在屋裡躺著吧。」
側妃張了張嘴,想要說些什麼,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。
皇甫煜沒有發覺她的異樣,柔聲道:「您還是躺下休息吧。」
側妃沒動,坐在床邊:「煜兒,你去給娘倒杯水來。」
皇甫煜起身,小心的繞過地上的碎片,倒了一茶杯水,放在了側妃的手裡。
側妃接過茶杯的水有些哆嗦。
皇甫煜以為她剛起床,冷,趕緊體貼的拿起床上的被子披在了側妃的身上:「娘,我看還是讓父王給您請個太醫過來看看吧。」
側妃哆嗦著喝了一口水,咽下去,才說道:「不用,娘的身體沒有大礙,休息兩天就好了。」
「我發現自從您不管府裡的事以後,您的身體就變得和母妃原來時一樣了,經常的不舒服,是不是以前府裡的事情太多了,累壞了身體?」皇甫煜問。
側妃沒有回答,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。
皇甫煜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,奇怪的問:「娘,你這樣看我做什麼?」
側妃伸出手,摸著他的臉,聲音裡充滿了哀戚:「煜兒,娘要是不在你的身邊了你,你該怎麼辦?」
皇甫逸軒更加的奇怪,道:「娘,您說什麼呢,您要去哪兒?」
側妃放下手,深深的嘆了一口氣,神色未明的看著地面,不知在想什麼。
翠蓮右手的小指骨被活生生的敲斷,發出凄厲的喊聲後,疼的整個人縮成了一團。府衛沒有露出絲毫的同情心,繼續對著她右手的無名指敲了下去,翠蓮的慘叫聲又起,飄蕩在整個王府的上空,聽得人心驚膽顫。
側妃的嬤嬤的腿腳發軟,再也堅持不住,倒在旁邊丫鬟的身上。
看到翠蓮凄慘的樣子,側妃院子裡的丫鬟都快嚇昏了,正在恐懼間,嬤嬤又突然倒在了她的身上,立刻嚇得失聲尖叫連連。
眾人被這叫聲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,齊齊看向這邊。
丫鬟已經嚇破膽了,還在失控的尖叫。
嬤嬤的身體沒有了依靠,跌到在了地上。
見此情景,齊王爺眯起了眼。
嬤嬤強撐著爬了幾次,也沒有從地上爬起來。擡頭驚恐的看向齊王爺,卻正好對上他雙陰騭的臉,心裡更加的發顫。連強撐的力氣都沒有了,直接坐在了地上。
那邊是翠蓮凄慘的叫聲,這邊是丫鬟失控的大叫,府內所有人心裡都害怕的厲害,尤其是側妃院子裡的丫鬟,接二連三的癱倒在地上。
見次情形,齊王爺還有什麼不明白,聲音裡的戾氣加重,對所有側妃院子裡的下人說道:「本王給你們一次機會,誰先說出來是怎麼回事,就饒她一命。」
側妃的這個計劃隻有翠蓮和嬤嬤知道,其餘的人根本就不知情,聽了齊王爺的話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齊齊跪地求饒:「王爺饒命呀,奴婢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呀。」
接連被敲碎了兩根手骨,翠蓮已經疼的昏了過去。
不用齊王爺吩咐,就有府衛提了一桶涼水過來,全部潑在她的身上。
翠蓮被潑醒,手指鑽心的痛。
齊王爺沒有下令,府衛自然不會停手,見她醒來,對著她右手的中指骨又敲了下去。和前兩根一樣,一下就敲得粉碎。
翠蓮疼的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了,隻是全身在不停的發抖。
府衛又舉起了鎚子。
翠蓮實在是撐不住了,勉強的連聲說道:「我說,我說。」
府衛停下手中的動作,站起身來。
嬤嬤也聽到了翠蓮的話,失聲尖叫:「翠蓮,你不要胡說八道!」
齊王爺臉色陰鬱的看向她。
嬤嬤嚇得身子縮了縮。
「敢在主子面前大呼小叫,來人呀,堵上她的嘴,打她十個大闆。」齊王爺冷聲命令。
上次的十大闆就幾乎要了她的命,這次齊王爺盛怒之下下得命令,估計十大闆都挨不了,她就得丟了性命。嬤嬤嚇得在地上一直後退。
府衛上前,將她摁倒在地上,闆子噼裡啪啦的落在了她的身上。
側妃院子裡的人接二連三被打,再傻的人下人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,嚇得立刻就離她們遠了一些。
這些丫鬟和僕人立刻就被孤立了出來,原本就害怕,這下就更怕了,「噗通」「噗通」全部跪在了地上求饒:「王爺饒命,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呀。」
求饒聲,闆子聲混合在一起,每個下人的心裡都害怕到了極緻,戰戰兢兢的低著頭,唯恐下一個就是自己。
十大闆打完,嬤嬤也幾乎沒有了聲息。
齊王爺看了沒看她一眼,對翠蓮道:「說吧,誰指使你的。」
到了現在,翠蓮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,手指骨被硬生生的下敲斷,那種十指連心的痛她再也不想經歷一次,索性心一橫,斷斷續續的說道:「王爺,沒有任何人指使,是我自作主張在讓留香在茶水裡下藥的。」
「你為什麼要如此做?」齊王爺厲聲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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