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4章 我都喜歡
接下來的數日,雲琅他們又去了聖教幾次,搜尋葯人蠱的蹤跡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誇了他武功好,這位百曉閣主說什麼也不讓晏錚去了。
說有他這位皇帝在,做事都束手束腳的不方便。
晏錚也樂得陪夫人,帶著她賞梅戲水,將梅山逛了個遍。
「晏錚,我怎麼覺得我們不像是回來省親,更像是來遊山玩水的呢?」楚若顏支著腦袋斜望他,帝王撚起一片梅花糕,喂進她嘴裡,「阿顏喜歡嗎?」
楚若顏笑了笑:「我若說喜歡,皇上怕不是要舍了江山一直陪著我,所以這話可不敢亂說。」
晏錚一怔,面色漸漸沉凝下來:「阿顏,我知你不喜歡被困在一地,是我委屈你……」
話沒說完被一根玉指抵住唇,隻見女子笑盈盈道:「晏錚,你我身居高位,已享了旁人沒有的尊榮,這時候再說什麼不要權勢要自由的話,未免太矯情了。」
說著緩緩靠上他的兇口,「京城也好,梅山也好,隻要你在,哪裡我都喜歡。」
帝王的心漫上暖流,鼓脹得要將整個兇腔撐開。
他緊緊抱住女子的腰,分出一手擡起她的下顎,便要印下。
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雲琅帶著人回來,二人趕緊分開。
「二哥?你臉色怎麼這麼差,出什麼事了嗎?」
剛問出口,雲琅便張嘴嘔出口血,旁邊的影子慚愧在本子上寫了行字。
——遇敵,閣主救我們負傷。
楚若顏嚇了一跳,忙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下,晏錚也讓人請了老神醫過來。
秦易儒把完脈,忽然問:「琅小子,你想今天死,還是明天死啊?」
這話嚇得楚若顏一個激靈,就見雲琅擡頭揚了揚眉毛:「我想現在死。」
秦易儒冷哼一聲,直接把一根拇指粗的銀針紮進他氣海穴,雲琅痛得鼻子眉毛擰成一塊兒,沒過幾息臉色漸漸好了。
老神醫冷笑:「你小子自打回來,就跟你爹幹仗,好,你們父子關係差,我老頭子也認了,可你看看你自己,傷還沒好利索,就又是炸聖教又是毀總壇的,如今更好,居然跑去跟巫蠱術對上了,你小子是生怕我累不死是吧?」
「巫蠱術?」晏錚目光一閃,「你跟巫鹹照面了?」
雲琅嗯了聲,有些煩躁地揉揉眉頭:「沒想到這廝回來得這麼快,大半個月的路程,被他十幾天就趕回來了,但也還好,他人疲馬乏,否則不一定能脫身。」
楚若顏訝道:「大祭司這麼厲害嗎?」
雲琅咳嗽兩聲,秦易儒道:「也不是厲害,是這西疆的巫蠱術你們沒見過,就不知道怎麼對付,比如有的要殺死蠱蟲,有的要殺死煉蠱師,還有的可能要吞下母體才能解除……」
楚若顏想到那些黑漆漆的蟲子一陣噁心,晏錚思忖道:「也就是說,最好是有經驗之人來對付,事半功倍。」
雲琅緩過勁兒來點頭道:「嗯,隻可惜娘親身邊的老人都死光了,隻剩一個羅姑姑,我對這些也隻是略通皮毛,恐怕還是得老瘋子出手。」
「攝政王?」楚若顏抿抿唇,「這怕是不妥吧?他如今隻守著娘,根本不理外界之事。」
雲琅眼底閃過一抹幽光:「那若是,以娘親為誘餌呢?」
楚若顏一怔,晏錚喝道:「雲琅,你不要發瘋!真把攝政王惹急了,天底下沒人是他對手!」
雲琅卻懶懶笑了聲:「我就是想看他發瘋,最好跟巫鹹同歸於盡,這樣就完美了!」
他唇角雖揚,可眼底殊無笑意,眾人心頭一凜,知道這百曉閣主不是說說而已。
他是真想送他爹去死,而且還會付諸行動。
楚若顏秀眉輕蹙,忽然道:「二哥,你隻是想讓父親出手對付巫鹹,是吧?」
雲琅挑了挑眉毛,楚若顏道:「此事好辦,交給我,我去說服他。」
「阿顏!」晏錚扣住她的手,不贊同地搖了搖頭。
楚若顏卻道:「放心,沖著我這張和娘相似的臉,他不會對我動手。而且……」
她深深看了眼兄長,輕聲對晏錚道,「二哥和父親這般仇恨越積越深,總不是回事,得想辦法從中說和,這是個好機會。」
晏錚仍有顧慮,雲琅突道:「好,隻要你能說動老瘋子出手,我可以一筆勾銷!」
話到這份兒上,帝王也不再多言:「我陪你一起,就守在門外。」
翌日,葯廬。
楚若顏進去的時候,那人正在為娘親綰髮。
聽到動靜揮出一掌,可在看清她面容時生生停下:「誰讓你來的,走!」
語畢就要運勁將她送出去,楚若顏忙道:「等等,父親,我是來看娘的!老神醫說娘清醒時最惦記的就是我,說不定見到我就能好起來!」
這話果然打動了他。
楚若顏隻覺原本把自己往外轟的力道驟然轉向,直將她往裡拉扯。
等站穩時人已來到王妃面前,身邊是生父冰冷的聲音:「叫人。」
楚若顏攥了攥手指平復心緒:「娘……我是渺渺,我來看您了……」
攝政王的目光緊緊落在王妃身上。
可一息、兩息……直到一盞茶過去,依然沒有反應。
他面上閃過一抹痛色,拂袖就要將人甩出去,就在這一瞬間,王妃僵硬的手指,忽然一動。
「青兒?!!」
男人狂喜,推開女兒蹲到她面前,「青兒,你是不是聽見你女兒的聲音了,所以才有了反應,是不是?!」
王妃木然。
楚若顏隻覺手腕一痛,又被他拽到母親跟前:「叫人,再叫!直到她徹底清醒過來!」
楚若顏隻能又喚了幾聲,可母親再沒有任何反應。
攝政王臉上由喜到悲,再到最後一片漠然,光是看著都讓人害怕。
突然,他那比冰雪還冷的目光驟然落到她臉上:「誰讓你來的,說!」
楚若顏隻覺心頭髮毛,看了一眼就受不住壓迫般移開眼:「沒人讓我來,父親,渺渺想說,您守了母親這麼多年,難道就不曾想過,她為什麼不肯醒來嗎?」
這話猶如刺中他的死穴,男人猛然擡手掐住她脖子:「你、說、什、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