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嗯……」

　　司九音拖著音調，輕輕鬆開薄西晏的腰，仰起脖子，圓溜溜的眼睛認真打量著他。

　　「放心，伯父沒有對我動手。」

　　看見她的反應，薄西晏勾唇笑笑，柔聲道。

　　拐走他們的心肝寶貝兒，別說挨一拳兩拳的，就是往他身上開個洞，也是應該的。

　　「真的？」

　　「嗯。」

　　薄西晏替她理了理微亂的長發，聲音寵溺。

　　「哦。」

　　司九音看了眼封行，目光落回薄西晏身上，紅唇「挺失望」地抿了抿。

　　她倒希望，爸爸狠狠揍他一頓。

　　這樣，心結也解得快。

　　司九音從薄西晏懷裡離開，回頭便瞧見父母表情深長地看著她。

　　「寶寶，過來。」

　　相較於封行對薄西晏兇巴巴的態度，霍念與的態度要溫和得多。

　　招了招手，將司九音叫到身邊。

　　「嗯。」

　　司九音乖乖走上前，薄西晏緊跟在後。

　　「伯母您好，我是小九兒的……男朋友，薄西晏。」

　　「你好。」

　　霍念與握著女兒的手，認真觀察眼前的男人。

　　上次見面，她情緒太過激動，隻看到他一個個隱約的輪廓。

　　認真看……

　　霍念與嘴角輕翹，笑得溫柔知性，儼然對這個未來女婿很滿意。

　　外型與寶寶很般配。

　　上次來總統府，就看出他對寶寶很好。

　　聽封行說，他這次以為寶寶在總統府出事，才氣勢洶洶來興師問罪。

　　甚至不惜賭上整個x勢力。

　　換做別人，未必有這個魄力。

　　隻要他對寶寶好，能護得住寶寶，其他的她都不在乎。

　　「讓人搬張椅子過來，坐著說。」

　　霍念與盯著薄西晏，輕聲開口。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聽見妻子的話，封行眉頭一皺。

　　拐走寶貝兒，還來總統府耀武揚威，打算炸了這兒。

　　還給他搬椅子坐？

　　就該讓他滾出去！

　　不搬！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見封行沒動作，霍念與眉頭一皺，不解地看向他，「有什麼問題？」

　　「……」封行深深看了眼薄西晏，遲疑幾秒，唇齒間不情不願吐出兩個字：「沒有。」

　　話音落，管家立刻搬來椅子。

　　薄西晏朝封行不卑不亢地低了低頭，才坐下，身體挺得筆直。

　　看著謙卑有禮的男人，霍念與嘴角的弧度，逐漸加深。

　　「封行，你去廚房看看，做點好吃的。」

　　「我？」

　　封行心裡還堵得慌，突然聽見這話，更加不舒服，「我去廚房？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霍念與不說話了，就這麼盯著她，眼神有幾分幽怨和不悅。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察覺到妻子情緒不對，封行立刻垂眸，輕聲細語道：「好好好，我去看！」

　　「問問寶寶和西晏喜歡吃什麼，讓廚房多準備點。」

　　「……知道了。」

　　這話應得，多少有些咬牙切齒。

　　離開前。

　　封行俯下身，指腹挑開霍念與額頭上的碎發，溫聲細語道：「我很快回來，有事叫我，嗯？」

　　「嗯。」

　　霍念與微微點頭，看著男人挺拔的背影，神情變得有些恍惚。

　　這一幕，剛好被司九音察覺。

　　看得出，爸爸很愛媽媽。

　　可每次她看爸爸的眼神，像是夾雜著悲涼，隱約在擔心什麼……

　　可，擔心什麼呢？

　　「看什麼？」

　　司九音給霍念與倒了杯水，低聲問道。

　　「沒什麼。」

　　霍念與這才回頭，接過水，微笑著開口：「你爸爸表面上看起來，對西晏很兇，其實心裡已經接受他了。」

　　不然，按照他的脾氣，估計早就把人打出去了。

　　「西晏，聽小九兒爸爸說，你們已經交過外公了？」

　　霍念與輕聲問道。

　　「是。」薄西晏恭敬回答，「雙方的家人，我們已經都見過了。」

　　「小九兒的外公，也同意你們在一起？」

　　提到遠在京都的父親，霍念你聲音微啞，眼睛紅了起來。

　　她是個不孝女。

　　小時候，是個小搗蛋鬼，經常將父親氣得吃不下飯。

　　後來長大了，又因為加入研究所，不能暴露身份，很少回家。

　　再後來……

　　發生獨立洲的事，為了霍家所有人的安全，她更是切斷了所有聯繫。

　　就連小九兒的信息，也是瀕死時，才透露給霍家的。

　　她就是想讓父親和大哥大嫂放心，她過得很好，讓他們舒心。

　　不曾想一別，就是二十年。

　　她更沒想到的是，父親他們竟然找到小九兒了。

　　「嗯。」薄西晏微微一笑，格外紳士禮貌地點頭，「家裡人知道，也都同意。」

　　若不是小九兒不到二十，又還在上大學，聘禮已經送去霍家了。

　　「小九兒外公看人一向很準，他都同意，我也沒什麼說的。」

　　霍念與說著，看了女兒一眼，溫柔笑道：「看得出，小九兒很喜歡你。」

　　聽見這話，原本低著頭的小姑娘，「蹭」一下擡起頭，緋紅著臉頰呢喃，「我哪有很喜歡她，明明是他喜歡我多一點。還有啊，是他追的我。」

　　後面半句，帶著心虛。

　　「是，說得沒錯。」薄西晏跟著勾唇，語氣溫柔，「是我先喜歡的她，也是我追的她。」

　　兩人閉口不提當初精神病院裡，小姑娘是如何拉著他的手不放。

　　時隔多年，還喜歡他的手。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作為過來人的霍念與，早已看透一切。

　　小九兒對薄西晏的喜歡，可不像表面那麼淺。

　　「對了寶寶，你的養父……」寒暄過後，霍念與想起解藥的事，嘗試怎麼詢問才不會暴露。

　　「他在我小時候就有了新的家庭，一直我挺冷淡，所以跟他沒什麼感情。」

　　霍念與身體太差，司九音不準備告訴她自己受的苦，輕描淡寫道：「回到外公家後，就不怎麼跟他聯繫了。」

　　司聽山對小九兒不好？

　　霍念與蹙眉，心裡更加不安，那葯司聽山到底有沒有給小九兒吃。

　　「寶寶，你十五歲……」

　　「滴滴滴……」

　　正當霍念與準備繼續問時，司九音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，打斷了她的話。

　　是冷三的電話。

　　司九音拿著電話走到一旁接聽，看著女兒的背影，霍念與眸色逐漸加深。

　　若是沒吃解藥，小九兒可能已經基因突變，活不過二十歲。

　　而她現在，已經十九歲了……

　　一年的時間……

　　霍念與太陽穴跳動得厲害，這件事她必須要調查清楚！

　　——

　　還有還有，十二點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