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麼眼神？

　　招他惹他了？

　　看見霍北目光冰冷地盯著自己，薄西淺蹙眉，心裡犯嘀咕。

　　不等薄西淺弄清楚，霍北嘴角一勾，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。

　　「說到請客，我倒記起來。薄小姐，是不是也還欠我一頓飯？」

　　薄小姐？

　　聽見這個稱呼，薄西淺身體一怔，掀開眼眸望去。

　　看見男人冷冰冰的表情時，腦海中劃過一些碎片。

　　好像……是有這麼回事。

　　《破風》這個項目，霍北替她出了份力。

　　她答應，請他吃飯。

　　可後來，各種麻煩事堆在一起，又因著刻意躲著他。

　　吃飯的事，就擱淺下來了。

　　沒想到，竟然還記得。

　　「我很好奇，薄小姐到底答應請多少人吃飯，才會忘記。」

　　霍北馬上手邊的雪碧，狠狠灌了一下口，將心底的燥熱壓了下去，「說說看！」

　　「我……」

　　薄西淺被問得啞語，臉頰微微發熱，疑惑地盯著霍北。

　　不就是頓飯？

　　幹嘛非在這個時候提出來？

　　察覺到氣氛尷尬，陸衍之的眸光，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幾圈。

　　眼底燃起一絲疑惑，但很快消失不見，臉上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，「姐姐可能真的是忙忘了。」

　　「我認識姐姐很長時間，相信她不是故意毀約的人，沒有故意為難姐姐。」

　　「呵。」

　　聽著陸衍之的話，再見他目不轉睛盯著薄西淺，一個勁討好的模樣，霍北嘴角溢出一絲冷笑，毫不客氣道：「聽你這話，是我要計較，為難她？」

　　「當然不是。」

　　陸衍之回以微笑，由始至終客客氣氣，聲音溫溫柔柔：「我隻是覺得姐姐人很好，不應該被誤會。」

　　說完，偏頭看向薄西淺，表情誠懇：「姐姐，你懂我的意思吧？」

　　「嗯。」

　　薄西淺微微點頭，眼底露出一絲微笑，輕聲道：「多謝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看著兩人你來我往，霍北的臉色，比調色盤還精彩。

　　「兩人雖然差了幾歲，但外貌性格方面，還挺搭的。」

　　導演湊上來，靠在霍北耳邊，滿臉笑意道：「霍天王，你覺得如何？」

　　「不如何。」

　　霍北喝完雪碧，將瓶子狠狠砸在桌上，周身布滿森冷的氣息，冷笑道：「從上到下，從裡到外，沒一點能搭起來！」

　　「？」

　　導演一頭霧水，不明白髮生了什麼。

　　霍天王怎麼突然生氣了？

　　「行，那今天就到這兒。」

　　導演尷尬自找，緩和氣氛，「明天拍攝現場見。」

　　「明天見。」

　　薄西淺頷首，將東西收拾進包裡，正準備拎著離開時。

　　陸衍之動作更快一步，主動將她的包拿走，笑容滿面：「我替姐姐拎包。」

　　「不用。」

　　太過熱情的陸衍之，她還是不太習慣，「我自己來。」

　　「姐姐就當還在拍劇。」

　　陸衍之熟練地將包移到身後，耷拉著腦袋，乖得像隻小奶狗，「難不成，姐姐還在為剛才吃飯的事，生我氣？」

　　「沒有。」

　　無法拒絕，薄西淺怔了怔，隻好硬著頭皮同意，「行吧，謝謝。」

　　「不用謝。」

　　陸衍之腳步極慢地跟在薄西淺身後，高大的身子微曲，耐心溫柔和她說話，「我喜歡跟姐姐在一起。」

　　「姐姐？」

　　霍北坐在原地，雙腿高貴疊著，冷聲道：「你倆，入戲挺深啊！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薄西淺看向他，蹙眉。

　　她總覺得，霍北今天說的每句話，都在針對自己。

　　陰陽怪氣的。

　　「和姐姐拍戲，確實印象深刻。」

　　陸衍之嘴角含笑，目不轉睛地盯著薄西淺，毫不遮掩對她的欽慕，「霍天王沒和她過多相處，不理解，也能理解。」

　　沒有過多相處？

　　不理解？

　　聽見這話，霍北慢悠悠站起身，雙手揣在兜裡，氣場極大地睨著「茶狗」，勾動薄唇：「我跟她認識時，你還不知道跟哪隻蝌蚪打架呢。」

　　「？」

　　陸衍之怔了下，笑容逐漸消失，試探性問：「聽霍天王的口氣，你和姐姐關係還不錯。是認識，很久了麼？」

　　「她穿尿不濕的樣子，我都見過。你說，認識多久？」

　　霍北冷冷出聲。

　　此話一出，陸衍之微微怔住。

　　淺淺姐和霍天王，是青梅竹馬？

　　網傳，薄西淺的家庭情況很不好。

　　入圈後，努力拍戲就是為了賺錢養家。

　　霍北身份擺在那兒？

　　她們怎麼可能會有交集？

　　「你——」

　　聽見霍北的話，薄西淺臉頰染上緋色，耳朵發燙。

　　「說錯了？」

　　見她害羞，霍北心情好轉了些，低頭湊到薄西淺耳畔，故意道：「光著pp，抱著腳丫啃的照片，也有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薄西淺的臉都快燒起來了，握緊手，想給他一拳。

　　「原來，霍天王和姐姐認識那麼久。」

　　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，被忽視的陸衍之向前一步，走到薄西淺跟前，吸引他注意：「如果我和姐姐早點認識就好了。」

　　「那樣我就能，早點保護姐姐。」

　　陸衍之目光落在霍北臉上，透著打量和試探。

　　姐姐和霍天王同一家公司，又認識多年。

　　竟從未有記者，拍到她們一起出行的畫面。

　　隻有一種可能。

　　要麼，兩人保密工作，做得足夠好。

　　要麼，兩人真的隻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。

　　但是——

　　他總覺得兩人的相處模式，很奇怪。

　　不像情侶，更不像朋友。

　　而是，介於情侶和朋友之間，一種朦朧的感。

　　尤其，姐姐看霍天王的眼神，透著隱約的愛意。

　　難道。

　　姐姐他……喜歡霍天王？

　　「姐姐。」

　　見薄西淺盯著霍北，陸衍之忽然彎下腰，輕聲開口，「不是答應請我吃飯，就今天吧。」

　　「好啊。」

　　薄西淺回神，看向霍北，原本想問他是否一起。

　　可看見的卻是男人一副「不爽」、「不耐煩」、「別惹我」的表情。

　　「沒什麼事，我們先走了。」

　　不想再沉溺於關注霍北的情緒中，薄西淺捏緊手，擠出一抹笑容，「明天見。」

　　不等霍北說話，薄西淺便急切地收回視線，看向陸衍之，淡淡一笑：「走吧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」

　　看著兩人的背影，霍北心口堵了一團氣，心情煩躁。

　　姐姐長，姐姐短……

　　他媽的。

　　茶裡茶氣，狗裡狗氣。

　　薄西淺喜歡這種調調的？

　　——

　　晚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