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乖孩子，先喝點牛奶。」

　　司九音剛落座，老夫人便勤快地往她面前遞食物。

　　期間。

　　眼神不往狠狠瞪，慢悠悠走到小姑娘身旁坐下，嘴角噙著似有似無笑意的男人，語氣嚴厲：「臭小子，你怎麼回事？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薄西晏眼眸含笑，細長的指腹優雅地剝著雞蛋，眸光深深凝視小姑娘的臉，嘴角勾著壞笑：「昨晚出了點事，惹她生氣了。」

　　說話間，有意無意地往司九音脖頸上吹氣。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司九音喝牛奶的動作一怔，清澈的眸子掃向男人，漂亮的眉心緊皺。

　　瞪他。

　　用力瞪他。

　　「怎麼招惹小九兒？」

　　老夫人聽得雲裡霧裡，往司九音身邊挪了挪，打算詢問清楚。

　　不曾想。

　　靠近便看到小姑娘脖子上，惹眼的紅痕。

　　再瞧見兩人扭捏的模樣，老夫人到嘴邊的話，戛然而止。

　　老臉瞬間紅了，這倆孩子真是……

　　「咳咳……」老夫人急忙收回視線，端著茶杯緩解尷尬，轉移話題：「七七病情如何了？」

　　「宋小姐已經退燒，正在洗漱，很快就下來。」

　　歐姐笑眯眯道，話音剛落，樓梯口傳來輕微的腳步聲。

　　眾人回頭。

　　隻見薄西澤拉著宋七七的手，出現在眼前。

　　似乎沒想到客廳有人，宋七七嚇得趕緊將手抽回去，腦袋垂下，臉色紅白交替。

　　「七七丫頭，這邊來坐。」

　　看見兩人的小動作，老夫人眼底的笑意更甚，欣慰地朝她招手。

　　「是。」

　　宋七七不敢耽誤，聽話地走到餐桌旁，挨個問好：「老夫人、九音，薄爺、歐姐。」

　　「行了行了。」

　　看她虛著身體，還如此有禮貌，老夫人十分滿意，連忙出聲：「歐姐，快扶她坐下。」

　　「是，老夫人。」

　　歐姐笑笑，拉開椅子，扶宋七七坐下。

　　「謝謝歐姐。」

　　宋七七擠出一抹笑容，誠懇又溫暖。

　　「一家人，不用這麼客氣。」

　　歐姐將餐盤放在她面前，意味深長地道。

　　不得不說。

　　兩位少爺帶回家的女孩兒，個頂個的好。

　　人聰明，長得好看，還懂禮貌。

　　看著就叫人舒心。

　　也難怪，老夫人第一次見她就喜歡得不行。

　　這樣乖巧懂禮的女孩兒，換誰都喜歡。

　　一家人？

　　聽見這話，宋七七水眸瞪大，臉頰更加燥熱。

　　「歐姐說得對。」

　　薄西澤坐在宋七七身旁，臉上掛著弔兒郎當的笑，補充道：「一家人，不用客氣。」

　　「……你別瞎說。」

　　宋七七壓低聲音，輕輕提醒。

　　「他們說得也沒錯。」

　　老夫人握住宋七七的手，笑容慈愛溫柔，輕聲細語道：「以後這個臭小子若是敢欺負你，一定要告訴奶奶。奶奶啊，替你收拾他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宋七七咬著嘴唇，心裡暖暖的，點頭：「謝謝老夫人，他不會的。」

　　「叫我什麼？」

　　聽見宋七七見外的稱呼，老夫人臉色一沉，不太高興。

　　「謝謝奶奶。」

　　眼看對方要生氣，宋七七趕緊改口，叫得很生疏。

　　「這就對了。」

　　老夫人恢復最初笑容滿面的模樣，拉著宋七七說了不少話。

　　話裡話外暗示，認定她和薄西澤的關係，還讓她們放心談戀愛。

　　隻要老夫人在，就沒人能阻攔她們。

　　「是，奶奶。」

　　薄西澤湊過去，笑得像個大傻子似的，鏗鏘有力地保證：「我一定對七七好，否則……」

　　「您儘管拿拐杖，將我打出家門去。」

　　「記住你的話。」

　　老夫人戳了戳薄西澤的額頭，故作嚴肅：「以後，跟你大哥好好學學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聽見這話，薄西澤偷偷瞄向正給心愛女人抹麵包的大哥，嘴角抽了下。

　　可不能隨便學……

　　大哥現在，是一點地位都沒有。

　　薄家的夫綱，還得他來振。

　　「看什麼？」

　　見薄西澤盯著自己，腦袋瓜裡不知道計劃什麼，薄西晏一個冷眼投射過去，男孩兒頓時嚇得縮回脖子。

　　「沒，沒什麼。」

　　說話間，不忘狗腿地圍著宋七七打轉。

　　若不是其他人在，隻怕連口水他都能親自伺候。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看到這一幕，老夫人撫了撫眉心，不著痕迹嘆氣。

　　這還用學？

　　簡直青出於藍而勝於藍，比他大哥……還會照顧女孩兒。

　　愉快的結束早餐。

　　司九音學校有事，與薄西晏先離開老宅。

　　宋七七坐在客廳，雙手乖巧地放在膝蓋上，陪老夫人聊天，等薄西澤回屋收拾東西。

　　就在這時。

　　刺耳響亮的高跟鞋聲傳來，緊接著，身著旗袍，妝容精緻的二夫人，出現在她眼前。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看見她，宋七七的神經倏然繃緊，手指不自覺蜷成一團，強打起精神，禮貌問候：「二夫人。」

　　「七七身體好些了吧？」

　　二夫人看了眼二樓，沒看見薄西澤的身影，扯動烈焰的紅唇，輕笑寫著問候。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宋七七抿緊嘴唇，不明白二夫人什麼意思。

　　但肯定，不是真的關心她。

　　「若不是你昨晚攔住九音，恐怕這丫頭……」

　　老夫人睨了眼二夫人，臉上的笑容消失，冷著臉道：「真的不能好好坐這兒，陪我聊天了。」

　　「媽，昨晚是意外……」

　　二夫人臉色微變，強撐著笑容解釋，「我也是擔心九音和她肚子裡的孩子，才……」

　　「心裡想什麼，你自己最清楚。」

　　老夫人握著拐杖，憤怒地敲了敲地面，蒼老的目光盯著二夫人，冷冰冰警告：「你之前做過什麼，我都可以當沒看見。」

　　「但從今以後……」

　　老夫人握住宋七七的手，語氣嚴肅：「她是我認下的幹孫女，誰要是敢打她的主意，就是跟我老太婆作對。」

　　「到時，別怪我翻臉不認人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二夫人的笑容徹底僵硬，心裡的恐慌越來越濃。

　　原以為。

　　老夫人隻是替宋七七解圍，才故意說她是幹孫女。

　　沒想到，還真有這樣的打算。

　　不僅如此。

　　聽說老夫人已經同意宋七七和西澤在一起。

　　她再不做點什麼，就真的完了。

　　不行。

　　她必須想個一勞永逸，毫無破綻的方法。

　　——

　　晚安。

　　還有一章，明天早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