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寶寶驚訝於陸老太太對她的態度，看向姜綰。

　　姜綰也不愛待著，「你讓我留，我還不留呢。」

　　她關門離去。

　　陸老太太攥緊手，沉默片刻，沈薇瀾溫聲勸說，「伯母，您別生氣了，身體重要，何必為了不相幹的人氣壞自己身體呢。」

　　沒等陸老太太回答，宋寶寶皺了皺眉，「姜綰不是陸家兒媳嗎，怎麼就是不相幹的人了？」

　　沈微瀾一怔，笑著解釋，「其實不是這樣的，隻是綰綰在病房裡惹伯母不高興了。」

　　「喔。」宋寶寶小聲嘀咕，「幸好我準婆婆人很好。」

　　陸老太太，「……」

　　這邊，姜綰剛走到電梯口，電梯門打開，男人從中走出，迎面與她撞上。

　　沒等她有所反應，陸景年的聲音從她頭頂響起，「小辣椒？」

　　姜綰愣了下，「是你啊？」

　　眼前的陸景年正兒八經穿了西裝，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，他似乎比半年前成熟了不少。

　　像脫胎換骨。

　　陸景年走到一旁，轉過身面向她，「我也沒想到你會在醫院。」

　　她聳聳肩，「畢竟還是名義上的婆婆，我怎麼說也得過來看看。」

　　「小辣椒。」陸景年嗯了聲，面不改色，「如果，我拿下三叔的公司，你會怪我嗎？」

　　她怔愣。

　　他要拿下陸晏舟的公司？

　　好一會兒，她搖了搖頭，「陸氏給誰，不都還是陸家的嗎？」

　　陸晏舟都不在意，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怪別人？

　　「你不懂。」陸景年注視著她，「三叔沒了陸氏，陸家其他人不會再給他半分面子。在陸家，沒了掌握在手中的權勢，就是俎上魚肉。」

　　姜綰垂眸，不由想到陳管家說的那些話。

　　「不過你也不用擔心，我有了權利，我會護你。」

　　她驀地回過神，詫異，「你…護我？」

　　「是。」從前的陸景年會有幾分掩飾，但現在，他肆無忌憚，將野心揭露得赤裸又坦蕩，「我答應跟宋家聯姻，是因為我需要宋家的扶持。」

　　「也多虧了我三叔那些話，在陸家，無權，我連拒絕聯姻的機會都沒有。人人都羨慕我是陸家少爺，可誰又知道我仰仗的隻是少爺這個身份。沒了這層身份，我什麼都不是。」

　　「所以隻要我有了權利，我能做任何想做的事情，拒絕任何我不想要的東西，也包括…」他目光定格在她臉上，「去追求我想追求的人。」

　　沈微瀾停在兩人身後不遠處，聽到這話，迅速躲到牆後。

　　「陸景年。」姜綰擡手打住，四處張望了眼，神色無奈，「你答應跟寶寶聯姻，是為了讓宋家扶持你，那你考慮過人家宋寶寶的感受嗎？」

　　「我已經跟她說清楚了。」

　　她一噎，「所以呢，我也跟你說清楚了啊。我對你完全沒有那種男女之情，就算我離婚，我也不會考慮你的。」

　　「我能等。」陸景年堅定不移。

　　任何人，任何話，似乎都阻擋不了他。

　　「如果我不打算跟陸晏舟離婚呢？」

　　他緊抿唇，沒說話。

　　「陸景年，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，多看看別人，況且，寶寶也是個很好的姑娘呢！」姜綰拍了拍他肩膀，轉身離去。

　　陸景年佇立在原地，一動不動。

　　躲在牆後的沈微瀾將這些對話都錄了下來，紅唇微微上揚。

　　真沒想到，還能聽到這些令她意外的話呢。

　　…

　　陸晏舟與宋夫人談完話，返回病房時，收到了姜綰的簡訊：[我回學校了！]

　　她發了個白眼貓的表情包。

　　他眼中含了笑，將手機收起，宋夫人停在病房門外，轉過身，「三爺，不管怎麼樣，我希望你能兌現你的承諾。」

　　他點頭，「理應的。」

　　病房門一開，宋寶寶朝她直奔而來，挽住她手臂，「媽咪，我們回去吧。」

　　宋太太對女兒很是寵溺，笑了笑，望向病床上臉色複雜的陸老太太，「老夫人，我跟寶寶就先回去了。」

　　陸老太太勉強地露出笑，「好。」

　　等二人離開，陸晏舟踏入病房，沒看到程淺跟沈微瀾二人，眉頭微蹙。

　　「不用看了，我讓他們回去了。」陸老太太靠在床頭，臉上顯得些許疲乏，「反正你們誰也靠不住，親兒子也一樣。」

　　他在沙發落坐，「您不折騰，什麼都好說。」

　　陸老太太，「……」

　　此時，帝都大學。

　　姜綰聽完課，走下教學樓，彼時，榮慧喊住她。

　　她停下腳步，轉身，「老師？」

　　榮慧手放在她肩膀，「下周一學院要舉辦第十六次臨床中醫學學術會議，你可千萬別遲到了。」

　　姜綰點了頭，「好，我知道了。」

　　分別後，姜綰剛走出學校大門，便看到陸晏舟環抱雙臂倚在車門旁，身姿挺拔，英俊出挑，惹來途徑的女學生圍在他身側打了招呼，「晏教授！」

　　他點頭示意。

　　有女生壯著膽子上前問他要微信，想了解一些天文知識。

　　陸晏舟目光越過女生，與姜綰視線對上後，對女生說了什麼。

　　女生似乎才意識到冒犯了，倉促地離開。

　　姜綰走到他面前，男人忽然脫下外套，裹在她身上，完全遮擋住迎來的寒風，「下課了？」

　　她點頭，舔了舔乾涸的唇，「你剛才跟人家說了什麼？」

　　陸晏舟低下頭，傾近她，氣息若即若離，「想知道？」

　　「我就好奇問問，不說就不說。」姜綰欲要拉車門，男人摁住她手。

　　她沒動。

　　陸晏舟身軀挨著她，「我說我老婆會吃醋的，行了嗎？」

　　「我才沒那麼小氣。」姜綰坐進車內。

　　男人笑了聲，彎下腰坐上車，「不小氣嗎？那上次是誰為了一個稱呼，醋了半天？」

　　「那不一樣。」

　　他嗯了聲，「哪裡不一樣？」

　　姜綰轉過身正視他，「誰都可以，但她就是不行！我看她不順眼！」

　　男人單手扶額額角，笑紋越深，「你以前也是這麼說。」

　　姜綰遲鈍的思考數秒，「我什麼時候說…」她停住，這話似曾相識！

　　不就是說姜箐時的反應嗎？

　　陸晏舟捏住她下頜，擡起，「想起來了？」

　　她表情尷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