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雲舒揪住她耳朵：「等我一會。」

　　林翠萍不解：「你幹嘛，你該不會不請假給我吧？現在食堂不忙，我不會耽誤工作的！你要是扣錢，扣就是了！」

　　她實在擔心宋山川，和謝雲舒說話口氣都不好了。

　　謝雲舒二話沒說往她頭上打了一個巴掌：「閉嘴！就你那兩下子，能打得過誰？我去給我媽說一聲，和你一起去，真要打架，誰能打得過我？」

　　林翠萍瞪大眼睛：「你要和我一起去打架？」

　　一直都是她們兩個人對打，還是第一次兩個人聯手去和別人打呢！

　　謝雲舒冷哼：「我是喜歡動手的人嗎？我們一起去看看情況，要以理服人，以理服人懂不懂？真要有人欺負宋山川，咱們可以用其他方式解決問題，不要動不動就打架！」

　　林翠萍不吭聲，什麼玩意以理服人，從小到大一言不合就扇人巴掌的到底是誰？

　　謝雲舒去前面和李芬蘭說了一下情況，當然沒說自己可能去打架：「媽，我和林翠萍去一趟山川家，新飯店開業有點事情。」

　　李芬蘭一直在前面忙活著擺餐桶和饅頭米飯，不知道後廚發生的事情，聞言頭也沒擡：「你去忙你們的，這裡用不著你們。」

　　食堂怎麼賣飯怎麼收錢，她們現在比謝雲舒都熟練。

　　兩個騎著自行車從項目部出來，謝雲舒才想起來問：「山川家在哪裡？」

　　林翠萍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反問：「我怎麼知道，你難道不知道嗎？」

　　謝雲舒真想一腳把這玩意從自行車上踹下來：「趕緊回去問！」

　　林翠萍小聲罵罵咧咧往回走：「就知道使喚我，就知道使喚我，自己還是大老闆呢，連自己員工家住哪裡都不知道！」

　　謝雲舒陰測測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來：「林翠萍你罵誰呢？」

　　林翠萍反應神速：「我罵那邊那隻狗呢，你看它在外面轉悠，準是想吃咱們食堂的剩菜！」

　　謝雲舒：「……」

　　真想打死這丫頭，她的嘴巴估計喝上兩斤耗子葯都死不了，因為她說話比耗子葯都毒！

　　十幾分鐘，林翠萍騎著自行車吭哧嗤從項目部出來：「我沒敢給宋姨說咱們去打架，就告訴她去給宋山川送個菜譜。」

　　謝雲舒擰眉：「誰去打架了，我不打架！」

　　林翠萍偷偷撇嘴，喝喜酒頭一天，上次是誰打架都打去派出所了？

　　宋山川住在離項目部不遠的一條巷子裡，這裡原本是麵粉廠的家屬院，後來因為海城發展迅速，麵粉廠搬到了糧倉附近，家屬院也跟著搬走了。

　　但宋家母子沒有搬走，宋父走後，他們和麵粉廠也沒什麼關係了，就一直住了下去。

　　「宋山川？」林翠萍按著宋母給的地址，找到一處小院子。

　　隔壁聽見動靜，裡頭站出來一個婦女：「別喊了，人不在。」

　　林翠萍收回敲門的手：「大姐，人去哪裡了？」

　　據她所知，宋山川很不喜歡出門，除非有必要根本不會獨自一個人外出。

　　那女人嘆口氣：「估計去街道辦事處了，昨天鬧得那樣厲害，這母子倆也是命苦，男人死了又都是啞巴，真是有苦也說不出。」

　　謝雲舒心中一緊：「昨天發生了什麼？」

　　「還不是雪芳那些窮親戚，看人家母子倆日子好過了，想要來佔便宜唄！」女人撇撇嘴：「一大幫子老爺們，逼一個寡婦嫁人，真夠不要臉的！」

　　雪芳是宋母的名字，但逼寡婦嫁人是什麼意思？

　　女人見兩個人一臉疑惑，皺起眉問道：「你們是什麼人，我怎麼沒見過？」

　　林翠萍開口：「我是山川上班地方的經理，這是我們老闆。」

　　經理，老闆？

　　這麼年輕的嗎？

　　那女人不信：「你們該不會也是來打雪芳主意的吧，小姑娘家家就別摻和這種事情了，也不怕壞了名聲。」

　　林翠萍連忙翻出自己在項目部的出入證：「我真的是他經理。」

　　「還真是經理呀！」女人哦了一聲，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：「不過這事你們也幫不上忙，都是親戚之間的事情，咱們外人能說啥嘛，而且雪芳又不會說話，人家逼她嫁人，她連拒絕都不會。」

　　謝雲舒眉頭皺得更緊了：「大姐，你能說仔細點嗎？」

　　這女人也是個愛管閑事的，一五一十說了宋山川家裡的事情。

　　宋母年輕時候是被『賣』給宋家當童養媳的，所以娘家那裡早就斷了來往，她年輕時候跟著宋父來回輾轉，最後在海城定居下來。

　　宋父脾氣不好，早些年對宋母非打即罵，她聽不見又要護著孩子，隻能生生受著。不過宋父對於宋山川倒是有點父愛，臨死的時候還把孩子託付給自己朋友，留下個小院子給這對母子。

　　宋家一共三兄弟，宋父排行老大，他下面兩個弟弟在大哥死後，把房子裡的東西全部搶走了，原本這房子也是要搶走的，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，最後竟然妥協讓母子倆住著了。

　　隻不過也是那次搶房子之後，宋山川突然就不會說話了，宋母也很少出現。再後來，宋山川大了一些，跟著陳師父學廚藝，那對宋家兄弟也很少再來了。

　　也是那個時候，宋氏母子的日子才好過了些。

　　謝雲舒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：「那逼婚什麼意思？」

　　「還能是什麼意思！」女人口氣不好，顯然對宋家人的做法也很氣憤：「禽獸不如的玩意，這是見山川有出息了，又打歪主意呢！說是雪芳苦了一輩子，沒個男人依靠，讓她帶著山川嫁給一個老漢！

　　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？人雪芳什麼苦日子都熬過去了，好不容易等著兒子長大，以後娶了媳婦就過好日子了，為什麼非要嫁人去伺候一個老頭子？

　　說到底，就是看上宋山川的工資了，想要連鍋一起端了！」

　　女人越說越氣：「山川上班忙，還不知道這事，正好昨天在家裡，遇到了他那兩個狼心狗肺的叔叔，這才打了一架！」

　　林翠萍眼中冒火：「山川那麼瘦弱，還不讓他們欺負壞了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