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6章 她不是君子,有仇當場就報
火勢一旦起來,必然會牽動整個王宮的守衛,而那時,就是他們的機會。
瑜瑤眯了眯,冷聲道:「光是大火還不夠,不如再給他加點料……」
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,她不是君子,自然有仇當場就報報。
對方如此體貼善待與她,她自然也要好好反饋一份禮物。
窗外人影撞撞,兩人先停頓了一會,等確保安全後,瑜瑤準備了解一下情況。
「你知道我是怎麼來到王宮的嗎?」
賀千鈺擰眉,「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,我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,從外地趕回來已經是好幾天之後,隻來得及尋找你的下落。」
「那夜靳深呢?你有他的消息嗎?他來找過我嗎?」
一連三個問句,足以看得出來瑜瑤的急迫。
積攢了好幾天的不安情緒在這一刻爆發。
當時的情況太複雜,她滿腦子都是前世夜靳深撲進火海的場景,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再次死在自己面前。
她陰差陽錯的活了,那是否可以說明,夜靳深也沒有事?
賀千鈺看著女孩一時激動握住自己的小手,垂下的眼睫顫了顫,遮掩一絲異樣的流光,「他好像回國了。」
「回國了……」
瑜瑤卸力一般鬆開手,無意識的重複呢喃著,半響,她發出乾澀的聲音,像是回答賀千鈺,更像是說服自己。
「他受傷了,肯定要先回國接受治療的。」
賀千鈺動了動唇,眸光晦澀,想要說什麼,話到了嘴邊,終究還是變成了別的,「時間不早了,你快休息吧,我守著你。」
幾分鐘後,瑜瑤躺在床上,隔著床兩側的簾子,青年的身影清晰的映進她眼裡。
他正靠坐在牆角,左手搭在曲起的長腿膝蓋上,倚著牆閉目養神。
「賀千鈺。」
她叫他。
賀千鈺猛的睜開雙眼,聲音有些嘶啞,「睡不著?別害怕,今晚不會有人來打擾你的。」
他鬧出來的動靜足可以纏住一整晚,要不是沒做好萬全的準備怕打草驚蛇,今晚也不失一個離開的絕佳機會。
瑜瑤樂了,「害怕?小屁孩,怎麼跟姐姐說話呢?」
她比賀千鈺要大快兩歲,賀千鈺娃娃臉長得又顯小,再加上兩人的父親被害死那事,她心裡有愧。
就一直把賀千鈺當弟弟,她有兩個哥哥寵著,再護著一個弟弟的感覺也挺不錯。
現在弟弟長大了,瑜瑤沒想到第一個來救她的人是他。
又聽到這個糟糕的稱呼,賀千鈺繃緊了唇線,隱在黑暗裡的娃娃臉憋得通紅。
他恨極了他年紀小,恨極了她總是把他當弟弟。
然而下一秒,青年不滿的情緒瞬間就被一句輕言細語安撫,「為了找我一定很辛苦吧。」
他的嘴唇乾裂起皮,褲腿也有些狼狽,可見這幾日過得並不輕鬆。
唇紅齒白的青年耳尖漫上緋紅,即使知道黑暗裡她看不清,也羞怯又無助的瞥開視線,紅了眼尾。
「要不上來?」
瑜瑤拍了拍床側,往裡挪了挪,大床很寬,足足能睡下三四個人。
她早已經不是那個溫室裡的花朵,這三年,條件差的時候往大樹上一靠就能解決一晚,就算幾公裡外是墳地累到極緻也能睡得香甜。
因此她說這話隻是覺得賀千鈺辛苦,真的沒什麼多餘的意思,可萬萬沒想到給賀千鈺造成了這麼大的衝擊。
「我我……不……不是……」
他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,手軟腳軟臉紅心跳。
瑜瑤在心裡嘆息一聲,孩子恐女老不好,多半是廢了。
她將被子疊成豎條狀橫在兩人中間,氣吞山河,萬分豪邁,「別墨跡了,姐姐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。
看到沒這條三八線,右邊是你的,左邊是我的,快點上來睡。」
床側微微凹陷,空氣陷入安眠,一夜好夢。
第二天瑜瑤醒來的時候,賀千鈺已經不在了,右邊床鋪整整齊齊,她睡得太深了有點迷糊,盯著陌生的床帳發了好半響的呆。
瑜瑤把黑糊糊的葯繼續倒給了那盆可憐的蘭花,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。
落日西沉,黑暗吞噬,當皎皎的明月掛上天空的時候,平靜的王宮突然被一場大火打破了平靜。
「議事廳那邊我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,你們幾個快去看看!」
被派去的守衛小聲嘀咕,「肯定跟上兩次一樣又是白忙活一場,哪有什麼異常,就是上級太一驚一乍了。」
等人慢慢悠悠過去,火勢已經快要控制不住了,火光衝天,黑霧繚繞,透過窗戶,瑜瑤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片的情勢緊張。
距離晚上十二點還有半個小時,萬事俱備隻欠東風。
然而跟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,也有可能是唐僧,這個道理一樣。
被東風刮來的不一定是娃娃臉的小奶狗,也有可能是一張扭曲偏執的俊臉。
羅伯特踢開門,將怦然巨響落在身後,大步流星過來,一把捏住了瑜瑤的手腕。
他霾藍色的眸子猩紅閃爍,如同一隻要發狂的野獸。
「是你!幾次三番都是你在搗鬼!」
瑜瑤面無表情,任由他拉著,不躲不避,滿臉無辜,「搗鬼?外面發生什麼了?看起來鬧騰騰的。」
羅伯特恨極,面色幾經變幻,最終垂著頭,勾起一抹詭異蒼白的笑,「小淺兒,我倒真是小看了你。
既然你不知道,我就告訴你好了。你知道外面在散布希麼謠言嗎?說這場大火是上天降下來的懲罰!」
瑜瑤當然知道,因為這謠言還是她讓賀千鈺傳的,對一個上位者來說,民眾的凝聚力比什麼都重要。
女王這位置原本就坐的不穩,被這麼一鬧騰,絕對夠他喝一壺了。
不過令她沒想到的是羅伯特的反應。
他臉頰上的肉在劇烈顫抖,雙手抱著頭,眸光渙散,似乎陷入了自我編造的夢魘,無法自拔。
「這群愚蠢的民眾,連天災還是人禍都分不清,還在傻傻的抱著已經延續幾百年的僵化體制呢,簡直是冥頑不靈、故步自封、愚蠢至極!
憑什麼要批判我!我才是朱雀國最合適的領導者,隻有我才能徹底打破這種噁心至極的體制!」
偌大的空間,回蕩著他歇斯底裡的低鳴,可悲又可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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