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1章 誅心陽謀,羅成的選擇!
那親衛面帶掙紮,不敢開口。
「說!」
羅成拔高聲音道。
親衛咬了咬牙,一口氣道,「活閻王說,若羅將軍主動去投降,他便給我軍俘虜一條活路!」
「若不降,那便三日之後……一齊坑殺!」
「嘶!」
「什麼?」
一眾親衛聞言,面色驟然大變。
他們沒想到,大乾活閻王竟如此之狠辣!
這還是人能幹出來的事?
羅成也一陣頭皮發麻,他咬著牙,破口大罵道。
「該死!」
「這個高陽,簡直該死,如此殺俘,簡直喪心病狂!」
「他難道不怕遭天譴嗎?」
那刀疤臉的親衛也十分震驚,但朝羅成開口道。
「這活閻王做事,一向不怕遭天譴,這是在逼將軍你啊!」
羅成神色閃爍,陷入一陣糾結。
刀疤臉見狀,趕忙開口道,「將軍,這還有何好想的?」
「那活閻王人品何其低劣,他這擺明就是威脅將軍,要您主動去降!」
「縱然您去了,大乾此次損失慘重,活閻王更是差點命都丟了,俘虜也不一定活!」
羅成看向刀疤臉,咬著牙道,「這一點,本將軍何嘗不知?」
「可你有沒有想過,若本將不去,俘虜必死無疑!」
「並且以陛下與我所說的這廝秉性,我若不去,他殺俘之後,必定將此事傳遍整個天下,將其栽贓在我頭上,屆時縱然回到大燕,大燕雖大,又豈有本將容身之處?」
這話一出,眾人沉默了。
以他們來看,大乾活閻王多半真會這樣去做。
這污名加身,羅成這輩子都洗刷不清了。
「殺俘乃冒天下之大不違,這活閻王豈敢?」
「他難道就不怕回朝,大乾禦史彈劾,文官問罪嗎?」
有親衛出聲,一臉憤憤不平。
但眾人連帶著羅成,都如看傻子一般,齊齊看著那親衛。
別人不敢,但那活閻王有何不敢的?
羅成眼神閃爍,隻感覺遇到了天大的難題。
燕無雙喜歡看話本小說,耳濡目染之下,他也十分鐘愛。
他一直自詡話本中的正派。
這手段,一般都是反派所做,他看的時候,萬分不屑。
但現在,他改了想法。
這當正派有何好的?行事全被條條框框、天下大義束縛,反觀這反派行事,雖然臟,但真是難纏啊!
羅成看向一望無際的草原,深吸一口氣,眸子幽深的道:「本將軍好好想想吧。」
「……」
入夜。
大乾。
中軍大營。
呂有容隻感覺眼皮仿若比千斤還要重,她極為艱難的睜開。
「有容?」
「你終於醒了,可急死爺爺了!」
呂震一瞧呂有容的動作,面色大喜,趕忙湊近說道。
呂有容睜開厚重的眼皮,映入眼簾的便是呂震那張蒼老的面龐。
「爺爺,我……我沒死?」
呂有容意識回歸,感受到兇口處一陣鑽心的疼痛,不由得蹙眉出聲道。
恍惚間。
她記起昏迷前的一幕。
她不是替高陽擋了一箭,陷入了昏迷之中嗎?
如此近的一箭,她這都沒死?
呂震十分激動。
他開口道,「有容你的傷勢極為嚴重,軍中軍醫幾乎說了必死!」
「是高陽,高陽這小子,以鬼神莫測的巫蠱之術,為你輸血,這才救了你!」
「輸血?」
呂有容內心震驚。
緊接著,呂震將高陽怎麼輸血,怎麼為呂有容續命,全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。
「等等!」
「祖父,你剛剛說,你的血用不了?外人之血都能與孫女相容,您可是有容的祖父,你的血與我不相容,這怎麼可能!」
呂有容意識到了重點,驟然開口,她面帶笑容,覺得呂震在開玩笑。
刷!
幾乎是瞬間,呂震就如咕呱咕呱的鴨子,被人遏制了緻命的喉嚨,直接噤了聲。
他面色一白,陷入了沉默。
這反應,令呂有容意識到了不對。
「祖父,難道你沒開玩笑?」呂有容嘴唇發乾,難以置信。
呂震看著面前的呂有容,雖受了重傷,身上有股憔悴之感,卻也美的驚人。
再瞧他,妥妥夜晚出去,能嚇死人的粗獷之臉。
他……早該明白的!
「哎!」
「有容,祖父早該想到的,當初臭小子慘遭宋家退婚,祖父當時便提了將你許配給他,兩家聯姻,結果這臭小子斷然拒絕。」
「這就是觀祖父相貌太醜,覺得你長相也就那樣!」
「但那時,祖父竟毫無察覺!原來,冥冥之中自有天意!」
「你爹雖早死,但與王氏兒媳感情極好,片刻不離,這必定是祖父這出了問題,但你放心,即便如此,你依舊是祖父的心頭肉,掌中寶!」
「咱們祖孫的關係,絕不會變!你大傷初愈,切不可被此事所困擾!」
呂震趕忙說道。
轟!
呂有容人傻了。
剛剛醒來,就有這般勁爆的消息等著她嗎?
一時間。
祖孫倆,齊齊陷入沉默。
這時。
帳外。
高陽的聲音響起。
「有容,你醒了?」
高陽掀開簾子,踏入營帳。
但一瞧呂震和呂有容的臉色,他一臉不解,「這是怎麼了?怎麼臉色這麼難看,像是吃了三斤黃連一般?」
呂震掃了高陽一眼。
「雖說家醜不可外揚,但你小子也不是外人,老夫便實話實說。」
「老夫……可能被綠了!」
說到這。
呂震一臉痛心,深感丟人。
「什麼?」
「呂老將軍,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?」
高陽一臉吃驚,眼睛瞪大。
「應該是幾十年前的事了,當時老夫常常夜不歸宿,恐被他人鑽了空子!」
「幾十年前的事,現在才知道?」高陽愣住,有些不可思議。
呂震眼睛一瞪,罵道。
「臭小子,你還裝個雞毛!老夫與有容的血不相容,這你不知?」
「這不是有容他爹被綠了,就是老夫,但有容娘親知書達理,與有容他爹感情極好,必是老夫了!」
「不對……老夫催你以老夫之血,來救有容的命,你卻堅持推脫,難道你早就知道什麼?」
「沒錯了,是不是定國公知道些什麼?等等……當年許氏尚未嫁給老夫之時,對定國公極為青睞,定國公又常來與老夫一起喝酒,難道……」
呂震越說,表情越發駭人。
高陽都聽呆了。
呂有容也聽呆了。
「呂爺爺,你先等等……你的意思是,這一切的證據,隻是因為你和有容的血不相容?」高陽抓住重點,出聲問道。
這再讓呂震聯想下去,隻怕回去都要與高天龍決鬥了!
「你這臭小子凈說廢話,自古以來,滴血認親,你不知道?」
呂震罵道,一臉斷然。
高陽深吸一口氣,隻覺得這誤會太大了。
「呂爺爺,你誤會了,滴血認親其實隻是子虛烏有罷了,本質還是血型的相容!」
「這與親不親生,沒有半毛錢的關係!」
「並不是一代人,皆是同一血型,親屬之間輸血,隻有三成可能,也極為危險,這才是小子堅持做血型相容的理由!」
呂震一聽,人都麻了。
「臭小子,你沒騙老夫?」
高陽一臉無奈,「那樸多和李二雞的血能用,難道還跟有容有親戚關係?」
呂震聞言,驟然如遭重擊。
他仔細想想,高陽是說了天下血型大緻分四大類,同類相容。
這樣說來……
「完了!」
「你這臭小子,可害死老夫了。」
呂震臉色發白,就連嘴唇都在發顫。
高陽:「???」
呂有容也一臉不解。
呂震哭喪著一張臉,「就在三個時辰之前,老夫實在氣不過,便寫了一封親筆信令親衛快馬送至長安,令吾妻親啟,其語氣之激烈,措辭之狠,堪稱前所未有!」
說完。
呂震直接朝外跑去,一副火燒屁股的樣子。
高陽一臉不解。
呂有容雖臉色有些發白,卻在一旁笑著解釋道。
「祖父十分懼內,祖母平時又不喜講道理,又恰好略懂一點拳腳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