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5章 你有沒有發現,高相似乎變了?
與此同時。
匈奴。
漠北王庭。
一陣秋風席捲,肆虐的刮過匈奴王庭。
「父汗,為何好端端的,我忽然感到一股涼颼颼的寒意呢?」
王帳內,巴特爾忽然打了一個寒顫,看向赫連察道。
赫連察威嚴的眸子掃過,剛要說話,自己也莫名感到一股寒意,跟著打了一個寒顫。
「奇怪,本單于也感到一股極為滲人的寒意!」赫連察皺眉。
「父汗,昨夜老薩滿占蔔,稱天際的搖光星泛紅,他稱「搖光血,天神劫」,您說會不會是那活閻王又搞出了什麼針對我族的毒計……」
巴特爾似是想到什麼,忽然開口道。
昨夜,赫連察命王庭內的老薩滿占蔔,結果老薩滿夜觀天象,竟說搖光星紅,匈奴一族恐有大禍,這給赫連察氣的直接砍了他的腦袋。
此事也隻有極少人知曉。
赫連察眸子一變,直接訓斥道。
「住嘴!」
「凡事都有大因果,禍從口出懂不懂?」
「這一定是秋天來了,草原寒意太大,咱們穿少了!來,快將這件白狐長襖披上,披上就不冷了!」
赫連察取下一件白狐長襖,替巴特爾親自披上。
巴特爾也連連道,「對!」
「這一定是草原寒意重了,父汗……你也快披一件大襖,莫要凍壞了!」
巴特爾拿來一件長襖,給赫連察披上。
「父汗穿好了,暖和多了。」
「帳簾也拉好吧,天氣涼了,寒風時不時的吹進王帳,這能不冷嗎?」
「對對對!孩兒這就做!都怪這該死的冷風!」巴特爾趕忙道。
「孩兒再命人煮一鍋馬奶酒,再蒸點大乾的粟米,好暖暖身子!」
「暖和點了嗎?」
「暖和了!」
「那就對了,本單于就說剛才是錯覺!」
「父汗英明!」
「……」
大乾。
皇宮。
偌大的禦書房,一片寂靜。
武曌後靠在龍椅上,兩手交叉,眼神放空的看向前方,似是思索。
「陛下,您是有心事嗎?」
小鳶見武曌的表情,試探的出聲問道。
武曌一回宮,來到禦書房,便坐在龍椅上,一臉沉思的看向前方,也不說話。
這讓小鳶有些擔憂。
明明先前在定國公府,還一切好好的……
武曌擡起鳳眸,一雙冰冷的眸子看向小鳶,滿是威嚴。
小鳶趕忙跪在地上,壓低聲音道,「奴婢發現陛下自定國公府出來,上了馬車後,便一副若有所思,眉頭也緊緊蹙緊,這才有此一問,還請陛下恕罪!」
「你倒心思玲瓏,既猜對了,又何錯之有?」
「起來吧!」
武曌淡淡的道。
小鳶聞言,內心一驚。
「奴婢鬥膽一問,陛下是因何事困擾?」小鳶小心的問道。
小鳶這話一出,一陣沉默。
唯有武曌與她的禦書房,這股壓抑,令小鳶的心理壓力隨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加深。
小鳶額頭滲汗,當她忍不住要再次跪下的時候。
武曌出聲了。
「小鳶,你有沒有發現,高相……似乎變了,與之前不一樣了?」
武曌擡起頭,眉頭緊鎖,一雙鳳眸極為幽深。
這一番話,令小鳶直接愣住了。
陛下……是為此事困擾嗎?
「高相哪裡變了?是不是陛下多想了?」小鳶試探的道。
「多想?」
武曌聞言,重複了一句,眉頭蹙的更緊。
「那陛下能否說說,高相哪裡不同了?奴婢雖地位卑賤,卻也自幼心思玲瓏,說不定能為陛下解憂。」
小鳶繼續的道。
小鳶自幼服侍她,也不算外人,因此,武曌擡起鳳眸,緩緩的開口道。
「高相的眼神與之前不同了!」
「眼神?」
小鳶一臉愕然。
「昔日,縱是揭下求賢詔的第一次,那時的高相還是一介紈絝,面臨生死危機,便敢在金鑾殿上,偷看朕的腿!」
「隨後,朕每次召見,若留高相共去禦花園議事,高相都坐在朕的對側,目不斜視,其實是一直公然看朕的兇口!」
「朕不好發作,也沒法說,但事實卻是如此!」
「可今日,朕前去定國公府,他竟坐在了朕的一側,眼神也刻意的避開朕,不再那麼放肆!」
武曌一邊說著,一邊眉頭越發蹙緊。
這在她眼裡,可太不對了。
小鳶則聽懵了。
這……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?
可武曌為何會如此?
小鳶目光一陣閃爍。
武曌繼續說道,「不止如此,當陳勝去拿匈奴羊皮地圖時,朕曾說,有高卿今日這番話,朕莫說等一日,哪怕是等十日,也值了!」
「這是朕的試探之話!」
武曌擡起眸,以一種極為肯定的語氣道。
「高卿這人極為好色,他對等一日,等十日這種辭彙,必會聯想,若是以往,莫說是這幾句話,哪怕是一些不能開的車軲轆路,他都要強行開。」
「可今日,他卻面無表情,就像沒聽到一般。」
「這一點,太不正常!」
小鳶一臉愕然,沒想到武曌的這番話,竟是對高陽的試探。
「陛下,這……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?這代表高相更知分寸了,懂君臣之道了!」
小鳶擡起頭,看向美眸鎖緊的武曌道,「陛下,是不是您多想了?」
「可能是朕多想了吧。」
武曌自顧自的低頭,隨手拿起一本奏摺。
「可如今的高相,太令朕陌生了,光是今日,他提食君之祿,忠君之事,便提了三遍!高相以前從未這樣!」
「縱是面對朕的封賞,也面無波瀾,滿不在乎,可當年光是提出賑災之策,便恬不知恥的找朕要了貼身令牌。」
「他應該嬉皮笑臉,找朕討要封賞的,以高相的臉皮也應該如此。」
「這是覺得他已封無可封,所以不期待,還是另有原因?」
小鳶聽著武曌的喃喃自語,表情越發有些不對。
「陛下,奴婢倒覺得……」
小鳶欲言又止,十分遲疑。
武曌握著奏摺的手一頓,擡起頭來,面帶不解。
「你覺得什麼?」
縱然身份低微,明知這話不歸她說,但小鳶卻還是忍不住了。
她壯著膽子,擡起頭,幾乎是咬著牙,一字一句的道,「陛下,依奴婢來看,您該不會喜歡上高相了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