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9章 歲月靜好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顧亭淮耳垂紅的能滴出血來,眼神飄忽,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。
「嘖,別你了,大哥,你這樣我都替你臉紅。」顧析淮一臉嫌棄地看著顧亭淮,氣氛都烘托到這個份兒上了,他居然還你呀我呀的,真是不爭氣!
顧月淮搖了搖頭,慢條斯理道:「快吃飯,包子都要涼了。」
顧至鳳打著哈哈,也招呼道:「呵呵,是,吃飯吃飯。」
白玫小口喝著米粥,看著桌上炒的雞蛋,泛著香氣的包子,聽著周圍朋友笑呵呵的打趣聲音,竟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平靜感,歲月靜好大抵就是如此吧?
不過,飯桌上隻安靜了一瞬。
顧析淮想到今天大隊發生的事,放下碗筷,說道:「月淮,今兒陳茵結婚了。」
顧月淮斂去唇邊的笑意,聲音轉淡:「是嗎。」
她對陳茵並無好感,她像一把刀,幫著田靜衝鋒陷陣做了不少事,上輩子她會毀容也是她的手筆,不過,因果終有報,她終歸還是為自己的跋扈付出了代價。
劉大澤是個傻子,單這一點,對於心高氣傲的陳茵來說,就是一輩子的污點。
她已經見證了曾經的仇人一個接一個受到應有的懲罰,唯有田靜。
顧月淮垂眸斂目,強制把這個人暫且拋下。
她要做的事很多,報仇隻是其一,田靜如今受宋今安庇護去了京城,千裡迢迢,興許數年都不會再見,她也沒必要為了她而抓心撓肝,不值得。
總有一天,兩人會再見,到那時,一定會有一個結果。
*
顧析淮原本還想多說說陳茵今天出嫁有多雞飛狗跳,但看她興緻不太高的樣子,便咂咂嘴,不再談這個事兒,安靜的吃起飯來。
一行人吃完飯,白玫也該回家了,夜黑風高,自然不放心她一個姑娘家自己回去,顧亭淮便自告奮勇接下了這個活,白玫也沒拒絕,兩人前後腳離開了。
鄉下沒什麼娛樂活動,尤其是冬天,納涼顯得多餘,吃過飯也就要睡了。
顧月淮熱了水,大夥洗漱後,晏少離先帶著晏少棠去睡了。
顧析淮則回屋裡和晏少殃說話了,他愛看書,晏少殃也愛,兩人湊到一起倒是格外的合拍,即便是待在屋子裡一天都不會覺得無聊,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。
顧月淮抽空出去一趟,進須彌空間收割了一番作物,又重新播種,才從屋後繞回來。
她一回來,就看到坐在院子裡,仰望著天空的顧至鳳。
他臉上沒有一絲笑容,滿是複雜的苦澀意味,隻看一眼,顧月淮就知道他在想什麼,是念起了今天是林錦書的生日,往年每每到了今天,他都是這樣。
顧月淮眉頭微蹙,實在沒想到林錦書都提出要把她帶走的話了,顧至鳳居然還心心念念想著她,思及今天在秦家的事,她眼神微暗,朝著顧至鳳走了過去。
聽到腳步聲,顧至鳳回頭:「囡囡?你上哪兒去了,咋還不睡?」
顧月淮笑了笑:「你不是也沒睡?」她搬了個椅子坐在他旁邊,語氣平靜的閑聊道:「爸,你是又想起林錦書了?這麼多年了,你都沒忘記她的生日。」
聞言,顧至鳳尷尬一笑,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顧月淮。
他的確知道今天是林錦書的生日,昨天躺在炕上輾轉反側了半晌,如今更是睡不著了,腦海裡都是曾經年輕時候他與林錦書過生日的點點滴滴。
他們兩家是世家,沒結婚的時候,他就時常準備她喜歡的禮物去為她慶生。
而且,他是在她生日的時候求婚的,她也是在這一天答應了他。
往日種種如今細想起來,宛如針紮似的,泛著細細密密的疼。
顧至鳳抹了一把臉,擺擺手,聲音沙啞道:「沒有,爸就是睡不著。」
顧月淮隻靜靜看著他,看著顧至鳳眼睛裡啥閃爍著的淚光,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兒,但林錦書會回頭嗎?並不會,秦家的確一團亂麻,但秦萬江對林錦書是真的好。
所以,她爸窮極一生的愛情註定是無望的,是沒有結果的。她希望他能夠幸福,但如果並沒有結果,那總要換一條路走,不能一輩子困在一個死胡同裡。
顧月淮沉默了片刻,聲音平和道:「爸,放過自己吧。」
顧至鳳一頓,沒有回答她,頭顱卻緩緩垂了下去,他扯著嘴角自嘲一笑,是呀,連他和她的孩子都不看好他的感情,繼續堅持下去又有什麼用呢?
有心想讓顧至鳳放棄,顧月淮也就沒藏著掖著,說道:「今天林錦書來找我了。」
「她,她找你做什麼?」顧至鳳臉有些白,這時候恍然想起上次顧嘉結婚,林錦書與他說過的話,一時間臉雙腿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,他有些怕,怕閨女真的離開。
可是,想到秦家,他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格外自私。
顧月淮淡淡道:「爸不是很清楚嗎?」
說完,她又聳了聳肩,一字一句宛如利刃:「而且,林錦書很喜歡秦萬江,秦萬江對她也很好,兩人不說是如膠似漆,感情也十分穩定,她不會回頭的。」
「你應該不知道吧?他們還有一對龍鳳胎,花好月圓。」
顧至鳳聽著這於他而言近乎刺耳的話,忽然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。
「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,爸,你可以放下這段感情,重新開始。就像我上次與你說的,你可以結婚,或許會更幸福,這才是我和大哥他們願意看到的。」
顧月淮語氣認真,輕聲道:「爸,日子已經苦夠了,該甜了。」
顧至鳳久久不語,顧月淮也沒繼續逼他,起身回了屋。
有些事不是一蹴而就的,喜歡了二十多年,如此深厚的感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忘記的,不要緊,總歸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,他會改變的。
顧月淮回到房間,躺在床上,細細思索起今天林錦書說的話。
不知道晏少虞現在到哪兒了,火車要走好幾天,還要轉乘,一路上會不會碰到危險?想到上輩子那莫名其妙的一槍,她心裡就有些難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