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她趁著柳風細背過身的時候,想偷襲打她。誰知風細警惕,而雪又滑。一個沒站穩就摔了!
柳奶奶趕緊過來扶她:「怎麼了?」
大伯娘捂著肚子喊:「羊水破了!我要生了!」
柳奶奶頓時急了,扯著嗓子喊:「七姑,七姑快來啊!大芳要生。」七姑奶奶是村子的接生婆,村裡的小孩十個有八個都是她接生的。
大伯娘痛成這樣還不忘罵風細:「都怪這個賤丫頭!果然是個災星,靠近準沒好事。」
柳奶奶同樣咬牙切齒地瞪著她道:「還不去喊你爺回來!你大伯娘的肚子裡的孩子要有個好歹,我活剝了你個死丫頭。」
風細冷笑道:「關我什麼事!是她自己跌倒了。她自己人蠢嘴賤,有事也是老天報應!活該!」
這時拜年的柳爺爺和大伯回來了,一看這狀況,沒等柳奶奶告狀,先把大伯娘擡進屋,又讓柳奶奶趕緊準備接生的東西。大伯又親自去接七姑奶奶。
柳爺爺抽空跟風細說了一句:「趕緊家去看好詩華和雲濤,別出去跟村裡的小子瘋跑。」
風細趕緊道:「先申明一下,大伯娘是自己跌倒的!別一會我走了,那兩個女人就把事情推到我身上。」
柳爺爺又氣又無奈,明明是一家人,連過年都不能好好說話!揮揮手道:「知道了知道了!」
回到家後,風細把事情跟三人一說,大家一緻認為大伯娘是遭報應。隻有詩華擔心地問了一句:「她肚子裡的小寶寶不會有事吧?」
沒一會,隔壁牛妹妹一臉驚奇地跑過來喊道:「詩華,快去看啊!你大伯娘生了個怪物!」
跟在她後面的牛嬸立即罵道:「臭丫頭胡說什麼呢!」
風細趕緊跑出來問:「怎麼回事?大伯娘生了?」
牛嬸道:「我也不知道,都在傳她生了個怪物,我還沒去看呢!風細去看看嗎?」
風細當然要去看,上午聽說大伯娘罵了詩華和雲濤,她心裡就咒罵一句「生孩子沒屁眼!」
蒼天在上,該不會她的話靈驗了吧!本來想自己去看就行了,但詩華和雲濤非要去。隻好叫上暮雲平抱著雲濤,四人跟著牛嬸一起來到柳爺爺家。
此時,柳爺爺家裡家外都圍滿了人,男的女的老的少的,圍個裡三層外三層。卧室裡傳來柳奶奶的哭罵聲,和大伯娘慘叫聲。
不一會七姑一臉驚慌地從屋裡出來,村民趕緊拉住她問:「真生了個怪物?」
七姑嘆道:「這是造的什麼孽哦!生個丫頭片子不說,半邊臉都是紫黑胎記!這樣的丫頭片子,養大了也不中用啊!」說完搖搖頭,接生費也沒收就走了。
村民都道:「原來不是怪物啊!隻是這臉上長那麼一大片胎記,也嚇人啊!」
「要我說就是劉大芳平時不做好事,這報應就到孩子頭上了吧!」
「看老柳家的幾個孩子,柳老二家的三個不說,長鷹不也白白胖胖的!怎麼偏偏她這一胎就生成這樣?還不是從她懷孕,盡做壞事!」
……
大年初一村裡就發生這樣的事,村民自己都議論紛紛。雖然大家都好奇那孩子到底長成什麼樣,但是產婦和新生兒月子裡是不見外客的。所以,好奇也沒用,便一再找七姑問細節。
風細聽說孩子並沒畸形,隻是臉上有胎記罷了,便沒放在心上,帶著弟妹回去了。
接下來的時日,柳爺爺家都是陰雲密布。所有人都嫌棄那個新生兒,連親娘劉大芳也不例外,她甚至都不願意哺乳。說是一看到孩子的臉,她就犯噁心。
柳奶奶提議丟到後山或是捂死算了,被柳爺爺大罵了一頓。他又罵大伯,好歹是你的骨血,就算長的醜點又怎麼樣?老柳家又不是吃不起那一碗飯!
但凡孩子一哭,爺爺就隔著窗子喊大伯娘快點餵奶。因為爺爺,那個小嬰兒算是活下來了。
這些都是太姥姥來說的,初一大伯娘生了孩子,太姥姥就回到自己家了。以往每到過年,她都是要在奶奶家住到十五元宵節的。一是一起過節熱鬧,二是能幫奶奶打打下手。
這個新年卻不一樣,因為那個特殊的新生兒,老柳家是天天上演大吵小鬧的。大伯娘還把這一切算到風細頭上,一再說風細是災星,是她把災禍傳到自己女兒頭上的。
太姥姥在那個家裡住的也不寬心,當天就回到自己家裡了。不過白天的時候還是會去幫奶奶幹點活,更多的時候就是來風細家烤火說家常。
老柳家的新生兒是個爛臉娃娃的事,讓全村熱議了半個正月。直到元宵節才消停下來,元宵節這日城裡有花燈,並且沒宵禁的。所以小孩子們都吵著大人進城看燈。
這日一早,老李頭就開始一車車拉人進城。本來風細也想帶弟妹去,可是雲濤吃壞了肚子,這兩天正在鬧肚子。並且據說元宵節這天,街上是水洩不通,每年兒童走失。這下打消了風細進城的念頭,隻是詩華很想去看。
風細便在一大早讓暮雲平進城,買了四個花燈回來。掛在屋檐下,又買了些零碎的小煙花,讓詩華叫幾個交好的女孩子來院中放煙花玩,算是彌補她不能進城看燈的遺憾。
正月十六,新年算是過去了。風細一大早,帶著一筐禮物出發去李嬸家。也不知道李嬸這個月的腐乳做了沒有?往許府送腐乳的日子快到了,萬一沒做得趕緊了。
來到李嬸家才知道,李嬸不光做了,並且做了許多。風細看了下成品,很好,跟她做的一樣。
一問才知道,李嬸和大秀,除了年三十那一天之外,從初一到十五,都是耗在豆腐房的。風細很感動,為自己這段時間隻知道吃喝玩樂感到慚愧。
許府整個正月天天都有客人,風細去送腐乳的時候,大廚房裡忙碌的很。跟前兩次完全不一樣,每個人都腳不沾地似的。
她也不好找羅婆婆和張護院閑聊,擺好腐乳收了錢就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