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細這樣一想,當街就傻笑了起來。說幹就幹,買了雞蛋和砂糖,鮮牛奶要預定,每天早上到店鋪拿。再找個匠人,立即就回家在廚房裝烤爐。
半路上遇到放學的雲濤和長鷹,兩人看到長姐,開心的跑過來說著今天在學堂的事。
「大姐,新學堂的飯太好吃了!比吳夫子的私塾好吃太多,有三個菜呢!麵餅子隨便吃,燒肉特別香!我吃了三塊,長鷹哥吃了五塊!」
「我們夫子姓張,從來不打人,同學背不出來書,他隻讓人罰站都不打手心的。」
「今天的作業是寫三篇生子,我的描字紙沒了,姐你幫我買一些好不好?」
……
從見面開始,雲濤的小嘴就沒停過。風細還記得,剛穿越來的時候,雲濤話還說不好,她還擔心這孩子會不會自閉不愛說話。不成想,這話一說利索,壓根就不帶停的。你若不攔著,他能說上一天!
「好,一會咱先去書鋪,你們要什麼一次買齊了!」又問長鷹:「你今天在學堂怎麼樣?開心嗎?」
長鷹點頭:「很開心!飯好吃!夫子很好,同窗也很好!」簡單明了,不問不答,從不多話。
風細左看看雲濤,右看看長鷹,不知道這孩子是愛說話好呢?還是不說話好呢?
「大姐你找匠人幹什麼?咱們房子要修嗎?」
「不是,我要在廚房裝烤箱。」
「你要做蛋糕嗎?好哎!又有蛋糕吃嘍!」
風細失笑:「就那麼喜歡吃蛋糕嗎?好,等烤箱裝好,姐做給你吃!不過我裝烤箱是準備賣甜圈圈,以後你們放假的時候,要幫姐賣哦!」
雲濤連連應下,長鷹也重重地點頭嗯了一聲。三姐弟一進杏花巷,小花就歡快地沖了出來,雲濤抱著它又揉又摸的說起悄悄話。
長鷹卻接過太姥姥手裡的水盆去澆菜地,太姥姥喜道:「一起回來了啊!肉才燉上,肚子餓不?要不要先吃點麵餅?」
又問風細:「這是要做什麼?怎麼叫匠人回來?」
風細一番解釋,太姥姥也沒多說,幫忙把廚房的桌椅搬出來,讓匠人在烘台邊上加裝烤箱。這活計一時半會還忙不完,最少也得兩個時辰才能做好,並且等烘乾也要一天後才能用。
好在太姥姥飯已經煮好了,到不影響今晚吃飯。風細讓匠人慢慢做,不求速度隻求質量。讓長鷹和雲濤寫作業去,她在旁邊看著,給匠人遞遞東西的。
詩華回來這天,剛好烤箱能用。她是過了早上回來的,說是放假當天早上所有學生會聚在大禮堂,院士總結這十天來學校的重要事情,並且講一下校規,然後才能回家。否則昨天傍晚就坐車回來了。
風細本以為會回來晚些,都打算好中午帶著雲濤和長鷹去接她了。明明才離家兩夜,卻覺得好像離開許久一樣。詩華也是如此,一進門就摟著風細又笑又哭的。
太姥姥拉著詩華看她的院服道:「這料子,比許公子送的還要好吧!真是跟水一樣滑呢!同樣是一個月五兩銀子的學費,怎麼長鷹他們連套衣裳都沒有。」
詩華一愣,風細趕緊拉開她:「快換衣裳打掃去!以後別穿院服回來,統共就兩套,要愛惜些。」把她推到房間,關嚴實了門小聲叮囑道:「你學費的事,千萬別在家裡說。」
詩華小聲道:「姐,萬一太姥姥知道了,會不會不讓我讀書?」
風細很想說,你這不是廢話嗎!五兩銀子一個月她都不想讓你讀,更別說一百多兩了!
其實也不難理解,就像在後世。家裡有個十來萬存款,但是母親想送孩子去每月一萬的貴族學校,而爺爺奶奶卻覺得簡直是燒錢,去普通的公立學校就行了!
也說不好誰對誰錯,隻能說各自考量不一樣。母親覺得去好學校,孩子認知、交際、以及學到的東西是最好的。而爺爺奶奶則認為,與其花那麼多錢上個學,還不如多存一些,以後直接留錢給孩子!
現在柳家的情況就是如此,風細覺得帝都女校不好進,詩華有幸進去,一是因為秦王的推薦,二是得了徐院士眼緣,若因為銀子而放棄這個機會,隻怕以後會後悔。
畢竟,銀子可以再掙,而詩華進學的機會卻不易得。
詩華現在同樣忐忑不安,她是非常珍惜上學的機會的,但是面對學費巨款,她又很害怕。姐姐掙錢有多不容易她知道,家中的這筆存款,就是當初暮雲平打虎挖人蔘存的,可以說是暮雲平拿命換的。
一場洪水把錢莊淹了,這筆銀子差點就沒了。好不容易和許元來一起從竹橋到帝都,才再次把它拿到手上。而現在卻用來給自己讀書,怎麼想詩華都覺得內疚不已。
在自己身上花這麼多錢,值得嗎?
風細握著她的手,很堅定地告訴她:「值得!在你身上花再多錢,都值得!因為這個時代的女孩生活太不容易了,你還這麼小,姐不希望你長大後,變成一個普通的農家女子,受苦受累一輩子。
若想改變命運,隻有讀書!而你現在上的女校,是全大周最好的女校,我相信從這裡出來的女子,都會成為人上人,而我妹妹有幸進這所學校,簡直是幸運之神眷顧我們!
所以詩華,不要老想著學費的問題!你要想著,怎麼從學校學到更多的知識,隻要你學的多,姐的錢才花的值!」得解釋透了,否則這小姑娘心思重,別在學校上學也上不踏實,天天內疚自責的,小小年紀到抑鬱了。
詩華似懂非懂,念淚點頭感激地說:「我聽你的姐。隻是,隻是萬一咱家沒銀子了,我就不要讀了。我可以去學刺繡,也可以去學紡織,不能因為我……」
風細打斷道:「絕不會因為你,讓咱們一家沒飯吃!你這個年紀就該天天開開心心的上學玩樂,銀子的事不是你該愁的!下次回家姐再看到你這表情,我就要生氣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