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......算了。我們收葯的規矩是不問來路。隻要你的藥材好就行。小友，容老朽給你算一算賬。按我們雙方認同的價格，一百二十斤鹿茸的總價是......二十斤兩百年份靈芝的總價是......一共是七萬四千塊。小友你看對不對？」

　　梁老話還沒說完，就自失地搖了搖頭，給陳國泰報出了總價。

　　「果然是長期屹立不倒的國醫世家。底蘊就是雄厚。」

　　陳國泰見梁老說起七萬四千塊錢的貨款時，臉上並未有絲毫為難神色，不由得在心中暗贊了一下。

　　「梁老，是這個價。」陳國泰微笑點頭。

　　「既然談好了，那小友什麼時候把貨送來？或者老朽這裡派人隨你去取也可以。」梁老就很是期待地說道。

　　「還請梁老見諒。我這些貨暫時還在海岱省老家。我的計劃是這裡找好買家之後，再叫老家的人幫我把東西帶進京。」

　　陳國泰沖梁老拱了拱手，裝作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。

　　俗話說『做戲做全套』。

　　前幾天進京之時他並沒留下攜帶了大量藥材的信息。如今為了經得起查，他必須人為補全這個『證據』。

　　「這樣啊......大約需要幾天時間？」

　　梁老的期待心情稍稍一滯，有點無語。

　　「最遲應該不超過一周。」陳國泰滿有把握地說道。

　　「好吧，老朽就等你一周。」

　　梁老無奈，隻能點頭答應。

　　「另外我還有個不情之請。過幾天交貨的時候，能不能請梁老順便幫我一個忙。」陳國泰接著又說道。

　　「小友有什麼事儘管直說。如果能做到，老朽保證不推辭。」梁老很是豪爽地說道。

　　「事情就是，梁老與我互相給對方寫一張八萬塊錢的借條。」陳國泰說出真正目的。

　　「互相寫八萬塊錢的借條......金額雖然大了一些，但老朽也應該承擔當得起......但是老朽想知道小友為何會有如此行為。」

　　梁老想了一想，表現出了謹慎的態度。

　　「事情其實非常簡單。之前我看上了三山衚衕的『劉府』......」陳國泰開始如實講述。

　　「所以你是在為你的購房款找明路。可是你不是要從我這裡接收七萬多的貨款嗎？又何必多此一舉？」

　　聽完講述，梁老立即恍然大悟。

　　「梁老，我是這樣想的，賣藥材的七萬四千塊錢雖然夠數，而且現在上面也對私人買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，但是我們的交易金額終究還是過大了一些。洩露出去很容易給你我造成隱患。所以我們最好對外統一口徑，就說我賣了適量珍貴藥材給你，你看在這個情面上借了八萬塊錢給我。等到事情平息，我們再把互相之間的借條同時銷毀。梁老你看這樣行不行？」陳國泰很是誠懇地對梁老說道。

　　「小友的考慮倒是頗為周全。行吧。老朽就依了你。你在藥材價格上給老朽讓了那麼多，老朽在其它事情上幫你擔待一二也是應該。」

　　弄清楚了事情原委和陳國泰的具體想法之後，梁老沒怎麼考慮就笑眯眯地表示了同意。

　　陳國泰一共讓了梁老一萬六千塊錢的藥材款。這是一個不算小的人情。

　　與陳國泰互開巨額借條，對梁老是無所謂，但對陳國泰來說卻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。

　　梁老付出『舉手之勞』就可以還掉陳國泰大部分人情，當然是樂而為之。

　　而且不把雙方之間的藥材交易數量透明化，也是梁老所喜聞樂見。

　　「謝謝梁老！」

　　見到梁老通情達理地答應了下來，陳國泰大喜，猛然站起身對梁老深深鞠躬。

　　「好說好說。小友真要感謝，這次交易完成以後再弄到好藥材，繼續平價賣給老朽就好。」梁老摸著鬍鬚開心地說道。

　　「梁老放心。隻要是這兩種藥材，我多少還是有把握再弄到一些。梁老如果缺乏了就通知我一聲。我會儘力讓梁老滿意。」陳國泰神色認真地說道。

　　「哦？好！老朽記著你的話了。」

　　梁老眼睛一亮，微笑點頭。

　　......

　　走出『梁府』的時候，時間已經是上午11點。

　　「梁老這裡搞定了八萬塊。下午去找祖祥和先成，與他們都互開一萬五千塊錢的借條。加起來就是十一萬。三個教授一再人開一張一萬的借條，總共就是十四萬。所有明面上的房款也就齊活了......現在要去給靈江縣打電話......」

　　陳國泰一邊在心裡盤算，一邊快步往最近的郵電局趕去。

　　不多時，陳國泰拿起了郵電局電話間拿起了電話，給靈江縣公安局辦公室撥號。

　　今天雖然是星期天，但是公安局辦公室裡肯定有人在值班。

　　「你好？哪裡？」

　　話筒裡果然馬上就傳出聲音。

　　「同志你好。我叫陳國泰。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我？我經常去唐局長家......」陳國泰進行自我介紹。

　　「認識認識，必須認識。你以前可是經常來咱們公安局宿舍區......而且你現在還是咱們靈江縣的名人，一家子兄妹全部都考上了京城名牌大學......陳國泰同志，你把電話打到這裡，是有事情要找唐局長嗎？」

　　電話那頭公事公辦的聲音立即熱情起來。

　　「嗯，是，也不是。我是想，同志你現在如果方便的話，能不能幫我去唐局長家看看。如果他的侄女婿曾廣生在那裡，就叫廣生哥來接聽。如果他不在，就叫唐局長......」陳國泰逐字逐句地說道。

　　「在呢在呢。我剛看見廣生同志去了唐局長家。要不你先掛斷，免得浪費話費。我馬上去唐局長家通知廣生同志，叫他用這個電話給你打過來？」電話那頭的人近乎巴結地說道。

　　「那就謝謝同志的好意了。」陳國泰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說道。

　　「不用謝不用謝。我這就去。」

　　『嘟』

　　掛斷聲傳出。

　　陳國泰看了看電話，微笑著將其放好。

　　『鈴鈴鈴......』

　　隻過了大約三分鐘，電話重新響起。

　　「國泰，是你嗎？京城的環境好不好？你們在京城過得怎麼樣？小澤和八妹......」

　　陳國泰剛把電話拿起來，裡面就傳出曾廣生無比熱切的聲音。

　　「廣生哥，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......我們現在都好得很......」

　　陳國泰有點哭笑不得地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