訂婚?!
腦子裡盡數被這樣的兩個字給塞滿,顧安童感覺到兇腔那溢滿的氣體,已是快澎湃而出。
她扶著椅子,片刻都沒有站穩,如果不是林月,她甚至覺著自己會當場再暈一次。
訂婚?都已經進展到這樣的地步?!
怎麼連這樣的事情,他都讓她措手不及,顧安童的手死死的握著椅背,剛剛贏得孟玫的喜悅,頓時間被這件事衝散。
她看見顧年光直接站起了身,朝著司振玄走去。
顧安童匆匆跑過去幾步,將顧年光攔住,「哥,別說話,什麼都不要說。」
司振玄曾經告訴過她,無論發生什麼事情,都要忍住,雖然她這個時候,也想象哥哥那樣衝過去質問,可最後顧安童還是選擇不去揭穿。
如果她沒有記錯,還有兩個月的時間,她已經忍了這一個月,何必讓司振玄的那些事情付諸東流。
「安童,他們……」
「哥,其實你比我清楚很多事情。」顧安童忍住眼中的淚水,「算了,我想回去。」
哄住哥哥後,顧安童返身走到台前,拿起當時夏夢手裡的話筒,說:「其實很早前我就已經做了這個打算,香水項目結束以後,我便退出司氏公司,畢竟我已經已經和司振玄離婚,不再是司家的媳婦。」
「這一個月的時間,人情冷暖物是人非,我都體驗過了,我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小姐,走到今天,也要感謝那些好朋友壞朋友給予的關照。既然孟小姐在這裡宣布自己的訂婚儀式,那我便祝你們白頭偕老,千萬別像我這樣,哪怕到了這個時候,都不知道自己在堅守著什麼。」
或許,她堅守的,隻是一份單方面的愛情。
從她在書房裡看見那張字條後,就已經清楚,很多事情,都是她自己的鏡花水月。
滿臉蒼白的走出大廳,她聽見身後追著自己的腳步聲,是謝劍晨。
顧年光還要留下來和司振玄理論。
顧安童扶著門,想要控制住自己瑟瑟發抖的身體,卻根本控制不了。
謝劍晨從後面將她扶住,「安童。」
顧安童張了張口,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落,「我們沒有離婚。」
謝劍晨愣了下,「你說什麼?」
「我說,我和他沒有離婚。」顧安童不知道為什麼,這時候隻想找個人傾訴,很顯然,
謝劍晨是非常適合的人選。
「你的意思是……你們這隻是權宜之計,想矇混過這一關?」謝劍晨何等聰明的人,幾乎是立刻便反應過來。
顧安童點點頭,「他告訴過我,無論發生什麼事情,都要忍下去,所以我忍了。可是劍晨,你說,這樣維持的婚姻,還有什麼意義,我怕我根本堅持不到最後一刻。」
謝劍晨有些心疼的看著這樣脆弱的顧安童,他很想把她抱在懷裡,而事實上他也這樣去做了。
顧安童任他抱著,如果她現在拒絕,她都怕自己挪不動腳步。
也幸好有謝劍晨在,她才不至於那麼狼狽,會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失去自己本該有的光彩。
「劍晨,你看過《窄門》麼?」顧安童失魂落魄的問。
「沒有。你看過?」謝劍晨順著她的話往下說。
顧安童點點頭,她忽然間輕笑出聲,「這麼長時間來,隻有我自己一個人在努力試圖通過那道窄門,得到這段婚姻的幸福。」
謝劍晨的手握緊她的肩膀,「安童,該放手的時候就放手,何必一定要把幸福維繫在這個人的身上呢?」
顧安童苦笑,眼神裡就更是茫然,「我提過不止一次離婚,可他每次都和我說,不要輕易說分開這樣的詞。」
她也越發感覺自己看不清楚司振玄了,那樣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,他內心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,她進不去,似乎無論如何都進不去。
孟玫的聲音在身後響起,「劍晨啊,我能不能和安童單獨說幾句話?」
謝劍晨看著顧安童,徵求她的意思。
顧安童點點頭。
「你不要用這麼痛恨的眼光看著我。」孟玫站定之後,任樹影中的碎光灑在自己的身上,「在我們之間,你至少得到了他,而我,其實一無所有。可我們兩個,誰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。」
顧安童冷靜下來,知道孟玫和自己說這些,絕對不是有的放矢。
她低聲問:「他呢?」
「在和他爸爸攤牌吧。」孟玫嫣然一笑,「有我們南城白家的幫助,有我姐姐的能耐,他現在誰也不需要忌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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