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明天就去醫院檢查。」

　　何朗說完，何南也跟著點頭。

　　十一趴在床邊，看著何父那麼腫的腿，嘟著小嘴給吹吹，「爺爺，十一吹吹，爺爺就不疼了。」

　　何父眼裡全是笑意，摸了摸十一的頭。

　　薛悅去廚房煮了兩碗面，配著小菜端了上來。

　　「爹，大哥，你們先吃點熱乎的吧，火車上的飯也不好吃。」

　　何南點點頭，他們在火車上根本沒買的吃，全是從家裡走的時候帶的乾糧，再搭著熱水，想著留著錢好看病。

　　中午，大丫自己坐公交車回來了。

　　大丫上學，何朗接送了幾天，大丫就記住了路線，怎麼也不要何朗送了。

　　看著大丫穿著一條淺藍色橫紋長裙，白色的運動鞋，梳著一個高高的馬尾，臉上洋溢的笑容，何南很難將她跟過年那個裝瘋賣傻的姑娘聯繫到一起。

　　這人啊，就像花一樣，你放在花盆裡精緻的養，和扔到泥裡，還時不時的踩兩腳養，真是不一樣。大丫這個樣子，誰能看出來，她是被父母拋棄的人，他爹說的對，大丫遇到老三兩口子是她的造化。

　　晚上小辰回來了，跟何父和何南聊了許久。

　　睡前，何父還感嘆，小辰出來一年的時間，真是大變樣，成熟了不少，說話都沉穩了。

　　第二天一大早，他們吃過早飯後，何朗帶何父和何南去了京市第一人民醫院。

　　挂號，看診，檢查。

　　等檢查結果一出來，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。

　　「重度骨關節炎，合併滑膜炎，現在已經很嚴重了，好在關節現在沒有移位，不然更麻煩，以前腿疼過沒有？或者是腿部受過什麼外傷？」

　　何父說：「年輕的時候，經常在河邊玩，冬天也在河裡掏過魚，腿疼過一段時間，不過後來也就沒事了，沒受過外傷。」

　　大柳樹村以前也是有條河的，他們經常下河撈魚吃，隻是後來到了六零年那會，地裡鬧乾旱，慢慢也就乾枯了。

　　醫生點頭，「我們先藥物保守治療，消炎、鎮痛，關節處穿刺打葯，而且你關節處還有濃水，也要抽出來，要是保守治療效果不明顯，就隻能做手術了。」

　　何朗問：「醫生，我爹這種情況能治好嗎？」

　　「現在說不好，得看後續治療的效果，避免長時間的站立和運動，減少關節負擔，最好買個輪椅，也不影響出行，就不用走到哪背到哪了。」

　　「醫院有賣嗎？」何朗問。

　　醫生搖頭，「沒有，不過出了醫院，附近就有賣的。」

　　何朗點頭。

　　等何朗他們從醫院回來，薛悅已經把飯做好了。

　　看見何南推著輪椅，何父坐在上面進來。

　　薛悅問：「怎麼樣？醫生怎麼說？」

　　「先吃藥，不行的話，就做手術。」何朗說道。

　　薛悅蹙眉，「這麼嚴重嗎？」

　　何朗點頭。

　　薛悅建議道：「要不下午再去看看中醫，看人家怎麼說？」

　　何朗猶豫了一下，隨即看向他爹：「爹，您說呢？」

　　何父點頭，「來都來了，那就看看。」

　　中午吃過飯，歇了一小會兒，他們就走了。

　　等到下午五點多才回來。

　　中醫跟上午那個醫生說的大差不差，不過讓他們吃藥加上針灸，回來之前，還給何父已經紮了一次。

　　三天紮一次。

　　本來打算看完病就回去呢，但現在明顯是走不成了，何南請了一個禮拜的假，再待兩天就得回去了。

　　何朗對何南說：「你忙你的，爹就留在我這裡，我會看著的，要是實在不行，要做手術的時候，我再通知你。」

　　何南點頭，「也行，這錢你拿著，今天買葯和買輪椅的錢都是你拿的，你完了記個帳，到時候我給你。」

　　何南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個裝錢的小袋子。

　　何朗按住了他的手。

　　「不用了，我不缺你這點錢，這也是我爹，我給他治病天經地義。」

　　何南把錢放到一旁的櫃子上，「你拿著，你的是你的，要是這錢不夠的話，也隻能你添了。」

　　何朗點頭，「明天，去我店裡看看，然後我帶你們去京北大學找你閨女去，讓你也看看京北大學的風貌。」

　　何子晴這個假期沒有回去，寫信回去說，是要跟著導師做什麼項目。

　　他們來京市的事，何子晴還不知道呢。

　　何南眼裡閃著亮光，點頭。

　　他也有這個意思，來一趟京市，怎麼也想去見見閨女，已經半年沒見了。

　　吃上止疼葯，何父也感覺好了不少，至少不像之前晚上睡著能疼醒，早上醒來渾身僵硬。

　　隔天早飯後，薛悅他們一家人，推著何父，何南先去了他們店裡。

　　看著這兩層樓的設計和敞亮，何父心裡很是高興。

　　止不住的點頭，「不錯，不錯。」

　　石頭也迎了過來，「何叔，何南哥，我昨天就聽小辰說你們來了，我看店沒回去，何叔，您腿沒事吧？」

　　何父笑著說：「哎，人老了，身上亂七八糟的病都跑出來了。」

　　「何叔，您可一點不老，咱們吃五穀雜糧的，有個什麼病痛都難免，咱們既然來了京市，這裡有好醫生，肯定能給您治好，您就放寬心吧。」

　　何父點頭。「但願吧。」

　　何南看了一會兒，偷偷問何朗：「這衣服我能買的起嗎？」

　　何朗低笑一聲，「你要給誰買？」

　　何南看著他，「當然是我閨女啊，還能是誰？」

　　何朗撇了撇嘴，還以為他哥有情況了呢。

　　「咱自家的店，買什麼，你就說你看上哪套了，我給你拿。」

　　何南不贊同的對他說：「老三，生意不是你這麼做的，做生意就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，不然親戚朋友都來白拿了，你不得賠死啊」

　　何朗笑著點頭，「大哥說的是，那你給子晴看上哪件了，我給你個進貨價。」

　　何南指了指衣架上一件大紅色的裙子，「這件，這件好看。」

　　何朗抿了抿唇，「你確定要這件？」

　　何南看著他，「怎麼了？是不是這件很貴？」

　　「沒有。」何朗給他拿了一件何子晴穿的碼。

　　何南拎著衣服袋子，這會兒已經想著閨女喜歡的樣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