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歸之對吃食一向不挑，他看了看齊萌萌拿出來的東西，最後選擇了餃子。

　　這一下午，齊萌萌已經把水壺裡的麥乳精都喝完了，顧歸之拿著水壺和飯盒去接了熱水。

　　餃子泡了熱水，很快就熱了，就如同湯餃一樣，再把雞蛋餅放到飯盒上面，隻要等一會兒，就可以一起吃了。

　　齊萌萌隻吃了幾個餃子就吃不下去了，她把鹹菜卷到雞蛋餅裡，吃了一個雞蛋餅，其他的餃子都進了顧歸之的肚子。

　　齊萌萌怕顧歸之吃不飽，又用熱水泡了一盒餃子讓顧歸之吃了。

　　其他人看著齊萌萌拿出一盒又一盒的餃子，都有些懵，白面難道降價了？還是這小姑娘家庭條件好，白麵餃子居然帶那麼多，看樣子還是肉餡的。

　　從雞蛋餅的色澤就可以看出來，放的是純白面，雞蛋還不少。

　　這年頭坐硬卧的人條件都好，可看著齊萌萌吃水果和麥乳精，拿出的又都是細糧，大部分人眼裡都是羨慕。

　　可顧歸之的臉太冷，其他人愣是沒敢說什麼。

　　等齊萌萌吃完東西，顧歸之就讓齊萌萌去上鋪睡一會兒，等會到了地方他喊她。

　　這時候外面已經黑了，整個硬卧車廂的燈也熄了大半，大家都下意識地安靜了許多，齊萌萌點點頭，爬上了上鋪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。

　　迷迷糊糊中，顧歸之喊她：「萌萌，醒醒，馬上到站了。」

　　齊萌萌睜開眼，就要起身，被顧歸之拉了一下，她才反應過來，這是在火車上，起猛了會磕到頭。

　　她慢慢地爬下去，又穿上鞋子，顧歸之把水壺遞給她：「喝點水就清醒了。」

　　齊萌萌打了個哈欠，看了看四周，一片靜謐，大部分的人都在睡覺。

　　「剛才列車員來喊過了，還有五分鐘就到了。」顧歸之已經把他們帶的東西都收到了包裡。

　　齊萌萌慢慢地喝了幾口水，人也清醒了一些，顧歸之把水壺也收到了包裡，齊萌萌看了看四周，已經不剩什麼東西了。

　　顧歸之帶著她往車廂的連接處走去，等火車到站，他們是第一批下車的乘客。

　　齊萌萌被顧歸之牽著手下了火車，一口冷空氣吸到肚子裡，她瞬間覺得清醒了。

　　果然淩晨的風最寒冷。

　　顧歸之身上背著包，還能騰出一隻手領著齊萌萌，兩個人慢慢地走出了車站。

　　車站外，有人大聲喊道：「顧副團。」

　　顧歸之立刻往那個方向看去，是楊志濤。

　　楊志濤往這邊跑了幾步，走近了，來接顧歸之手裡的包：「顧副團，我來接你們了。」

　　顧歸之把手中的一個包遞給他，問道：「怎麼是你來接我們？」

　　「這不是齊團長去借車的時候，我正好在那嗎？我就主動要求來了。」楊志濤沖齊萌萌點點頭，喊了一聲嫂子。

　　齊萌萌張了張嘴，沒有應，她給葉桃叫姐，楊志濤叫她嫂子，這是什麼輩？

　　顧歸之和楊志濤都沒有注意齊萌萌的神情，顧歸之把手裡的包都遞給楊志濤，讓他陪著齊萌萌在這裡等一會兒，他還要去拿託運的行李。

　　「我開的車就在那邊，讓嫂子去車裡等吧？」楊志濤指了指車的方向。

　　「好。」顧歸之點點頭，又接過楊志濤手裡的包，三個人一起走到了車裡。

　　「你爸媽讓我們帶了東西，等會到家給你。」顧歸之跟楊志濤說道。

　　這事，楊志濤還不知道，他聽葉桃說了，他家跟齊萌萌家是鄰居，可沒想到自家父母這麼不見外。

　　等看到顧歸之拿的巨型包裹，他的臉都抽了一下：「這是我爸媽給我帶的東西？」

　　「不是，這是我們的，你爸媽讓我們帶的箱子在裡面，等回去再拿給你。」顧歸之拎著兩個包裹，楊志濤也拎著一個。

　　幾個包放下去，吉普車的後座隻剩下一個窄窄的座位，剛剛夠齊萌萌坐。

　　楊志濤覺得，下次再接顧歸之，應該開著部隊的軍用卡車，免得東西放不下。

　　吉普車一直開到了家屬院門口，門口站崗的士兵看著顧歸之和楊志濤拿的包裹，臉上表情也變了一下。

　　他問顧歸之要不要去叫幾個人來幫他搬東西？

　　顧歸之說不用，他和楊志濤就能搬。

　　楊志濤：……有沒有可能，我搬不了。

　　可不論心裡怎麼想的，楊志濤還是幫著顧歸之把東西搬了回去，又拿著自家爸媽給他準備的小箱子去還車。

　　齊萌萌看著佔據了半張炕的各種包，她也覺得，帶回來的東西太多了，而她，還不知道裡面都是什麼呢。

　　顧歸之去生火燒炕，齊萌萌等暖和了一點，脫了外套洗了手，開始準備拆包。

　　一邊打開包袱，齊萌萌一邊想，這是不是跟現代拆快遞是一種感覺，多等不了一秒。

　　顧歸之再回到屋裡的時候，愣了一下：「你不困呀？」

　　齊萌萌搖頭：「今天是初一，萬一白天有人來串門呢，我先把東西都收拾了吧？」

　　顧歸之也準備幫忙收拾，齊萌萌趕緊攔住他。

　　笑話，誰喜歡讓別人幫忙拆快遞，反正她是不喜歡，她喜歡自己慢慢收拾。

　　於是，顧歸之就站在旁邊，看著齊萌萌打開一個又一個的包，把大家給他們準備的東西拿出來，又一個個分門別類的去放好。

　　一些罐頭、奶粉和點心餅乾類的東西放到櫃子裡。

　　齊惠蘭做的紅燒肉、豬蹄什麼的都放到廚房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齊萌萌把東西拆出來，就開始指揮顧歸之放東西。

　　大概用了一個小時，炕上隻剩下了兩個包。

　　一個是齊惠蘭給的皮包，光看包的質量，就知道不便宜。

　　另一個是馮老給的大包裡的，用一個軍用書包裝著。

　　齊萌萌先打開了馮老給的軍用書包，裡面是各種票據，糧票、布票、副食品票，甚至肥皂票都有，而且都是全國票據。

　　這些票據加在一起，相當於顧歸之兩三個月的票據，看上面的日子，也不是臨期的，就知道，馮老肯定是提前兌換好的。

　　看來馮老是擔心齊萌萌手裡票據不夠，特意兌換的。

　　齊萌萌數了一遍，又把票據放了回去，然後打開了齊惠蘭給的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