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記一聽，這好辦啊，他家媳婦就會，按照最少的來算，一天也能有兩塊錢。

　　「行，我晚上回去跟我媳婦商量下，剩下的我再去問問姚主任他媳婦。」

　　「那就辛苦書記了。」

　　反正都要找人來做的，還不如賣書記一個好。

　　書記笑得嘴都合不攏，這小林同志不僅手藝好，還會做人。

　　隻是讓書記更加沒想到的是，他中午濕著個褲子在公社裡狂奔的事情，下午上工的時候，整個公社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。

　　林菀回到鋪子裡之後，就跟大家說了化肥廠訂單的事情

　　大家聽了都很興奮，工錢是按件給的，有錢賺誰不願意呢？

　　下午早些時候機械廠剩下的六十件工作服就做完了，林菀讓劉蘭教谷金鳳熟悉縫紉機，也跟她說了，讓她明天開始做白線手套。

　　芳芳教王大花上機器踩直線，還不忘說"魚頭裡的蘿蔔都沒吃完呢，菀菀你說，我去問問他們有沒有留下好不好？

　　我還能拿回去給我家那幾個嘗嘗。"

　　林菀.....

　　芳芳猶豫了很久，還是沒忍住跑過去國營飯店問了。

　　國營飯店的服務員說她來晚了，剩下的早被他們給吃了。

　　芳芳感覺自己的心碎得稀巴爛，再也拼不回來了、

　　林菀也趁著現在的空檔，給李雲澤做可拆卸內膽的棉襖。

　　五個人沒那麼忙了，擠在一起就會聊八卦。

　　聊著聊著，就聊到了林家人的身上。

　　芳芳悄悄瞄了林菀一眼，見她表情沒什麼變化，才繼續說道。

　　「菀菀，前幾天你弟，啊不，林華。」

　　嚇得她趕緊拍了拍兇脯，才又繼續開口「來找孫師傅學手藝被孫師傅拒絕了嘛。」

　　林菀語氣平淡"知道"

　　「然後他就去拜了金灣村的李師傅，他們也不多打聽打聽，這李師傅就是個老潑皮無賴。

　　他哪個徒弟沒被他坑過，這不，昨天林華回家就說。

　　他把李師傅縫紉機的梭芯卡住了，要五塊錢修。」

　　林菀擡起頭來，不可思議的看向芳芳「五塊錢？」

　　「對啊，據說，一開始還要十塊呢。」

　　林菀......

　　"他們給了？"

　　王大紅沒太明白他們說的梭芯卡住了是什麼。

　　但劉蘭和谷金鳳知道，兩人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。

　　鎖芯卡住了？

　　那不就是動動手把周圍的雜物清理一下，不就好了嘛?

　　怎麼就要五塊錢了？這錢也太好賺了吧。

　　「不知道具體給了沒，但是現在整個村裡都知道，林華在李師傅那裡學手藝，學的特別好，已經開始做衣服了。」

　　劉蘭還是有點不太信「真的假的？你聽說誰的？」

　　芳芳瞥了她一眼，恢復了最初模樣「我的八卦，還會有假，林華在林家稻場上當著一眾人的面說的。

　　他們還問我鎖芯卡住了，是什麼樣的問題，修起來怎麼這麼貴。」

　　「那你怎麼說的？」

　　芳芳地眼睛興奮地閃了閃，她雖然愛聊八卦，但是她不傻啊。

　　這種送上門來跟林菀搞好關係的事情，她怎麼也得辦好了「我當然說這是個大問題了，沒有熟人，修起來最少十塊二十塊呢。」

　　在場的幾人......

　　孫師傅要是在，肯定會說早知道這錢這麼容易掙，我還做什麼裁縫，做一輩子。

　　林菀聽著這些，也沒發表意見或者想法，

　　知道林家現在過得艱難，她就放心了。

　　林家以後的艱難隻會比馬蜂窩更多。

　　這輩子她要看看他們一家子自私鬼沒有了她，會把日子過成什麼鬼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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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新橋大隊林家。

　　陳紅霞叫上林潔到了裡屋，讓她幫忙一起把床往外挪一點，就趕林潔出去了。

　　就在剛剛床挪開的那裡，有一個小洞，陳紅霞伸了兩根手指進去。

　　掏啊掏。

　　洞邊的泥掉了出來，還有用一塊塑料包著的錢。

　　林潔從門縫往裡面看，看到了好幾張大團結，隨後，悄悄去了廚房洗碗去了。

　　這是要給林華去賠修縫紉機的錢吧。

　　果然隻想著兒子。

　　陳紅霞拿著五塊錢出來，剛好被林鐵軍看到。

　　他也想林華能學成出師，但更心疼他的錢。

　　趕忙走上去一把抓住陳紅霞「你就這麼把錢給他了？」

　　「那不然呢？李師傅都拉下臉還價了，要不然得十塊呢。」陳紅霞甩開林鐵軍地手。

　　「事情你都沒去問，他說是華兒弄壞的，那就是華兒了？說不定早就壞了。」

　　「人家那麼大一家鋪子的師傅，難道還能訛你的錢不成？

　　李師傅對華兒可好了，才去就讓他上機器做衣服，做了衣服就能有錢，有了錢我們家日子就能好過了......」

　　陳紅霞越說越上頭。

　　「那機器就華兒用過，華兒這麼勤奮努力又刻苦，你不好好支持他，竟想拖他後腿。

　　有你這麼當爹的嗎？」

　　」我不是拖他的後腿，這個家也是我的家，五塊錢不是小數目了，你一年才存幾個五塊？就這麼給出去了？「

　　林鐵軍試圖從陳紅霞手裡拿回錢。

　　陳紅霞倒是覺得她兒子沒有錯，就是太勤奮努力了。

　　用力拍下林鐵軍的手「什麼五塊不五塊，幾個五塊的，我們家以後一天就能存很多個五塊。」

　　林鐵軍被她搞得頭疼「別說了，我給你說，明天一早，你跟著一起去看看，到底是什麼樣情況。」

　　他想起林菀去學手藝之後，從來就沒有因為弄壞機器這種事情回家拿過錢。

　　「你去看看，要真的華兒弄壞的，你跟李師傅好好說說，看看能不能不給了。

　　讓華兒幹活抵債。」

　　「什麼？幹活抵債？」陳紅霞兇口發悶，甚至喘不過氣來。

　　「你這樣叫李師傅多為難，帶個徒弟還要自己掏錢？你讓你兒子林華的臉往哪兒擱？」

　　林華一下就沖了過來，眼淚汪汪地看著林鐵軍。

　　「爸，你是不是隻喜歡哥哥，不喜歡我？」

　　陳紅霞愣了愣，華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。

　　「爸，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好，想要我們家以後過好日子，我才那麼努力的學手藝，踩縫紉機的啊。」

　　林華開始嗷嗷大哭。

　　西斜的最後一束陽光照進林家的堂屋。

　　一個抱著林鐵軍嗷嗷大哭，一個捏著五塊錢死死不放。

　　林鐵軍沒學過手藝，更是見也沒見過縫紉機，他隻知道這個東西貴。

　　但也知道不能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把錢給了。

　　現在家裡飯都要吃不上了，還給五塊這麼大一筆錢出去，但又覺得林華說的對，以後家裡都要靠他學手藝掙大錢的。

　　隻希望他早點學出來，跟林菀一樣拿錢回家吧，下定了決心才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