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9章 因為有人想讓譚靜死
傅西洲一直看著傅宗澤,「沒想到老三都三十歲了,可爺爺竟然還會用哄孩子的語氣跟他說話。所以說啊,寶貝就永遠是寶貝。
「爺爺果然是最在乎老三的,隻要關係到老三的生死,就連老情人的女兒都不管了。」
啪!
傅宗澤抓起茶杯就狠狠砸在傅西洲腳邊,「你給我住口!」
杯子砸過來的時候,傅西洲不躲不閃,甚至眼睛都沒眨一下,隻是靜靜的看著他。
對上老頭子腥紅的雙眼,他笑容擴大,陰森又嘲弄,「爺爺的手真是沒有年輕時候有準頭了,我記得小時候您用杯子砸我,能精準的把我砸得頭破血流。怎麼,歲數大了,戾氣沒那麼重了,所以知道手下留情了?不對啊,您好像不喜歡我,怎麼會手下留情呢?」
傅宗澤嘴唇哆嗦,枯瘦的手攥了拳頭。
這時候傅恆從樓上下來,大步走到跟前,冷冷瞥他一眼,「夠了,你想氣死你爺爺嗎?」
傅西洲冷笑,「我可不敢。」」
傅恆收回視線,把葯遞給傅宗澤。
傅宗澤皺眉看了一眼,「不是晚上才吃嗎?」
「硝酸甘油,含著,你心臟不好。」傅恆嗓音沉冷,聽不出一點感情。
傅宗澤深深的嘆口氣,把葯含在嘴裡,讓管家跟傅恆扶著他上樓休息。
「對老二,別那麼嚴苛。」傅恆出聲。
傅宗澤沒有說話,隻是疲憊的閉上了眼睛,腦海裡出現很多孩子們小時候的事,尤其是那年過年。
當時三個孫子,兩個孫女,兒子跟兒媳都在身邊,氣氛其樂融融。
可因為一件小事,老二跟老三就打了起來。
男孩子都調皮,尤其那時候南洲七歲。
老話說七歲八歲討人嫌,南洲正好那個年紀,性子本來就倔,再加上想跟自己媽撒個嬌,可譚雅卻推開他,寧可去跟貴婦打麻將也不願意陪陪他,更是讓南洲失望透頂,憋了一肚子氣。
西洲也還處在人嫌狗不愛的年紀,從小就性子陰暗,兩人就因為一個玩具車掐了起來。
傅西洲從小就手黑,抓起合金的玩具車砸在老三的頭上,瞬間把他砸得滿臉是血。
看到孫子被打哭,暴躁的傅宗澤抓起茶杯就砸在了西洲的臉上。
傅西洲也滿臉是血,哭著質問:「你為什麼不打老三?」
「你跟老三能一樣嗎?」傅宗澤質問。
傅恆見老二被打,一腳踹在老三肚子上,厲喝:「給你二哥道歉!」
譚雅沒走遠,聽見動靜折返回來,看到傅南洲捂著肚子,問都沒問一句,隻是撒潑的抓住傅恆的頭髮,尖叫道:「你什麼踹南洲?!為了那個賤人是不是?!」
總之那個年雞飛狗跳。
傅宗澤迷迷糊糊,好像又看見了譚雅。
「爸,您真的不救孟德彪嗎?他救過我的命啊。」
傅宗澤老淚縱橫,「小雅啊,你怎麼能說出這句話呢?他要殺南洲,那是你親兒子啊,你真的忍心給孟德彪這個機會,殺死南洲嗎?」
傅恆站在傅宗澤面前,臉上的表情不像先前那樣冷峻緊繃,明顯有所鬆動。
他也想起了那年過年,自己踹在傅南洲肚子上,那孩子疼得半夜哭醒。
喉結滾了滾,他轉身離開房間。
而在傅宗澤的眼裡,是譚雅離開了,就像是心願已了,不再留戀人間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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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烈這邊也讓醫生替孟德彪取出了子彈,做了縫合手術,推到了病房。
孟德彪麻藥沒過,但人已經醒了。
秦烈拿著筆跟本子,警員小張已經打開了是攝像機,全程錄像。
「孟德彪,坦白交代。」秦烈沉聲開口。
孟德彪嘴硬,「我不知道你要我交代什麼。」
「大海在外面等著。」
提到自己兒子,孟德彪心臟被觸動了一下。
秦烈也不著急,隻是冷肅的開口,「大海在沈家過得很好。
「沈從容給他取名沈若海,希望他擁有一片海闊天空。
「沈家給他買了別墅豪車,每年給他千萬生活費,他的戶口落沈家,就在沈默那頁的後面。
「孟德彪,你知道給他落戶代表什麼嗎?代表承認他是沈家的一分子。
「不管沈若海要不要,但是沈家給了。你再想想,你們對沈家做了什麼?」
秦烈語氣聽起來平靜,可握著筆的手顫抖了。
恩將仇報,農夫與蛇,不就說孟德彪和何春葉這兩個人嗎?
孟德彪咬緊後槽牙,沉默良久之後終於愴然開口,「當初跟何春葉一夜荒唐才會有了這孩子。
「我從小就是孤兒,雖然在譚家長大,但終究是無依無靠,而且是個下人。
「我希望有自己的香火,希望死的時候有人給我摔盆送終,所以讓何春葉生下孩子,並且在孩子出生之後就抱走,送到一對不能生育的孩子寄養。
「我喜歡譚雅,可身份卑微,甚至都沒有資格去追求她。那時候我就忍不住想,如果我的兒子有一個好的家室,是不是就不會像我一樣窩囊?
「我撞死了那對夫妻,因為我不知道我兒子跟沈家的大少爺關係好,我也知道沈家夫妻善良,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大海孤苦無依。
「我做到了。後來我又跟何春葉有了沈悠然。
「那時候我就有了一個更大大膽的想法,如果我女兒一開始就在豪門,是不是人生會更好?
「所以我又看中了沈家,所以我跟何春葉在女兒出生之前之前就制定好了計劃。
「我知道魏雨彤跟譚靜關係好,如果譚靜出事,魏雨彤一定會受不了這個刺激。
「果然,譚靜自殺了,魏雨彤就提前破了羊水。
「那孩子生來就夭折,何春葉偽裝成護士,準備處理掉,但那孩子沒死,嚇得她六神無主,我就讓她送給高城山跟梁爽。
「沈家那老三,就是九兒那個小姑娘,也是我偷走的,我都為了剷除障礙。
「就這些,該說的我都說了。」
孟德彪說完就閉嘴。
秦烈眯著眼睛,看著本子上的信息點,沉默著消化著。
就在這時候,傅南洲的聲音從外面傳出來,「為什麼譚靜會聽你的?」
這是一個關鍵點。
秦烈也正想問,如果沒有譚靜的聽話,那後面的一系列的事就可能發生另外的走向。
孟德彪睜開眼,「因為有人想讓譚靜死。」
「你說什麼?!」傅南洲瞳孔驟縮。
外公跟嶽母都說起過小姨的情況,的確是有嚴重的抑鬱症,但是讓嶽母抱走剛出生的湘君,而且還是指定地點,這絕對有問題。
「具體我不知道,或許你應該問淩培培跟你母親。那天,你母親去過醫院,說了很多過激的話。」
傅南洲上前,陰森的眯著黑眸,「誰想讓譚靜死,你說清楚!」
孟德彪卻把頭一扭,「該說的我都說了,我要見我兒子!我現在隻想見我兒子,其他一個字都不會說!就算你們弄死我也一樣!」
孟德彪態度堅決,無可撼動。
傅南洲心中翻江倒海,淩培培跟譚雅的名字的撞擊著心臟。
他跟沈默互相看了一眼,暫時壓下兇腔的洶湧澎湃,讓大海進去。
秦烈一直盯著病房裡,就怕出什麼意外,但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