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6章 你媽不無辜
莊依皺了皺眉,原本是不想理會的,可江一舟身上隻穿了單薄的西裝,一張臉被凍得毫無血色,鼻尖紅的嚇人,好像整個人都已經凍僵了。
煩躁的低咒一聲,莊依氣呼呼的說:「張叔,停一下車。」
張叔把車停在江一舟身側,但沒熄火。
莊依也沒下車,隻搖下了車窗,瞪著江一舟罵道:「江一舟,你是不是有病?!大雪天的,你站在我家門口乾嘛?」
江一舟喉結滾了滾,沙啞的開口,「依依,我想你了。」
莊依猶如被人給了一悶棍,兇口發悶的疼,大腦空白的那一瞬,幾乎脫口而出「我也想你」了。
可話到嘴邊,她生生忍住了,將所有的思念都吞了回去。
真有病,都要離婚的人了,想個屁!
潤了潤乾澀的喉嚨,莊依故作冷漠,「別在這發瘋了!有這個時間就想想江氏怎麼辦!」
最近江氏遇到了一些危機,父母在暗搓搓的動手,給江家找麻煩。
莊依都知道,隻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莊家的實力肯定是不如江家,父母也並不想對江家造成多麼可怕的後果,就為了替她出口氣而已。
不過江不悔剛剛喪妻,元氣大傷,肯定分心。
莊依說完就按下車窗,然而在車窗即將完全關閉的時候,江一舟卻擡起僵硬的手,用手攔住。
莊依倒吸一口涼氣,趕緊按下車窗,急聲問:「你怎麼樣啊?」
緊接著她握住江一舟的手檢查,這才發現江一舟的手已經凍得紅腫,手指拔涼拔涼,她頓時擡起頭,憤怒看著江一舟,「江一舟,你到底想幹嘛?!」
「我不想離婚。」江一舟十分乾脆。
「你……」
「我不想離婚。」江一舟再次認真的重複。
「江一舟!」
「依依,我不想離婚。」
無論莊依說什麼,江一舟都會重複這句話,所以莊依乾脆不說話,就這麼氣憤的看著他,兩人就這麼僵持著。
可雪越下越大,很快江一舟的身上就落了一層厚厚的雪,再這麼下去,他非敢冒不可。
「江一舟,這事沒得商量,你趕緊回去吧。」莊依的態度很堅決,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。
江一舟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,一句話說不出來。
莊依鬆開江一舟的手,狠下心來,「張叔,開車吧。」
車子離開莊家的別墅,江一舟依舊站在風雪之中,沒有絲毫挪動的意思。
莊依始終轉過頭看著他,眉心緊鎖。
一直到江一舟徹底化為一個小點,消失在她的視線裡,莊依才重新坐好。
可腦子裡依舊是江一舟當時失魂落魄的模樣,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,煩躁的嘆了口氣,「張叔,咱們還是回去吧,我有點不放心他。感覺江一舟似乎喝了酒,這種天氣在外面,萬一真的凍壞了呢?」
張叔呵呵一笑,「也對,前些天還刷到過一個新聞,一個男人喝醉了之後躺在雪地裡,結果因為嚴重凍傷,四肢都截肢了,怪嚇人的,小姐你也是擔心出人命。」
張叔不說還好,一說反而讓莊依有些心虛,好像在說她優柔寡斷一樣。
江一舟依舊站在那裡,幾乎沒有挪動步伐。
莊依衝過去,將人拉進了車裡,替他掃了掃身上的雪,「你是不是有毛病啊?這麼冷的天,你穿成這樣站在外面,想死是不是?」
一邊斥責一邊給他搓著雙手,真的是像冰一樣。
「隻不過離個婚而已,你至於這樣嗎?」
「依依,對不起。」江一舟忽然趴在莊依的腿上。
莊依擔心他發現孩子還在,下意識的捂住小腹,想要推開他的頭。
但江一舟卻緊緊的摟住他的腰。
一陣溫熱的濕潤落在腿上,莊依整個人都愣住了,他竟然哭了?
「江一舟,你沒事吧?」莊依皺眉,出什麼事了?
江一舟悶聲回答,「沒事,讓我抱一會就好。」
他都已經這麼說了,莊依不可能狠心的推開他。
不過她也沒閑著,而是給裴少卿發了個微信,問他江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其他的事。
裴少卿那邊幾乎是秒回,莊依把語音轉成文字。
——他們父子倆吵得很兇,江不悔想把譚湘君認回去,江哥不同意。其實從江哥的角度來看,他媽畢竟剛過世,這才多久啊?小三的孩子就登堂入室,江哥肯定是不能答應。
原來是為了譚湘君的事。
莊依忍不住深深的嘆了口氣,這個複雜狗血的戀情。
「江一舟,我知道你是因為君君姐的事兒才會這麼消沉,但是我得跟你說,你媽不是無辜的。」
聽到這句話,趴在他腿上的江一舟驀地一僵,之後緩緩直起身子。
「依依,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」
「你先不用生氣,記得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吧,你媽說了,譚靜的死跟你媽是有關係的。
「而且我還聽說,當初你爸跟譚靜是兩情相悅,最後是被生生拆散的。
「你媽下藥,懷了你之後,借腹上位,我雖然不是很了解我姨姥,但肯定她不是那種知三當三的人,她會跟你爸有了譚湘君,這其中肯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。」
江一舟平靜的看著她,「所以你的意思,我媽是錯的?」
莊依十分不喜歡他這副質問的口吻,「不是我的意思,而是事實擺在那裡!你要是用這件事情跟我吵,那完全沒必要,因為跟我沒關係,你也沒資格跟我發火!」
莊依這脾氣一上來,親媽都不慣著,更別說江一舟。
她忽然有些後悔自己心軟,就不該管他的死活,也就不用給自己找不痛快。
「我不是那個意思?我隻是……」江一舟手足無措,竟然不知該怎麼解釋。
也就是這時候紀柔打電話來催促她,莊依氣呼呼的把他踹下車,之後讓張叔開車。
紀柔那邊情況也不好。
她已經拿到證據,能夠證明就是高寧給靳煜下了葯,也能證明所謂的視頻都是高寧搞的。
可靳煜那個死舔狗,竟然冷冷的看著她,「你以為這能說明什麼?」
紀柔都要氣瘋了,「能說明什麼?!你還想說明什麼?這難道還不夠嗎?!
「你把一切怪在我的頭上,恨不能殺了我,可最後證明是高寧做的,你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想要翻篇嗎?!
「是不是對你來說,無論高寧做什麼都不過分?!」
「是!」
聽到他毫不猶豫的答案,紀柔感覺兇口被狠狠的刺了一刀,尖銳的疼痛蔓延至全身,一種窒息的無力感籠罩著她。
原來愛與不愛,差距真的這麼大,靳煜愛一個人,真的是毫無底線的偏愛,毫無底線的縱容,毫無底線的信任,毫無底線的付出!
可為什麼那個人偏偏是高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