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吃紅星農場食堂殺豬飯
時櫻提高音量:
「這裡需要人,沒看都忙不過來嗎?」
所有人的目光聚集而來。
阮秀秀身體僵了僵,想當做沒聽到。
時櫻盯著她:「這裡缺人,聽到了嗎,我說這裡缺人。」
阮秀秀臉皮騰一下燒起來,心裡把時櫻罵了千百遍。
但場長已經看她了,阮秀秀隻能硬著頭皮上。
礙事的人走了,助理員緩和了臉色,對時櫻投來感激的一瞥。
豬圈裡,阮秀秀瘋狂乾嘔,熏的眼淚都出來了。
她上輩子可是在鄉下呆過,時櫻這個資本大小姐怎麼可能受得了?
事實上,時櫻也受不了,但在現代時爺爺家也養的豬,她回鄉下過暑假,也是泡在養殖場長大的。
用棉布塞住鼻子,勉強能過濾一些氣味。
戴口罩,怎麼可能?
人都沒衣服穿,口罩也就醫院有,還用的緊巴巴的。
設立感染區,過渡區,未感染區,將重症豬和輕症豬分開來,沒有染病的豬單獨隔離出去。
重症豬先住進乾淨的豬圈,甩著尾巴趴在地上哼唧。
食堂那邊已經熬好葯,但重病豬已經吃不下飯了,需要人來餵食。
魏場長咬了咬牙,送來了兩袋精飼料。
時櫻戴上乳膠手套,將精飼料和四環素拌在一起,借著這個機會,她往精飼料中加了一滴靈泉水。
她能確定,四環素加中藥湯劑絕對是有用的。但有用不代表零死亡率,為了降低死亡率,她才會用靈泉水作弊。
奇迹的是,那些重症豬在嗅到飼料後,竟然顫顫巍巍的站起來,慢慢走到了食槽旁,哼唧哼唧的吃了起來。
眾人嘖嘖稱奇:
「這豬也聰明,見到精飼料就知道吃了。」
「可不是嗎,豬都是有靈性的,它們是知道我們在救它呢。」
時櫻默默流汗。
靈泉水推動物太有吸引力了,以後還是得少用。
半小時後,農場讓人給豬餵了中藥湯劑。
正值飯點,食堂那邊拉響了鈴聲。
工位上的人拿著飯盒向食堂湧去。
魏場長招呼時櫻:「時櫻,快停下來歇歇,先去吃飯。」
助理員給時櫻和阮秀秀分別發了幾張票。
時櫻拿在手裡看了看,再生紙的材料,上面印著「紅星農場食堂餐券」的字樣,還有紅星農場的公章。
這是大鍋飯時代的特有產物。
時櫻揉了揉脖子,跟著魏場長和李幹事一起來到農場食堂。
食堂窗口已經排了不少人,工人滿臉興奮激動。
鬧哄哄的,熱鬧的跟過年似的。
李幹事解釋:「今天有殺豬飯,大家期待很久了。」
濃郁的肉香飄了出來。
時櫻在窗口看了看,穿來這麼久,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豐盛的飯。
血腸、酸菜粉條燉豬肉、還有大骨湯。
切好的血腸和豬肉燴在一起,在被酸菜的酸味一激,勾的人口水直冒。
打飯窗口,工人打上滿滿一碗的豬肉,眼睛就再也沒從搪瓷碗上離開過。
小心翼翼的端著碗,連湯汁都不肯撒出來。
一家人圍在一起,吃的滿面紅光,嘴角差點裂到耳後。
這個工人,時櫻之前還見過。
那時,他還在埋死豬,滿臉悲傷的發誓賭注「他寧願少吃幾口肉,也不想再看到死豬。」
時櫻收回視線,心裡微微發毛,好像忘了什麼?
輪到她打飯時,她一手交出飯票。
打算大姨見她和魏場長一起來的,笑眯眯的給她多撈了些肉。
阮秀秀同樣也多蹭到了小勺燒肉,她盯著飯盒,眼睛差點冒綠光了。
這些天,除了新豐飯店那一頓,她就沒見過肉!
一次也沒有!
這麼一回想,阮秀秀就想到了七十塊錢,她心痛的捶了捶兇。
拿上筷子,目光定在鋁製飯盒上,時櫻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。
「等等——」
魏場長加了一塊肥肉正準備往嘴裡塞。
蜜色的肥肉顫巍巍的,肉香霸道。
時櫻突然叫停,他也沒放下筷子。
「怎麼了?」
時櫻凝視他手裡的肉:「這是豬瘟死豬嗎?」
不怪她這麼問,1970年,防疫措施並未普及,各項規定落實不到實處。
有些公社會食用豬瘟死豬,隻是用鹽腌制,熏制,連病毒都殺不死,吃了後會集體中毒。
魏場長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,他咳嗽兩聲:
「這是已經康復的生豬,屠宰前檢疫不合格,因為感染過,也無法流入市場,我們農場以生豬的市場價買下。職工可以不按票按生豬價購買。」
在這點上,魏場長還是堅持原則。堅持不吃豬瘟死豬。
現在豬肉供應少,市場上一肉難搶,而農場職工能不要票購買,這說出去要羨慕多少人?
時櫻若有所思的點頭,但說實話,心裡還是有些膈應。
魏場長笑眯眯:「時知青,這年頭,能吃上一口肉多難啊。廚房的師傅都有分寸,至少燉了兩個小時,不會有事的,頂多拉肚子。」
他已經動了筷子,見時櫻遲遲未動,反倒笑著打趣她:
「我先給你試試水。」
時櫻心情複雜,說不出好字。
現在說什麼都顯得矯情,餘光瞥見阮秀秀似乎要發難,時櫻咬了一大口肉,又嘗了嘗酸菜。
嗯,真香。
不得不說,紅星農場的師傅手藝不錯,吃到後面,時櫻都差點忘了這是瘟豬。
不過,時櫻隻吃了半碗飯就停下來。
沒辦法,她在豬圈裡呆了一早上,哪有什麼胃口?
吃完飯,時櫻換了衣服,一個一個觀察重症豬的情況,給它們進行編號記錄,適當調整用藥。
在她兩手抓下,僅僅一天時間,重症豬奇迹的有了好轉。
一些豬的精神狀態明顯轉好,有力氣在圈裡溜達,腹瀉的情況也有所減輕。
魏場長大喜過望,直接讓職工留下來加班加點的熬藥,拌飼料。
沒有職工不願意,反倒像打了雞血似的。
得了豬瘟的生豬不能流通到市場,主要就是在農場內部消化。
少死一隻豬,他們就能多吃一口肉,還有什麼不滿意的?
魏場長給自己泡了杯濃茶,拍著時櫻的肩膀,聲音洪亮:
「櫻丫頭,我就知道你能行!」
短短一天時間,魏場長對時櫻的稱呼已經從「時同志」到「時櫻」,再到「櫻丫頭」。
如果不是時櫻有意迴避「家庭情況」的話題,魏場長都能刨根問底把她家家庭成員認個遍,再通過祖上遠到不行的親戚關係「強行」和她拉近距離。
時櫻心中無奈的嘆口氣,她現在的家庭成分不好,魏場長要是知道她的身份未必肯用她。
這樣瞞著肯定不行,得挑個時間坦白。
同時,時櫻還有些心急,聊了這麼久,魏場長一直沒說農場近期的招工計劃,也沒有招攬她的意思。
她有些拿不準,魏場長到底是什麼意思?
要不要去其他農場發展一下?
就算紅星農場沒有招工的想法,借著這個人情,她也得借到實驗室。
這個忙,魏場長應該不會拒絕……
那邊,魏場長也在考慮。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