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7章 「她還是個孩子」
看小動物的隊伍往前,蓁蓁跟著往前挪步,沒繼續跟她說話。
因為天氣好又是周末的緣故,動物園的遊客並不少,江曦瑤在其中顯得並不奇怪,跟著幼兒園的隊伍往前走,時不時跟蓁蓁說兩句話。
蓁蓁小朋友出於禮貌,能答的就答,關乎到隱私問題就會小嘴巴閉得緊緊的,一個字都不多透露。
看到鴕鳥的時候,老師說可以嘗試喂鴕鳥吃東西,膽子大的小朋友躍躍欲試,因為想喂的人太多,要排隊去老師那裡領食物,然後由老師帶領著喂。
蓁蓁前面排了好長一條隊伍。
江曦瑤在蓁蓁旁邊蹲下,舉起手裡的袋子,誘哄道:「蓁蓁,阿姨這裡有剛買的食物,餵食工具也有,阿姨帶你喂好不好?這樣就不用排隊了。」
蓁蓁猶豫,沒有馬上答應。
江曦瑤繼續遊說:「你看前面那麼多人,可能輪到你食物都喂完了,那樣不就白排那麼久的隊了。」
小黃帽下,蓁蓁的眼睛依舊警惕,倒是排在蓁蓁後面的那個小朋友忍不住了:「阿姨,可以給我喂嗎?」
沒等江曦瑤說話,蓁蓁壓下小朋友的手:「我們還是排隊等老師安排吧。」
江曦瑤臉上的笑淡了幾分:「蓁蓁,怎麼感覺你在防著我呢,阿姨又不是壞人,阿姨隻是跟你媽媽發生了點不愉快,想跟她道歉,喂小動物的東西就當阿姨賠的禮物好不好?」
「……」
「你看我是不是跟媽媽有點像,你覺得像媽媽的人會是壞人嗎?」
普通兩三歲的小孩可能就被江曦瑤繞進去了,但蓁蓁不普通,她的警惕並沒有放鬆。
「不喂算了。」
熱臉貼了小冷屁股,江曦瑤臉上也有些掛不住,自己喂起來,餵了幾下回頭:「真不試試嗎,你看阿姨喂得很輕鬆。」
蓁蓁身後的小朋友眼睛都要望穿了,伸手接過餵食器,蓁蓁擰眉要阻攔,鴕鳥已經伸長脖子過來了,蓁蓁見攔不住要往回退,腳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下。
鴕鳥欄杆外面有一圈隔離帶,隔離帶有些樹葉還沒長出來,伸出一截幹硬的枝丫,要是撲下去肯定會被紮傷。
眼見蓁蓁就要撲進隔離帶,隻見她揮舞的小手及時拽住江曦瑤的褲子。
江曦瑤本來站在隔離帶的台階上,被蓁蓁一拽,整個人重心不穩往欄杆裡面栽。
衝過來的老師趕忙拉住蓁蓁,把她護進懷裡。
隻聽見「撲通」一聲,江曦瑤重重摔進鴕鳥群。
鴕鳥們懵了下,紛紛看向不屬於它們族群的人,很快注意到她手上的食物袋,撲著翅膀呼啦一下都衝過來。
「啊——」
人在面對體形大自己幾倍的生物會本能害怕,江曦瑤尖銳的叫聲響起,越怕越慌,越慌越亂,躲都不知道往哪躲。
鴕鳥將江曦瑤團團圍住,瘋了一樣搶食,尖硬的喙像雨點落下,江曦瑤驚恐大叫,工作人員聞訊趕來,不知道誰嚎了一嗓子。
「你傻啊,你把手裡的袋子扔出去鴕鳥不就不會啄你了!」
有幾個人沒繃住笑,笑聲好像會傳染,從幾人到一片,跟著看熱鬧的人都笑了起來,今天這門票值大發了。
蓁蓁小朋友沒忍住也笑了下,那個阿姨的狼狽的樣子好好笑哦。
工作人員終於把江曦瑤解救出來,人沒受什麼傷,就是被嚇得不輕,頭髮淩亂,嘴唇抖個不停,臉還被泥土蹭臟,髒亂得像個乞丐。
她喘著粗氣,手指顫抖地指著蓁蓁:「你……都怪你,就是你推我……」
……
溫苒沒想到好好的動物園春遊會出狀況,趕到動物園的時候,碰到從車上下來的周聿桁。
溫苒擰眉:「你怎麼來了?」
周聿桁:「別糾結我怎麼會來,先去看蓁蓁。」
到了動物園醫務室,溫苒看到裡面做檢查的江曦瑤,明白過來周聿桁怎麼會出現在這裡。
原來是白月光也在。
蓁蓁小跑過來一把抱住溫苒:「媽媽!」
老師在旁邊大緻說了下發生的情況,當說到「蓁蓁不小心拉了下別人的褲子」,江曦瑤激動站起來:「她哪是不小心,她就是故意的!」
老師護著自己的學生:「江小姐,人在要摔的時候本能會亂抓,你不能這麼惡意揣測一個孩子。」
「要不是她我就不會翻到欄杆裡面去,她就是故意的!」江曦瑤恨道。
溫苒沒理她,蹲下身回抱了下蓁蓁:「蓁蓁,你來說,媽媽相信你說的。」
蓁蓁再堅強也隻是個幾歲的奶娃娃,本來還沒什麼,但面對媽媽總是格外脆弱,眼淚一下湧上眼眶。
「我真不是故意的……媽媽,我被絆了下,手不小心就拽到了那個阿姨。」
溫苒抓住關鍵詞,擡頭看老師:「我想先看監控。」
「監控看過了。」老師把桌上的平闆遞給她,「人太多,那個角度正好被人擋住,看不到蓁蓁被什麼絆的。」
江曦瑤已經簡單收拾過,形象過得去,但狼狽的氣息還在,瞪向蓁蓁的目光毫不客氣:「誰絆她的不可知,但她推我是事實,不能就這麼算了!」
溫苒站起身,把蓁蓁護在自己身後,氣場強大:「我不接受任何人惡意揣測我女兒,你說蓁蓁故意推你,那我要說是你故意絆蓁蓁呢?你拿什麼辯駁。」
江曦瑤惱火:「監控都拍不到的東西,你憑什麼說是我絆的?」
「那監控也拍到不人心,你又憑什麼說蓁蓁是故意的?」溫苒條理清晰,氣場兩米八,「我還是那句話,我不接受任何人誣陷我女兒,任何方面都不行。」
女子本弱,為母則剛。
這句話在溫苒身上此刻具象化。
周聿桁不禁看了她一眼。
江曦瑤注意到男人的視線,惱怒的樣子瞬間收起,變成可憐委屈的模樣。
「聿桁,」她的眼淚懸挂在眼眶要落不落,「你來說,這事到底是誰錯。」
這樣二選一的場景,溫苒經歷過太多次,以緻於一千多個日夜過去,她還是會本能緊張。
以前是自己,她可以委屈,可以受傷,但現在是蓁蓁,蓁蓁不能受委屈。
溫苒轉過頭盯著周聿桁的側臉,眸光寸寸變冷,捏著包帶的手一緊再緊。
後男人隻要敢偏幫一句,不,一個字,她就豁出去,誰都別好過。
在一屋的的注視下,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終於有了動作,慢條斯理將交疊的腿放下,說了一句屬於我們國人的,長輩縱容裡最經典最讓人無可反駁的一句話。
「她還是個孩子。」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