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機抵達江城機場！

　　顧明琛推掉工作，來機場接她。

　　看到她出來，立刻上前迎接。

　　蘇錦初把行李箱交給保鏢，著急地對顧明琛詢問：「我媽媽現在怎麼樣？」

　　「上車再說。」

　　顧明琛握著她的手，低沉著聲音回答。

　　蘇錦初蹙眉，顧明琛的臉色很不好看。她心裡緊張極了，冒出一個不太好的預感。

　　果然，上車後顧明琛表情凝重地對她說：「蘇蘇，你先答應我，不管我說什麼，你都不要著急激動好不好？」

　　蘇錦初心一沉，顫抖著聲音問：「是我媽媽……她……」

　　「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問題還不是很大，不過剛剛我接到喬夢的電話，說她現在處於昏迷狀態，李玉說……恐怕不行了。」

　　「這麼快？」

　　蘇錦初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，她沒想到會這麼快？

　　顧明琛也沒想到，明明他去看她的時候，她雖然消瘦、精神不濟，但還不至於有生命危險。這才短短半天的時間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，實在出乎他的預料。

　　但是李玉說，這也是有可能的。

　　當一個人生命快要終結的時候，衰敗的速度是很快的。

　　很多時候的生死，不過是一瞬間的事。

　　司機開得很快，將他們送到療養院。

　　蘇錦初幾乎用跑的速度進去，進去後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母親，眼淚再次洶湧。

　　「媽，我回來了，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？」

　　哭著走過去，握著她瘦弱的手哽咽。

　　「蘇姐姐，你別太難過了。阿姨就算是清醒的，她也不認識你。」喬夢紅著眼睛在一旁勸說。

　　蘇錦初低下頭，哭得泣不成聲。

　　可是突然，她感覺到母親的手動了一下，立刻又擡起頭朝她看。

　　易夢玲居然緩緩地睜開眼睛，奮力地轉動著眼珠朝她看過來？

　　「媽。」

　　蘇錦初又驚又喜，顫抖著聲音呼喚。

　　喬夢也很驚訝，怔愣了一下才又驚又喜地道：「阿姨居然醒了？」

　　醫生也在房間裡，隨時準備著。

　　看到這一幕也很驚訝，不過看清楚易夢玲的眼睛，馬上瞭然。輕嘆了口氣，對顧明琛搖了搖頭。

　　顧明琛立刻明白，她現在突然清醒，或許是迴光返照！

　　果然，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開口說話的易夢玲，突然張了張嘴，艱難地發出聲音。

　　「寶寶。」

　　雖然隻有兩個字，卻是看著蘇錦初發出的，並且露出了微笑。

　　「媽，我是您的女兒，您認識我的對不對？」蘇錦初聽到那兩個發音，又驚又喜哽咽著說。

　　可是下一秒，易夢玲就再次閉上眼睛，在睡夢中停止呼吸。

　　「阿姨，嗚嗚嗚。」喬夢放聲大哭。

　　醫生看到也搖了搖頭，示意顧明琛把蘇錦初帶出去。

　　顧明琛上前，可是蘇錦初卻握著易夢玲的手獃獃的。

　　「蘇蘇，人已經走了，節哀。」

　　「阿琛，為什麼人的呼吸可以這麼快停止？」

　　蘇錦初轉過頭，茫然地看著他問。

　　奶奶、唐幼真、還有母親。

　　她們都是在她面前停止呼吸，可是明明上一秒她們還是活著的，為什麼一眨眼的時間就沒有呼吸了？

　　為什麼一個人的死可以這麼簡單，快到讓人無法接受？

　　「蘇蘇……」

　　顧明琛心疼地抱住她。

　　她的問題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，生死本就是極其複雜的一件事，沒有人能說得清楚。

　　他唯一能做的，就是抱緊她，讓她知道他在她的身邊。

　　無論發生什麼事，他都會陪伴著她。

　　蘇錦初順從地跟著他離開，沒有撕心裂肺地哭鬧，沒有傷心欲絕的不舍。

　　倒是喬夢哭得泣不成聲，幾乎暈厥。

　　療養院有專業的喪葬人員，如果家屬同意，他們是可以幫忙處理這些事。

　　顧明琛問她有什麼要求。

　　蘇錦初搖了搖頭，她唯一的要求就是把母親葬在奶奶附近。

　　她去看望她們的時候，可以一起探望。

　　「其實死亡對她來說，也許是解脫。」

　　蘇錦初蜷縮在沙發上，身上披著一條毛毯，可是依舊感覺到冰冷。

　　沉默發獃了許久，才喃喃地開口。

　　顧明琛就坐在她身邊，他不知道她這句話是對他說的，還是對自己說的。

　　握住她的手，她的手很涼，不禁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。

　　「蘇姐姐。」

　　喬夢哭著進來。

　　顧明琛皺眉，正想呵斥讓她離開，蘇錦初又緩緩開口：「讓她留在這裡吧！」

　　「別哭了，免得讓你蘇姐姐聽了更傷心。」

　　顧明琛隻好答應，但又皺著眉頭對喬夢警告。

　　喬夢含著眼淚點頭。

　　她坐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，雖然沒敢哭出聲音，但眼淚一直沒斷過。

　　過了一會，顧明琛手機響了。

　　他趕緊拿出來關掉。

　　蘇錦初從他懷裡起來，沙啞著聲音說：「你先去忙吧！讓夢夢陪著我。」

　　「可是……」

　　「我沒事。」蘇錦初說。

　　「你好好陪著你蘇姐姐，有事情馬上叫我。」

　　顧明琛隻好起身，對喬夢叮囑後才離開。

　　電話是老爺子打的，所以他不得不先暫時離開。

　　顧明琛離開後，喬夢站起來坐到顧明琛的位置，哽咽著對蘇錦初說：「蘇姐姐，阿姨在臨走前認出你了。其實……她沒有昏迷之前也認出我，她說她對不起你，也對不起我。如果她走了，讓我們好好照顧好對方，在這個世上，我們就是最親的兩個人了。嗚嗚嗚，蘇姐姐，我好捨不得阿姨啊！」

　　喬夢說完，又撲到蘇錦初身上痛哭！

　　蘇錦初抱住她，又不禁流出眼淚。

　　她才剛認出她，就要生離死別，為什麼上天對她這麼不公平？

　　******

　　「爺爺，什麼事？」

　　顧明琛出門後回電，低聲詢問。

　　顧老爺子冷哼著問：「你是不是在療養院裡？」

　　顧明琛一怔，馬上否認：「沒有。」

　　「你還騙我？有人看到你了。你來療養院不來看我，你去看誰了？而且你還帶著蘇錦初。」

　　「您別生氣，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樣，我跟沈漫姿在一起。」顧明琛馬上解釋。

　　「我不相信。」顧老爺子說。

　　「我馬上帶她回去看您好不好？」顧明琛保證。

　　掛斷電話後，他又馬上給沈漫姿打電話，江湖救急。

　　沈漫姿急匆匆趕過來，兩人匯合後一起去見老爺子。

　　在路上的時候，顧明琛就把情況告訴沈漫姿。

　　沈漫姿一聽瞪大眼睛，立刻說道：「出了這麼大的事情，你還不留在她身邊？趕緊回去陪著她，爺爺我來解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