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陳輝的傷勢似乎恢復了不少。
他的骨翼雖仍有破損,眼神卻比之前更加陰冷。
「我就知道你們會來!」
他拍了拍手,泉眼周圍的地面突然裂開,十幾隻渾身燃燒著黑火的魔人爬了出來。
「這些是用魔祖殘魂培育的新品種,嘗嘗它們的厲害吧。」
「你們去救趙琰,這裡交給我!」
火女突然將令牌拋給張守義,指尖的火焰暴漲數尺:「哼,這小東西,由我來對付!」
「別衝動!」趙琰急聲喊道。
然而,火女卻已提著火焰長鞭沖了上去。
陳輝的魔骨與火焰長鞭碰撞在一起,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。
「就憑你?」
他獰笑著展開骨翼,瞬間出現在火女身後,爪尖帶著黑色的魔氣抓向她的後心。
火女早有防備,側身避開的同時,將火焰長鞭纏上他的骨翼。
金色的火焰順著翼膜蔓延,陳輝發出一聲痛呼,不得不斬斷部分骨翼才得以脫身。
「你以為學會了血脈逆行就很了不起?」
他捂著受傷的翅膀,眼神怨毒:「今天我就讓你知道,魔祖的力量遠非祝融可比!」
說罷,他雙手結印,泉眼周圍的魔氣突然沸騰起來。
那些燃燒著黑火的魔人變得狂躁無比,竟開始自相殘殺,黑色的血液匯入淬火泉,讓金色的泉水漸漸變得渾濁。
「他在污染淬火泉!」
張守義急忙將令牌插入泉眼,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開。
不行,還是不行!」
「看來,還是需要火女的血脈才能激活泉眼!」
火女聞言,突然轉身沖向泉眼,無視身後襲來的魔骨。
陳輝的爪尖擦著她的脊背劃過,帶起一串血珠。
但她已成功握住令牌,將掌心的鮮血滴入泉眼。
金色的泉水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,將所有魔氣盡數驅散。
那些自相殘殺的魔人,在金光中化為飛灰。
陳輝的骨翼被金光照射,發出滋滋的灼燒聲。
「不——」
他發出不甘的嘶吼,身體逐漸變得透明:「我還會回來的!」
在金光完全爆發的前一刻,陳輝再次打開空間裂隙逃入其中,這次連殘影都沒留下。
淬火泉恢復了純凈,張守義立刻將趙琰放入泉水中。
金色的泉水包裹住他的身體,傷口處傳來滋滋的聲響,青黑色的魔氣被一點點逼出體外。
不多會兒,趙琰蒼白的臉上終於泛起血色,雖然仍很虛弱,但已無生命危險。
火女坐在泉眼邊,看著自己背上傳來的劇痛,突然笑了。
掌心的令牌輕輕顫動,彷彿在為她慶賀。
她知道,這隻是暫時的勝利,陳輝的逃走意味著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面。
但至少現在,他們守住了崑崙墟,守住了祝融留下的傳承。
「我們該回去了!」
趙琰從泉水中坐起來,聲音還有些沙啞:「黑風口的祠堂需要重新封印,還有那些散落的玉簡,得找個安全的地方保存起來。」
張守義收起令牌,眼神中帶著欣慰:「祝融衛守護了千年的使命,終於可以交給你們了。」
當五菱宏光再次行駛在返回黑風口的路上,車窗外的雪山漸漸遠去。
火女看著掌心的疤痕,突然明白,所謂的傳承不僅是血脈和令牌,更是守護的勇氣和決心。
陳輝雖然逃走了,但隻要他們還在,魔人的陰謀就永遠不可能得逞。
而在千裡之外的某個山洞裡,陳輝正對著一面黑色的水鏡喃喃自語。
水鏡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,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。
「主人,我已經確認了祝融血脈的位置!」
陳輝的聲音帶著敬畏:「下次,我一定會成功打開封印。」
水鏡中傳來低沉的笑聲,震得山洞頂上的石塊簌簌落下。
「很好,我的好孩兒!」
「你要記住,不要低估祝融的力量,但也不要害怕它。」
「當你真正掌控魔祖的血脈時,整個世界都將臣服在你腳下。」
陳輝恭敬地低下頭,灰紫色的瞳孔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。
……
五菱宏光駛離崑崙墟的範圍時,車輪碾過最後一片積雪,濺起的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。
趙琰靠在後座上,臉色雖仍帶著病後的蒼白,卻已能笑著打趣:「沒想到這破車,還能在雪山上開得這麼穩。」
「國貨之光,你以為那麼簡單啊?」
張雪把一沓乾淨的紗布遞給鍾黎,後者正小心翼翼地給火女背上的傷口換藥。
火女疼得齜牙咧嘴,卻梗著脖子不肯哼一聲,直到鍾黎指尖的靈力順著傷口滲入,才舒服地眯起眼。
「還是鍾黎姐的靈力好用,比那些苦不拉幾的丹藥強。」
「別亂動!」
鍾黎輕聲道,目光落在她脊背上,那道深可見骨的抓痕上。
傷口邊緣還殘留著淡淡的黑色魔氣,被泉水凈化後雖不再擴散,癒合速度卻比普通傷口慢了許多。
「我說咱們接下來去哪兒?」
蘇海燕把臉貼在車窗上,看著外面漸漸褪去白色的山巒:「總不能一直開著車瞎晃悠吧?」
「我聽說青藏線上有個叫白雲鎮的地方,海拔三千多米,藏著好多好吃的!」
「好吃的?」
火女瞪大雙眸,顯然是來了興趣。
「你從哪兒聽來的?」
裴秀翻了個白眼,指尖在平闆電腦上滑動,調出一張詳細的地圖。
「白雲鎮確實在我們的路線上,距離這裡大約兩百公裡,是進入藏區前的最後一個補給點。」
「那裡的海拔對剛從崑崙墟下來的我們來說,還算比較友好,適合休整。」
「是吧,連裴秀都這麼說了!」
蘇海燕立刻湊過去,指著屏幕上標註的氂牛肉火鍋圖標:「你看你看,還有這個!」
「去,我們現在就去!」
火女激動地點了點頭。
葉晨欣笑著搖頭:「你呀,剛打完架就想著吃。」
她轉頭看向駕駛座的張守義:「張前輩,我們真的可以暫時放心休整嗎?陳輝他……」
「放心吧。」
張守義轉動方向盤,避開路上的碎石:「淬火泉的金光,至少能讓方圓百裡的魔氣蟄伏三個月。」
「陳輝剛受了重傷,短時間內掀不起風浪。」
他瞥了眼後視鏡裡的趙琰:「而且某人再不養傷,下次遇到危險可就沒人當肉盾了。」
趙琰無奈地笑了笑,擡手摸了摸兇口。
雖然淬火泉的力量已經逼出了大部分魔氣,但每次呼吸時,肺葉裡仍像塞著團棉花。
五菱宏光駛入白雲鎮時,正是午後最暖和的時刻。
鎮子坐落在山坳裡,青灰色的石屋沿著緩坡層層疊疊,屋頂的銅鈴在風中發出清脆的響聲。
穿藏袍的老人坐在牆根下曬太陽,手裡轉著經筒,看見陌生的車隊經過,便露出淳樸的笑容。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