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們以為靈源枯竭隻是修鍊變慢？太天真了！」
龍帝舉著混沌核心，黑色能量在他周身翻湧，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。
他指著遠處海天相接的方向，語氣陡然沉重：「三百年前，西漠有片【落霞谷】，那裡靈草遍地，連普通石頭都能滋養靈力，是低階修士最嚮往的修鍊地！」
「可現在呢？」
「谷裡的沙子能吸幹活人的靈力，進去的人沒一個能出來，這……就是靈源徹底枯竭後的樣子！」
他又轉向淩霜，眼神裡帶著一絲刻意的挑釁：「你家鄉的漁村，十年前是不是還能捕到帶靈性的【靈光魚】？」
「現在呢？」
「你們捕到的魚，是不是越來越小，肉裡還帶著土腥味？」
「那是海裡的靈源在消失，再過兩年，連普通的魚都活不下去，漁村的人要麼餓死，要麼遷徙，最後變成一座死村！」
淩霜的身體猛地一震，她想起去年回家時，父親確實說過『靈光魚越來越少』，當時隻當是過度捕撈，現在聽龍帝一說，才驚覺背後竟有這樣的原因。
她攥緊長劍，指尖微微發白，心裡第一次對『阻止龍帝』這件事，生出一絲微弱的動搖。
「不僅如此！」
龍帝沒放過這個機會，繼續施壓：「表層世界的靈力，還維繫著普通人的壽命！」
「現在你們覺得七十歲古稀很正常，可三百年前，普通人活到百歲都不稀奇，修士更是能活幾百年！」
「那是因為靈力滋養著生機！」
「等靈源徹底枯竭，普通人的壽命會縮短到五十歲，修士突破不了境界，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靈力流失，最後跟凡人一樣衰老死亡！」
老漁民聽得臉色發白，他今年已經六十歲，原本覺得能再活十年就滿足了，可聽到『壽命縮短到五十歲』，還是忍不住有些驚嘆。
「當然！」
龍帝眼中閃過一絲得意：「混沌本源的能量，能讓靈源層重新充盈，到時候不僅修鍊者能突破，普通人也能延年益壽，漁村能重新捕到靈光魚，落霞谷能再長出靈草，這……難道不是你們想要的？」
趙琰立刻打斷他：「用無辜者的命換這些，你覺得值得？」
「落霞谷變成死域，是因為靈源枯竭，可你讓魔人去折磨村民，讓孤魂去傷害漁民，這不是拯救，是屠殺！」
「屠殺？」
龍帝嗤笑一聲，突然擡手對著祭壇方向一揮，黑色的混沌之力順著地面蔓延，鑽進祭壇周圍的土壤裡。
下一秒，土壤開始劇烈翻湧，無數半透明的身影從土裡鑽了出來。
他們有的穿著殘破的修士長袍，有的握著斷裂的刀劍，有的甚至還保留著生前被靈力灼傷的痕迹，正是龍帝所說的『散仙孤魂』。
這些孤魂的身影忽明忽暗，周身纏繞著淡淡的黑色霧氣，顯然是被混沌之力束縛著。
最前面的孤魂，是個穿著青色道袍的老者，他握著一把殘破的拂塵，半透明的臉上滿是痛苦，卻又帶著一絲不由自的殺意！
他生前，竟是三百年前隕落的『青玄散人』，傳聞當年他因靈源枯竭，突破時走火入魔而死。
「這些散仙，都是靈源枯竭的受害者！」
龍帝的聲音帶著詭異的溫柔：「我用混沌之力留住他們的魂魄，隻要閥門打開，他們就能重新獲得靈力，甚至有機會轉世！」
「現在，他們隻是想攔住『阻止世界得救』的人而已！」
話音剛落，青玄散人的拂塵突然揮出，一道淡藍色的靈力匹練朝著趙琰射來。
這道靈力看似微弱，卻帶著上古修士的精純氣息。
趙琰立刻揮刀抵擋，暗金色刀芒與靈力匹練碰撞，竟被震得後退兩步，虎口發麻。
「小心點，他們的靈力裡帶著混沌之力，能吞噬我們的攻擊！」
鍾黎皺著眉頭，快速凝聚出金色的靈力盾，擋住另一個散仙孤魂的劍擊。
可靈力盾剛接觸到孤魂的劍，就被黑色霧氣腐蝕出一個小洞，嚇得鍾黎趕緊收回靈力，重新凝聚盾牌。
火女立刻燃起火焰，幽藍的火牆擋在眾人面前。
可孤魂們根本不怕火焰，反而有個穿著紅衣的女散仙，竟從火牆中穿了過去，手中紅色絲帶纏住火女的手腕。
絲帶帶著刺骨的寒氣，火女的火焰瞬間弱了幾分，她驚呼一聲，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燒向絲帶，才勉強掙脫。
「他們是魂魄形態，物理攻擊沒用！」
「隻能用凈化靈力或者火焰暫時驅散，殺不死他們！」
張雪深吸一口氣，緊握著手裡的人王之劍。
她的妖族感知，能清晰地看到孤魂體內的混沌之力。
軒轅坤握緊雙刃劍，藍色雷電朝著最近的孤魂劈去。
雷電擊中孤魂的瞬間，孤魂的身影變得透明，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，卻沒有消失，隻是後退了幾步，很快又重新凝聚形態，繼續朝著軒轅坤撲來。
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！」
蘇海燕一邊用峨眉刺抵擋孤魂的攻擊，一邊回頭吶喊：「他們數量太多了，而且打不死，我們遲早會被耗光靈力！」
趙琰眼神一沉，他看向祭壇方向。
龍帝已經將混沌核心嵌入封印石的凹陷處，正雙手結印，口中默念著晦澀的咒語。
祭壇周圍的符文開始亮起，黑色的光順著符文蔓延，朝著散仙孤魂的方向流動，顯然是在吸收孤魂的能量，加速閥門啟動。
「不能讓他完成結印！」
趙琰大喊著，縱身朝著祭壇衝去。
可剛跑兩步，青玄散人就擋在他面前，拂塵一揮，無數靈力針朝著趙琰射來。
趙琰隻能揮刀格擋，卻被後面趕來的兩個孤魂纏住手臂，黑色霧氣順著他的袖口往裡鑽，凍得他手臂發麻。
「琰哥，側身！」
葉晨欣立刻射出弓箭，金色的箭簇帶著凈化靈力，射中纏住趙琰的孤魂。
孤魂發出一聲慘叫，身影變得透明，暫時退開。
可葉晨欣剛鬆口氣，就被一個擅長幻術的孤魂纏上。
她眼前突然出現無數幻象，一會兒是被混沌之力污染的漁村，一會兒是靈源枯竭的落霞谷，弓箭不自覺地射偏，差點擊中蘇海燕！
「別被幻術迷惑！」
裴秀立刻跑到葉晨欣身邊，金色靈力注入她的眉心。
葉晨欣眼前的幻象瞬間消失，她臉色蒼白地扶住裴秀。
眼前的一幕，讓他們顯得更加狼狽。
而半空中也開始升起詭異的黑雲漩渦，讓氣氛瞬間驟降，顯得更加嚇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