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」張杏榕露出驚訝，看著對面滿臉傷的男人好一陣不知道說什麼。

　　她知道，他所說的裂痕是指前世他親手解決張禾午的事情。

　　她忍不住有些矛盾起來，感覺心口堵堵的，很難受。

　　「我本來還想著，等我了解好了所有事情，才能知道應對之法……可是該來的總會來的。」陸燃自嘲的笑，「我總以為任何事情都可以解決，我總以為我可以幫你解決所有的事情，其實就是我自以為是。」

　　張杏榕沉默，她知道陸燃不過是想利用苦肉計，可是……他這樣認真自我批評，自我認錯，她看著忍不住難受。

　　「但是如果你把我當成妻子，應該尊重我，有什麼事我們應該商量，而不是你自以為是擅自決定。」

　　「你說得對，」陸燃看著她，「害怕與尊重之間，我應該選擇尊重。」

　　哪怕知道會失去，但是還是要尊重，這才是平等的感情。

　　張杏榕沉默下來，是，害怕失去與尊重之間有時候很難抉擇。如果是她，她能做得到嗎？

　　其實她一直沒有做到，因為她的秘密從來都不打算告訴他。

　　他們其實都是一樣的。

　　「不全是你的錯，就像我的秘密，我沒有打算告訴你，我也是害怕別人知道，會失去很多東西。」張杏榕深吸了一口氣。

　　對面的男人呆了一下，眼睛猛地發亮，滿是期待的看著她。

　　張杏榕感覺自己的心口疼疼的，像是有顆針在裡面紮一樣：「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是在欺騙的基礎上建立的，所以它一直並不牢固，所以我們誰也沒有辦法對誰坦誠。我沒有辦法對你坦誠，而你，也做不到對我坦誠。」

　　「我沒有……」陸燃想說他從來都沒有過不想對她坦誠，他一直都是坦誠的。但是想到了張杏蓮這件事，他沒有坦誠。

　　而張杏蓮就是他們婚姻最大的阻礙，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都是。

　　「你明明知道我和張杏蓮什麼都沒有。我很了解我自己，我比任何都了解自己，我不可能喜歡張杏蓮，不管前世還是今生。我和她結婚，不可能是喜歡，也不可能是以愛為基礎的結婚。你應該比我更清楚，前世的時候爺爺奶奶早就死了。爺爺的死跟她沒有關係，但是奶奶的死，很可能跟她有關係。我是從她發瘋和沒有發瘋的隻言片語中了解了這件事情。但是你應該比我清楚！我和她的婚姻隻是復仇，不是真正的夫妻！」

　　男人說著，眼睛已經紅了。

　　他以為榕丫已經想清楚了，他以為他們之間還有機會，但是她卻還是沒有給他機會。

　　張杏榕看著紅了眼睛的男人，心口更加的疼了。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會輕易哭，很少哭，她幾乎沒有看見他哭過。但是這一次，他哭了。

　　「陸燃……」

　　「我在。」陸燃看著她，不敢移開目光，輕聲道。

　　看著他，張杏榕忽然說不出狠心的話，但是她卻沒有辦法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，繼續和他做夫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