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4章 你們發揚一下風格,讓房間出來
成軍長最近電話要被打爆了不說,辦公室都快成菜市場了。
人是一波一波的來。
明明部隊並未公布陸凜死訊,可好像一瞬間,全軍區都知事,就好像有人在背後推波的。
成軍長這才明白,為什麼程副司令突然就讓顧蘊寧回老家。
家有喪事,而有些人卻坐不住了,恨不得煽風點火。
寧寧懷著孕,可不能聽到這樣的噩耗。
這兩天,成軍長除了工作時間,基本都在程副司令身邊,晚上就住二號院,生怕老人自己在家想不開。
程三炮雖然沒說什麼,但也沒趕人,還照常工作。
成軍長還以為是程三炮遇到的大風大浪太多,不那麼傷心,結果晚上他起夜,就聽到程三炮房間傳來壓抑的哭聲。
成軍長聽得心裡極不是滋味兒,連帶的也兩天沒睡好。
今天他才剛接到電話,說是發訃告的事弄錯了,結果不等他高興,蕭定和林政委就前後腳進來一頓說。
林政委還好,隻是申請。
蕭定這小子說他不同意就退伍!
還威脅起他了。
成軍長雖然不是暴脾氣,此時也惱了,直接道:
「行,你們一個兩個都要去?現在就去陪陸凜,陸凜知道了肯定高興。」
剛好那邊還缺人手。
這倆人本來也就在候選之列,蕭定是早上開會定了的,唯一有些猶豫的是林政委。
他有個女兒,而之前因為林政委不在,他女兒還差點出事
法也有情,部隊這方面過,跟那邊溝通,給林歡歡也安排個工作。
現在看也不用候選,直接去!
不過他可不準備現在就告訴林政委可以帶閨女,讓他冷靜冷靜。
蕭定跟林政委聞言徹底冷靜。
一下子就懂了成軍長的言外之意。
「阿凜沒事?」
「陸凜那小子現在還活著?」
成軍長沒好氣道:「是不是很高興?很快你們都能見到他了。」
蕭定這才反應過來,自己要調任去陸凜那邊!
可歡歡在首都工作啊!
他好不容易出任務回來,想著能跟歡歡確定關係,結果就要調任離開?
那他跟歡歡怎麼辦?
蕭定立馬陪笑:「首長,我很高興陸凜還活著,這調任的事……」
成軍長闆起臉:「怎麼,立馬就想去?」
「……」蕭定不敢吭聲了,生怕馬上就要收拾行李。
林政委也傻眼。
他一個老光棍去哪兒都行,但他閨女咋辦?
歡歡一個人在首都,他是真的不放心。上次蕭映秋綁林歡歡,真的給林政委留下深深的陰影。
這次誰知道歡歡會不會被壞人盯上?
但成軍長現在這樣,他提家裡有困難。
部隊最重要的就是服從。
你有困難,別人沒有嗎?
為國家和人民做貢獻可不能挑三揀四。
從軍長辦公室出來,林政委跟蕭定表情都很沉重。
程三炮是真高興。
他孫女婿沒死!
他扭了兩下秧歌,結果一擡頭就看到林政委。程三炮乾咳,立馬嚴肅起來:「小林,你好啊!」
「首長。」
程三炮這才發現林政委臉色不太好看。
程三炮恍然,拍拍他肩膀感動道:「你是不是也聽到風聲,說阿凜犧牲?都是那幫人放特麼狗臭屁,阿凜好好的,你別擔心!」
難怪阿凜說林政委是他半個長輩,居然因為阿凜這麼難過。
好人啊!
「等會兒咱們一起吃個飯!」
林政委特別想哭。「首長,您怎麼不早幾來?」早幾分鐘來,他不至於犯傻,也不至於又跟閨女分開。
「咋?早幾分鐘、晚幾分鐘的就不能請你吃飯了?」程三炮虎目一瞪,這老爺子的脾氣,林政委可不敢招惹。
「當然不是,首長您請客,我可要多吃點!」
「這還差不多。」
程三炮正要推門,卻覺旁邊站的另一棵「蔫菜」有些眼熟,他仔細想了下,「你小子是不是蕭定?」
「首長,您認識我?」
蕭定受寵若驚。
他跟程三炮就見過一面,結果首長卻把他記住。
「阿凜提過你,等會兒一起吃飯,我去叫人!」說著,程三炮就推門進去。
「小成,阿凜沒事,是有人謊報軍情,今天你來家裡吃飯……」
聽著門縫中傳來兩位首長說話,蕭心思也活絡起來。
雖然被調走是壞消息,但未來老丈人跟他一起調,那隻要想辦法把歡歡給弄過去,他也不是沒機會。
他可以求顧蘊寧幫幫忙。
也不需要明說,隻要說一下林歡歡之前孤身留在首都,差點出危險的事說一說就行,顧蘊寧那麼聰明,肯定知道怎麼幫忙。
可誰知到了二號院蕭定才知道顧蘊寧回鄉探親去了!
蕭定心中無限哀怨。
感覺天都塌了。
……
「阿嚏!」
顧蘊寧揉了下鼻子。
又是誰在背後念叨她?
本來他們一家子休息下就準備去吃泡饃,誰知剛下樓就被兩個人叫住。
為首的人四十多所的年紀,穿著灰色的中山裝,兇口的口袋插著一隻鋼筆,看起來很斯文的但他一開口,卻十分不客氣:
「你叫顧硯清是吧?是這樣的,這招待所已經滿了,我看你們五個人就住了三間房,希望你們發揚一下風格,讓一間房出來。」
黃立新心情很不好。
這次的行程完全是預料之外,為了趕上李振東回西安的時間,他是直接坐軍用物資車從首都過來,一路上緊趕慢趕,簡直要累死。
來了之後他才被告知還沒有安排好住宿。
他隻能找個距離李振東近的招待所,但好巧不巧,隻剩下一個房間。
黃立新自然不會跟助理一間房。
太影響休息。
但除此之外,距離李振東家最近的招待所都要三公裡。
黃立新自然不會選擇。
黃立新查了入住記錄,顧家人真的太奢侈了,必須改正,讓房間出來。
顧硯清隻感覺莫名其妙,「我們正常居住,為什麼要給你發揚風格?」
別說不認識眼前人,就算認識,
他也不會讓自家人受委屈,去方便其他人。
那不是傻嗎?
顧蘊寧在心裡給老爸點了個贊。
別看老爸長相氣質儒雅骨子裡卻十分爺們。
對妻兒好,還能扛事兒!
顧蘊寧不想跟眼前莫名其妙的人說,道:「爸,咱們走吧,我都餓了。」
「好好,咱們走!」
一聽寶貝閨女餓了,顧硯清立馬帶著一家老小就準備走。
黃立新當下黑了臉,沖助手使了個眼色。身形瘦削的助手卻更上前一步,朝顧硯清撞過來。
顧硯清沒防備他真敢撞人,一個踉蹌。
「哎呀,小心!」
助手手快,直接扶了顧硯清一把。
顧硯清臉色很不好看,但對方還扶了他,顧硯清也不好發作,壓下火氣,道:「麻煩走路注意一點。」
「好的。」
助手點點頭,讓到一邊。
顧硯清便要走,顧蘊寧卻突然上前一步,扶住顧硯清的胳膊,「爸,我害怕。」
顧硯清快心疼死了。
「沒事的,寧寧,爸爸在。」
程素素也上前安慰:「寧寧,別怕。你現在雙身子,必須要好好休息,誰也搶不走你的房間。」
寧春霞更是看向前台的服務員,目光冷冷。
她本就是留過洋的大小姐,雖然下放遭過幾年罪,但現在身體養好,曾經氣勢自然回來。
平時寧春霞笑盈盈的還不顯,此時闆起臉來,那氣勢讓服務員心中不安極了了。
那人給了五毛錢,讓她看一下誰能空出房間,她想著有錢不賺王八蛋,就是看一下名字,也沒啥。
現在她才有些後悔,總覺得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。
慌亂間,她不小心踢到旁邊的熱水壺,就聽「砰」的一聲巨響,剛打好的熱水都濺在她腳背,疼得她「嗷嗷」叫。
寧春霞這才收回目光,「走!」
這樣的人不值得幫!
自家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,便要出門,誰知這時那助手卻誇張地叫道:「我錢包怎麼不見了?你們別走!快來人啊,抓小偷啊!」
助手一個健步就擋在顧蘊寧他們面前,張開手臂,怒視顧硯清:
「肯定是你偷我的錢包。不過是跟你們商量倒換下房間,你們不願意就算了,居然還偷我錢包,真是太過分了。必須把你們抓起來!」
被指責的顧硯清一臉莫名:
「誰偷你錢包了?」
黃立新見有人下樓,這才道:
「各位在場的人都是證人,必須搜身。我助手錢包裡有二百塊錢,還有五十斤糧票,他錢包上還有他的名字,劉偉。」
就在這時,黃立新看到一個高大身影從樓上快步下來,樓梯最下面被人擋住,他一個飛身,直接翻越扶手,從半道跳下來。
這身手讓黃立新眼前一亮,立馬道:「這位同志,你是軍人吧,快把人制住!」
誰知,被他叫的人卻看都沒看他,徑自走到顧硯清身邊,歉疚道:
「對不起,顧同志,我來晚了!」
剛剛都準備出門了,於肖突然就很想上廁所,便讓顧硯清他們先走,他隨後趕上。
誰知就這麼幾分鐘的功夫就出了事。
這事是他失職!
「不是你的錯,是這人無理取鬧!剛剛讓我們讓房間不成,現在就誣陷我們!」
顧硯清氣得臉通紅,但並未對於肖撒氣。
他雖然沒父親那樣大的本事,但身為首富唯一的兒子,顧硯清從小生活優渥,誰見了都要誇一句端方有禮。
後來他成為大學老師更是注重名譽。
教書育人,必須克己守禮。
結果現在他卻被誣陷成小偷……
顧硯清多氣可想而知。
黃立新沒想到這當兵的居然跟顧家人是一夥兒的。
但他也不打怵,因為他看出於肖官職不高。
除非是旅長以上的長官,其他他還真不需要太在意。
「你說誣陷就是誣陷?錢包肯定就在你身上,搜查一下就行!各位父老鄉親,我是從首都來給咱們本地人看病的,結果剛來就被偷了錢包,難道咱們本地人的行事作風就是這樣?偷人東西?」
這一地圖炮,讓原本看熱鬧卻不出頭的人瞬間熱血上頭。
誰願意被說是賊?
當下就有兩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上前,「兄弟,你一個男人也不怕讓人查一下,別連累我們臉都被抹黑!」
在場其他人也都很贊同。
顧硯清氣得不輕,正要開口,就聽閨女道:
「爸,你就讓他們看一下吧!」
「寧寧!」
寧春霞不贊同,寧寧還是太年輕,沒看明白。
剛剛那個助手撞顧硯清,肯定藉機把錢包塞在顧硯清身上栽贓陷害。
現在搜身,那才是人贓並獲。
寧春霞越想越著急,顧蘊寧安撫地拍拍外婆的手,「姥姥,我爸清清白白,不怕看。」
聽到閨女相信自己顧硯清情緒平復下來。
「那就檢查一下吧!」
他要為自己正名!
不等其他人再說什麼,兩個大漢就在顧硯清身上摸起來。
「找到錢包了!」
黃立新和助手互看一眼,心中都是一喜。
這個手法黃立新已經用過幾次,每次都成功。不隻幫他搞掉了跟他對著乾的同事,更幫一位大佬處理了不待見的人。
本來一間房也不值當鬧這一出,可顧硯清那清高的樣讓黃立新很是不爽。
也是顧硯清倒黴!
兩百塊錢是他這次出差帶的所有車旅費,足夠判刑了。
助手立馬道:「這錢包是我的,謝謝你們……」
可他的手還沒碰到錢包,那錢包就被一隻白皙的小手抽走。「睜開你的狗眼看看,這錢包是你的嗎?就亂認!」
顧蘊寧冷笑,「你的錢包上有六偉二字,這錢包可沒有!」
助手這才注意到確實不是他的錢包。
「不是就不是,你才是狗!我錢包肯定在他身上!」
可搜身那兩個大漢卻搖頭:「沒有了,這位同志身上就這一個錢包。」
助手和黃立新都變了臉色。
助手更是激動:
「不可能沒有!」他明明把錢包放顧硯清身上了。
他上前就要查看,卻被大漢推開。「你幹嘛?我們都找了,就這一個錢包!」
助手一個踉蹌,看向顧蘊寧手中拿的錢包,「這錢包……」
顧蘊寧卻已經將錢包打開,裡面就二十塊錢還有三十斤的糧票。
「錢和糧票都對不上,你總不至於說是你的吧?」
助手臉忽青忽白,被懟得說不出話來。「這不對勁兒……」
黃立新急了。
「那我錢包呢?我錢和糧票呢!」
這兩百塊錢和糧票,是他這一趟出差所有的收入,更是他的花銷。
都沒了難道要喝西北風去?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