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行,等一切都忙完,我便帶您上山,順便再抓兩隻野雞兔子,給您烤著吃,別有一番滋味。」
陳父聽了兒子的話,連連點頭,「好,爹還未曾在山上烤過野雞兔子呢!」話音未落,不知想起了什麼,眉頭微微皺起,「不過,你把喬家四口扔在山上,真的不會有危險嗎?」
據他所知,那喬家人一直在大戶人家當差,怕是也沒碰到過什麼危險之事,畢竟一切有主家,即便有,也輪不到他們去解決。
但如今卻不同,一家四口守著偌大一座山頭,若真的遇到危險咋辦?
他們雖是下人,即便真的出事,官府也不會追究,可終究是條人命啊?不禁有些擔心。
「爹,您不用擔心,暫時來看,並無危險,我們在山上多日,除了那群野山羊,再未見過其它動物,不過,當初建房時,我便讓人在房屋周圍挖了很多陷阱,哪怕是野豬來了,也有去無回。」
陳家旺覺得應該不會有吧!宋叔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嘛!他常年往返于山間採茶,卻從未遇過任何危險,無非是草蛇多了些。
他曾聽宋叔講過,每次山上採茶,皆能抓到幾條草蛇,無論幹煸,還是做湯,皆格外美味,口感不同於其它,肉質細膩且富有彈性。讓人吃過一次,還想再吃。
「是嗎?真有那麼厲害?」陳父嘴巴張得多老大,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。
「當然,那可是我們費了不少心思,才琢磨出來的陷阱,自然不會差。」陳家旺對那些陷阱兇有成竹。
「那就好,我便放心了。」得了兒子的準信,陳父那顆懸著的心,終於放回了肚子裡。
此時,陳家旺還不知曉,他口中的陷阱,昨晚竟然真的攔住了一頭野豬,隻不過發現時,早已經斷了氣。
「當家的,這頭野豬怎麼辦?是拿去集市換錢,還是給老爺送去?」
喬嬸看了眼肚子上被紮了個對穿的野豬,不禁有些犯愁。
「咱下山一次不容易,這頭豬,就自己留下吧!再給老爺割五十斤送去,相信主家也不會說什麼。」
這頭野豬個頭不小,目測有二百斤左右,除去內臟,少說也能剩一百來斤。
即使給老爺送去五十斤,還能餘下不少,足夠他們一家吃好久了。
「可這麼多豬肉,要如何保存,不會壞嗎?」
喬嬸雖然很滿意這個決定,但想到這麼多豬肉,一時半會也吃不完,瞬間愁容滿面。
喬欣隨口說道:「娘,咱家不是有鹽巴嗎?抹上一層鹽巴不就成了。」
她萬萬沒想到,剛吃過早飯,那些陷阱,就給了自己如此大的驚喜。
這會兒看著那頭血糊糊的野豬,非但沒有絲毫害怕,甚至還有些興奮。
這可是傳說中兇猛異常的野豬,沒想到,就這麼水靈靈地死在了院外的陷阱之中。
更為重要的是,他們一家四口,誰也沒有聽到動靜。
但根據那流了一地的血跡來看,應當是後半夜,掉落陷阱的,而且還是一擊斃命的那種,不然,實在解釋不通。
一人耳朵不好使,難不成所有人皆是如此,唯一的解釋,就是,還來不及發出嚎叫,便一命嗚呼。
喬母看了眼單純的女兒,搖了搖頭,「傻丫頭,那鹽巴的價格多貴呢!用來滷肉,那也太奢侈了。肯定不行。」
也不怪她這般想,就是口感不佳的粗鹽,市面上都要賣十幾文一斤。
那些達官顯貴用的細鹽,更是高的離譜,價格足足賺了一倍有餘。三十幾文一斤。
鹽同糧食一樣,是生活中的必需品,每日都離不開,一年下來,單是這一項的開銷,就得花費不少銀兩。
讓自己拿昂貴的鹽巴去儲存滷肉,她萬萬做不到,直接搖頭拒絕了。
一直沒有言語的喬安,突然開口問道:「那咋辦?雖然現在已進深秋,天氣漸漸轉涼,可若放久了,怕還是會壞掉,豈不是可惜,那還不如拿去鎮上換錢呢!」
喬叔連連點頭,表示贊同,「兒子說的對,是我考慮不周,隻想著多留一些,咱們自己吃也方便,要不,除去下水,少留一點肉,你看如何?」說完,便看向身旁的婆娘,想聽聽她咋說。
「我沒意見,這山裡野雞野兔多的是,隻要手腳勤快,絕對不缺葷腥,即便把整頭豬全部拉走,也沒關係,大不了再多做幾個陷阱,不過,從今以後,外出得帶刀,這頭野豬的出沒,足以證明此山已經不安全。」
肉少吃幾口倒沒啥,主要是安全問題,搬來山上這麼久,從來沒有看到過大型動物,誰曾想,一夜醒來,陷阱裡竟然多了頭野豬,說不害怕那是假的。
「你說得對,從今日起,無論誰出門,身上必須帶刀,若是遇到危險,起碼還能一博,不至於等死。」
今天這事,喬叔也是始料不及,心中不禁有些後怕,還好,這頭野豬是自己掉進陷阱,家人沒有遇到,否則,怕是兇多吉少。
回頭他得同主家說說,看能否給配把弓箭,如果遇到野豬老虎,也能拼一下。
畢竟,曾經做過護院的他,也是懂一些拳腳的,即使遇到兇猛的野豬,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。
但婆娘和一雙兒女就不行了,為了家人的安全著想,必須得準備一些趁手的工具。
「我們知道了爹。」喬安喬欣兄妹倆異口同聲地回答道。
他們怕死嗎?自然是怕的,相信每個人,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都會怕。
但在山上這麼久,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龐然大物,想必是無意間跑過來的,它們的老巢並不在這座山頭。否則絕不可能隻有一頭。
他可是聽聞野豬是群居動物,皆是成群結隊出沒。
「好了,孩子他娘,你趕緊去燒水,我們將這頭野豬收拾出來,然後送去鎮上,至於是賣是留,皆由東家自己做主。」
喬叔已經決定了,隻留十斤肉,還有豬下貨,其餘全部運去鎮上。
「我這就去。」喬嬸連忙點頭,對於男人的決定,她向來不反對,真正做到了夫唱婦隨。
水開後,父子倆先是將豬毛褪乾淨,而後才開膛破肚,雖然血已經流的差不多了,但喬叔還是在野豬的脖子上捅了一刀,想看看血液是否流盡,免得影響豬肉的口感與顏色。
好在還放出來一些,雖然不多,但足夠蒸一盆豬血嘗嘗鮮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