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9章 夫君就算粗笨,我也喜歡
顧千寒見她坐在鋪滿大紅喜被的床上等他,心裡一下子被填滿。
他快步上前,也不管滿屋子的丫鬟嬤嬤還在場,直接就俯身抱住了沈晚棠。
閻嬤嬤見狀,朝丫鬟們揮揮手,帶著她們全都退了出去。
門關上,屋子裡隻剩下了沈晚棠和顧千寒兩個。
沈晚棠圈住他的腰,仰頭問他:「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,賓客們都走了嗎?」
顧千寒低頭看著她精緻瑩潤的臉,聲音溫柔:「都沒走,我惦記著你,所以提前回來了。」
她在這裡,他哪有心思應付賓客,跟著父親敬酒一圈之後,他就回來了,其餘的事情,都由大哥替他應付了。
也許她並不知道,哪怕他們已經同在國公府了,他也還是想她想到難以抑制。
他死了兩次,重生了兩次,第三次才娶到她,他內心的愛意已然達到頂峰。
他摸了摸沈晚棠柔嫩的臉,看著她頭上的金冠,忍不住問:「你這金冠這麼重,閻嬤嬤怎麼沒給你拆?她果然還是太死闆太嚴苛了。」
沈晚棠也不太懂,她雖然成了三次婚,但第一次沒有這麼複雜的頭面首飾,隨手就拆了,第二次蕭清淵也沒有揭蓋頭,是她自己揭開的,冠飾也是當場就拆了。
她這還是第一次戴這麼久的頭冠。
但閻嬤嬤那麼細緻的人,沒有拆金冠一定有不拆的道理。
「我覺得閻嬤嬤挺好的。」
顧千寒一邊小心的給她拆冠飾,一邊問:「是嗎?你喜歡她?」
「嗯,挺喜歡的,所以我想……」
「你想留她在身邊伺候?」
「對,就是不知道我貿然要人,母親那裡會不會有些說不過去?」
「不會,你喜歡她的嬤嬤,她高興還來不及,就這麼定了,閻嬤嬤以後就跟著你了。」
沈晚棠驚訝的看著他:「你能做主?不用問問母親?」
「不用問,整個國公府,沒有你不能要的人。」
「那我明日見了母親,用不用跟她稍微提一提?悶頭搶了她這麼好的嬤嬤,好像有點說不過去。」
「不用,你不必出面,這件事我跟她說一嘴就行了,母親身邊更常用的是常嬤嬤,閻嬤嬤雖然也跟了她很久,但是平日裡都是做些雜事,不如常嬤嬤受重用。」
沈晚棠倒是知道顧夫人平日裡身邊跟著的都是常嬤嬤,就連當初去沈家送謝禮,也是常嬤嬤帶人去的。
她隻是沒想到,顧千寒心細如髮,自己出面跟顧夫人要人,把她擋在了他身後。
沈晚棠隻覺得心裡安穩無比,她一動不動的抱著顧千寒的腰:「怎麼還沒拆掉這金冠?好重的,脖子酸。」
顧千寒額頭也滲出細密的汗珠,他還真不會拆這東西:「別急,我正在拆。」
他說著,一隻手托住了沈晚棠的脖頸,替她分擔重量。
兩個人緊密的貼在一起,他鼻間全是她身上馨香好聞的氣息,他呼吸都變得不穩起來。
他一面覺得閻嬤嬤實在不靠譜,竟不幫沈晚棠把金冠拆了再退出去,一面卻又覺得,好像他自己來給沈晚棠拆這金冠,也別有一番情緻。
屋外。
閻嬤嬤領著丫鬟們在門口處候著。
她當然知道那金冠沉重,也知道那金冠難拆,她是特意把金冠留給顧千寒來拆的。
一來,習俗便是如此,大婚當夜,新郎官尚未回房時,新娘子是不能拆發的。
二來,把金冠留給新郎官,是有情比金堅的寓意的。
第三嘛,就是希望通過拆金冠這件小事,來增進新婚夫妻的感情,也算是讓新郎官跟新娘子有些互動,更好進行下一步。
雖然閻嬤嬤已經知道,她們二公子喜歡沈二小姐喜歡到骨子裡了,已經不需要再增進感情了,但她還是把拆金冠這種親密的事交給了二公子。
將來,這興許會成為他們小夫妻甜蜜的回憶。
閻嬤嬤在跟著沈晚棠的這一天一夜裡,不動聲色的做了很多細微的小事。
她不為別的,她就是希望,能討得沈晚棠這位二少夫人的喜歡,好讓沈晚棠能將她留在身邊。
她在顧夫人那裡並不受重用,乾的都是別人不願意乾的苦差事,因為她原來並不是顧夫人的人,而是老國公夫人派給顧夫人的。
而她被顧千寒帶去沈家後,立刻就發現沈晚棠身邊全是年輕跳脫的小丫鬟,她缺一個管事大嬤嬤,當即就生了留在沈晚棠身邊的心思。
旁人都嫌她古闆嚴苛,嫌她天生一張喪臉,沈晚棠卻覺得她這樣很能鎮得住人,目光裡全是讚賞。
更何況,沈晚棠出手極為大方,隨手給她的紅封就是五十兩,待她也客氣尊重,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主子了!
屋子裡。
顧千寒忙活了好一會兒,終於把頭冠給拆掉了,當然,他也不可避免的扯疼了沈晚棠好幾回。
他有些心疼的摸摸沈晚棠的頭:「為夫過於粗笨,夫人受委屈了,不過,拆過這回之後,以後我就有經驗了,不管你梳多麼複雜的髮飾,我都能拆。」
沈晚棠看著他額頭細密的汗珠,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話,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。
她拿過大紅的喜帕替他擦額頭的汗,一邊擦一邊戲謔的道:「沒事,夫君就算粗笨,我也喜歡,夫君隻要英俊就夠了。」
顧千寒聽她叫夫君,又聽她這樣哄他,心跳的格外快。
他直接將人打橫抱起,放到了床上:「阿棠等我片刻,我去趟凈室,洗洗身上的酒氣。」
他說完,親了沈晚棠一下,然後起身出了內室。
沈晚棠笑了笑,等他起身離開,她也起身下床,在屋子裡隨意的轉了轉。
因為大婚,所以屋子裡有重新布置過,不過依然能看出來顧千寒自己的一些喜好,比如正堂的簡潔利落,又比如書房裡全部都收拾的整齊乾淨的書。
書案上,還擺著寫了喜字的福帖。
沈晚棠一眼就認出來,這喜字是顧千寒寫的,雖然這個喜字已經收斂了鋒芒,但還是跟別的喜字都不一樣,帶了顧千寒獨有的風骨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