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為什麼？我也是為了她好啊？」白老爺子這麼多年也想不明白，明明他是為了她。

　　「我假設，隻是假設！她要是被火燒得毀容了，覺得自己配不上你，選擇離開你，你會怎麼想？」賀曉曉看著白老爺子好奇的問道。

　　「我白玉堂是這樣的人嗎？她憑什麼不相信我，不管她變得什麼樣，我都會照顧她！」白玉堂生氣道。

　　「那現在情況調轉，是你毀容，那你就是還沒毀容，你就選擇離開她了，你讓她怎麼想？」賀曉曉一招反轉，白玉堂瞬間傻了眼。

　　「我……」白玉堂說不出來了。

　　「你說不出來了吧？危險都還沒發生，你就把她打暈送回老家，讓她別惦記你了，她會怎麼想？」賀鈞跟白玉常說了這麼多年，他都還是死抽著一根筋，轉不明白。

　　「你覺得是為了她好，哪好了？」賀鈞戳著白玉堂的腦袋，一向伶牙俐齒的嘴，一句話也反駁不了。

　　「你這樣一說，我覺得我真該死啊！還不如死在那場戰役……」白玉堂悶悶道。

　　「你重傷昏迷了幾個月，等你醒來的時候，還不肯告訴她，養了一年的傷。你自己算算你拖了多久？你不能怪她生氣，曉曉和小秋也在這，你不妨問她們。」賀鈞夾了一口菜，悠哉的吃了起來。

　　白玉堂看向林秋，林秋看著他這眼神，沒敢說太狠。「如果換作是我，我會很傷心，覺得我不配站在他身邊，以後都不會去打擾他。」

　　林秋說完，陸晟立馬抓住她的手。「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，敢跑我就……打斷我自己的腿。」

　　不捨得打媳婦，那就隻能拿自己出氣了。

　　「你胡說八道什麼呀！」聽到陸晟的話，林秋生氣的打他的嘴。

　　「反正你不準離開我，敢說什麼配不配的，我就……」陸晟威脅道，他已經聽到很多次了，林秋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他，這讓陸晟很惱火。

　　可是又不捨得生她的氣，更不捨得跟她動手，那還不如打自己算了。

　　「好好好，我不說。」見陸晟又為了這個問題犯軸，林秋趕緊認錯，之前她不自信，跟陸晟鬧了一段時間，想分開。

　　陸晟氣壞了，不捨得打她就打他自己，可把林秋嚇壞了，在那之後再也不敢說自己配不上他了。

　　「那你呢？」林秋的性格比較軟，跟他那個暴脾氣的媳婦不太像，白玉堂看向賀曉曉。

　　總感覺賀曉曉有可能會說出答案。

　　「我……」賀曉曉想了想，轉頭看向陸風。「大概率……會選擇老死不相往來？」

　　「她也是這樣說的。說跟我老死不相往來，橋歸橋，路歸路，孩子她不會攔著，但是她自己……不會理我。」白玉堂抿嘴，這個答案很熟悉。

　　因為他媳婦也是這樣說的。

　　二十幾年了，她依然不肯見他。

　　賀曉曉聳了聳肩膀。「因為在你最困難的時候，你不需要我，對我來說，等同於否定了我這個人的存在價值。」

　　「兩夫妻，同甘共苦，是生是死一起闖，都不會後悔。」賀曉曉看向陸風，握住他的手。

　　「但如果他扔下我，那……」賀曉曉的話沒說完，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。

　　是心寒，是絕望，更是被否定的存在。

　　他不需要她。

　　白玉堂沒再說話，吃著菜，與來時的那個話嘮樣，天差地別。

　　正經的讓人有點不習慣。

　　賀鈞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，這麼多年了，他錯也認了，道歉也沒少道歉，可是被傷透的心，捂不熱。

　　「拍什麼拍，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。以後就這麼過著唄！」白玉堂沒過一會，就恢復了笑容，又是那個沒心沒肺的樣子。

　　隻是這一次，賀曉曉等人望著他的目光，充滿同情。

　　桌上的菜，幾乎都是白玉堂吃完的，如同那句化悲憤為食量。

　　飯後，白玉堂被留下一起下棋。

　　如同他的個性，他的棋藝也是同樣的不著調。

　　「將軍！」賀鈞淡然將死他的棋。

　　「老賀，不行不行，我不下這裡，我下這裡！」白玉堂立即悔棋，換別的位置。

　　「給你換。」賀鈞看著他猶豫再三，換了個位置。

　　「好了，就下這裡！」白玉堂下好位置，賀鈞淡然的換了個兵。

　　「將軍！」

　　「……不對不對，我不下這裡，我下這。」白玉堂咬牙，再次悔棋。

　　「白老太爺，你還是別換了！你換哪我太爺都能將你。」陸晨坐在旁邊，小聲提醒道。

　　「……」白玉堂輕輕的碎了。

　　「你就不能讓讓我嗎？真是煩死你了！」白玉堂發脾氣，不認賬。

　　「我已經讓你五步了。」賀鈞無奈道。

　　「不跟你玩了！明天讓陸晟那小子去我那報道！我要回家睡覺。」白玉堂站起身，準備要走。

　　「白老太爺，你要走了嗎？」陸晨看著白玉堂。「林秋姨正在裡面做甜品，你確定不吃嗎？」

　　「……我吃個甜品再走。」白玉堂踏出的腳立即收了回來。

　　「小子，你會下棋嗎？」白玉堂看向陸晨。

　　「會一點點。」陸晨點了點頭，拍了拍自己的兇口。

　　「你走走走，我不要跟你下棋，我要跟這小子下。」白玉堂指著賀鈞，讓他讓出位子。

　　賀鈞挑眉。「你要欺負小孩子？」

　　「我哪有。」白玉堂看向賀鈞，絕對不認。

　　「如果小晨贏了你，怎麼辦？」賀鈞笑道。

　　「他要是贏了我，這次軍演我讓一個位置給你。」白玉堂雙眼一眯，輸給小孩，他以後還混不混了。

　　「兩個。」賀鈞笑道。

　　「那小晨輸了，你讓兩個位置給我！」白玉堂雙眼發亮，這位置可都是寶呀！

　　「行。」賀鈞看了陸晨一眼，笑著應下。

　　「來來來，小子，別說我欺負你，我讓你三個子！」白玉堂激動不已，正好他那為了這事搶破了頭，他正愁怎麼辦呢！

　　「太爺？」陸晨看向賀鈞，能贏嗎？

　　「拿出你的實力就行，別輸得太難看。」賀鈞笑道。

　　白玉堂拍了拍賀鈞的肩膀。「老夥計，你人怪好的。放心，我一定不會讓這小傢夥輸太慘。」

　　賀鈞嘴角一勾，他可沒說陸晨會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