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細妹哭了一會兒，心情平靜了一些，又起來給周德貴擦洗。

　　「羅細妹你給我等著！」

　　周德貴還記恨著羅細妹打的那幾巴掌，咬牙切齒，狠狠地掐了一下羅細妹胳膊上的軟肉。

　　羅細妹怒了，「你再掐，我打死你！」

　　說完又一巴掌打在周德貴臉上。

　　接下來，隻要周德貴敢對羅細妹做什麼，羅細妹立刻就打他巴掌報復回去。

　　周德貴被打怕了，不敢再對羅細妹做什麼。

　　因為床上都是屎尿，羅細妹隻得把周德貴抱起來，先放到別處。

　　但是她身子矮，力氣也不大，而周德貴人高馬大，羅細妹根本就抱不動。

　　羅細妹隻得先把周德貴放下，跑出去找人。

　　「衛國，衛國！」

　　喊了好幾聲，周衛國都沒應聲，羅細妹跑到門口，也沒見到人。

　　她隻得又回了卧室，使出吃奶的力氣抱起周德貴。

　　才抱起周德貴走了兩三步，羅細妹的腿突然間一軟，整個人摔倒在地。

　　周德貴壓在她身上，像座大山一樣重，羅細妹動都動不了。

　　「你起來！」

　　羅細妹用力推著周德貴，周德貴紋絲不動。

　　「起來啊！」

　　再推，還是不動。

　　「起來啊老不死的！啊啊啊啊！」

　　羅細妹雙手狠狠捶著地面，雙腳蹬著地闆，再一次大哭。

　　她想著這段時間的遭遇，自己天天起早貪黑，像個陀螺一樣忙個不停。

　　忙家裡的事，忙田裡的活，完了還要伺候這個老不死的。

　　這個老不死的又特別會折騰人，一會兒要這個，一會兒要那個；

　　吃飯還挑三揀四，不是說這個不好吃，就是說那個沒煮熟。

　　還經常罵她、掐她，故意拉一床的屎尿。

　　三個兒女，衛國天天在縣城上班，幾乎不回來；衛軍天天往外跑，也不見蹤影；衛紅在學校裡，也不回來。

　　沒有一個人幫她，所有的事情都壓在她身上，都讓她承擔！

　　最讓她寒心的是周衛國，剛剛明明已經回來了，讓他幫忙給老不死的擦洗一下身體，他就溜得比兔子還快。

　　越想越傷心，羅細妹哭聲越來越大。

　　周圍的鄰居聽到哭聲，還以為他們家出了什麼事情，趕緊過來。

　　「細妹，這是怎麼了？」

　　鄰居看到羅細妹被周德貴壓倒在身下，趕緊上前把人拉起來。

　　羅細妹哭著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，大家你看看我，我看看我，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。

　　幾個熱心的鄰居幫著把床上的屎尿弄乾凈，又把周德貴擦乾淨放回到床上。

　　離開周家，大家就沒了顧忌，議論了起來。

　　「哎，真沒想到衛國衛軍和衛紅三個是白眼狼！」

　　「就是啊！自從德貴叔癱瘓後，他們三個就很少回來了。就算是回來，也是啥活也不幹，家裡的活還是羅嬸子幹。」

　　「剛剛衛國可是回來了，他爸拉了，他就趕緊跑了。呵，他還是縣裡的幹部呢！自己都不孝順，這個幹部能當得多好？」

　　「哎，羅嬸子也是命苦！這癱瘓的病人可不好伺候，德貴叔癱瘓後脾氣變了很多，經常聽到他罵人，還把床闆敲得梆梆響。好幾次晚上兩三點我還聽到他在破口大罵。」

　　「呵呵，她這不是活該嗎？以前衛國跟招弟沒離婚的時候，她把所有的家務事都推給招弟，田裡的活也全部讓招弟幹。現在好了，沒了招弟在家裡當牛做馬，就輪到她自己當牛馬了。」

　　「就是！現在招弟離婚了，日子過得風生水起，生意越做越大，賺了不少錢！」

　　……

　　從桃花村出來，周衛軍到隔壁村找對象孫小花。

　　孫小花看到周衛軍，臉上的笑容特別燦爛，拉住周衛軍的手，拉他到僻靜處說話。

　　被孫小花拉著，聞著她身上特有馨香，周衛軍心池搖曳。

　　「小花……」

　　他一把抱住孫小花，張開嘴巴就想親下去，卻被孫小花推開。

　　「衛軍哥，彩禮你家裡人準備得怎麼樣了？」

　　聽到這話，周衛軍有些心虛。

　　「家裡人正在準備呢！小花，這段時間我家裡發生了一些事情，你看彩禮能不能少……」

　　「不能！」

　　孫小花臉色瞬間大變，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。

　　「周衛軍，當初就說好了，彩禮2000塊！我家的彩禮已經算便宜了，別人家還要摩托車呢！」

　　周衛軍撓了撓頭，有些煩躁，「我知道。可是我家裡確實拿不出這麼多錢！」

　　「我不管！那是你的事，不是我的事！你拿不出彩禮，以後就別來找我！我孫小花也不差，你拿不出自然有拿得出這麼多彩禮的人家！」

　　孫小花說完，冷著臉推開周衛軍，回家了。

　　「哎，小花你等等！」

　　但是無論周衛軍說什麼，孫小花理都沒理。

　　周衛軍隻得又騎著自行車去了縣城，到了老大朱老三的家裡。

　　卻聽到朱老三在屋裡發脾氣，把手下人罵得一無是處，還扔了不少東西，噼裡啪啦一陣響。

　　「齙牙哥，三哥這是怎麼了？」

　　周衛軍壓低聲音，問站在門口偷看情況的齙牙。

　　齙牙沖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，然後做了個手勢，讓他跟出來。

　　兩人來到門外，周衛軍給齙牙遞了一支煙，還幫著點上，齙牙讚許地接過。

　　「剛剛老大怎麼了，生那麼大的氣？」

　　齙牙吐出一口煙，說道，「還能怎麼了，生意被搶了唄！」

　　周衛軍很詫異，「誰呀，膽子那麼大敢搶老大的生意？」

　　「還不是那個小賤人！也不知道那個小賤人使了什麼手段，現在已經跟老大搶了四個飯店了，據說縣醫院的生意也被她弄到手了。」

　　周衛軍知道朱老三做的食材批發生意的，幾乎可以說是壟斷了西門這一片的食材批發，特別是肉類，像豬肉、牛肉、羊肉、家禽等。

　　朱老三除了批發食材，還是個混黑的，手下還養了一大批的混混。

　　竟然還有人敢搶朱老三的生意，真是膽大包天！

　　周衛軍追問，「那個小賤人是誰？」

　　「跟你說你也不懂！」齙牙嗤笑。

　　周衛軍不爽齙牙看不起他，梗著脖子說道，「誰說我就不懂？我告訴你，我大哥可是在縣政府上班的！」

　　「喲，你還有個在縣政府上班的大哥？」

　　齙牙看了周衛軍一眼，並不怎麼相信。

　　要是周衛軍大哥在縣政府上班，周衛軍哪還至於跟他們這些人混在一起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