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二婚嫁律政大佬,前夫孤獨終老了

第394章 是心疼的

  孟笙都能想象到崔雪蘅當時痛哭流涕的崩潰和絕望,也明白裴綏是下了什麼樣的狠心。

  他原先對崔雪蘅就沒什麼感情,隻不過,一直都顧及著表面那層脆弱不堪的母子關係。

  也就在她病得嚴重的時候,會回去看她一眼。

  不論是真情還是假意,至少他做到了。

  但是,更多的,就沒了。

  也不會有。

  如今,那是連最後那層遮羞布都徹底揭下來了。

  還順帶把崔雪蘅驕傲和希望的脊樑給生生折斷了,即便她的病情以後恢復了,怕是也要為那個被毀了的梅園傷懷一輩子的。

  有些傷,在心上留下了痕迹,就不會因為歲月的流逝而徹底消失的。

  就像崔雪蘅給裴綏帶來的傷害,近三十年了,是不會淡的。

  隻不過是因為他的忍耐,堆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,一旦有個導火索,就會徹底爆發,如何都挽回不了了。

  她隻愣了幾秒的功夫,但腦海裡閃過許多的念頭。

  她視線又落在裴綏身上,望著他眼睛裡的紅血絲,心還是不受控制地顫了顫。

  是心疼的。

  可……

  也隻是心疼,並不會軟。

  須臾,她便收回了視線,望著面前滿臉慈和又充滿歉意的老太太,唇色很淡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。

  剛要婉拒來著,屋子裡面的門忽然被拉開。

  護工走了出來,看著她微微頷首,恭敬又從容地回道,「孟小姐,老先生讓您帶諸位貴客進去。」

  孟笙微愣,呼吸不由一緊,「我爸醒了?」

  護工點頭,「是的,老先生剛剛醒地,聽到外面有說話聲,就讓我來看看,我便如實說了有位老太太帶著兩位先生來了,他便讓您放他們進去。」

  孟笙微微蹙眉,思量了幾秒的功夫,她看了眼他們祖孫三人,到底是沒說什麼,率先走進去看望孟承禮。

  「爸,你怎麼樣?心口還有不舒服的感覺嗎?」

  孟笙緊張地走到床沿邊,眼含擔憂地問。

  孟承禮從昨天醒來後,時不時的就覺得兇口悶,時不時還要疼一下,昨晚沒睡好,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。

  所以,他到今天睡覺都是斷斷續續的,睡一會就因為那股不舒服而壓迫轉醒了。

  孟承禮測驗出來的分數雖然隻有一分,癥狀也是沒有什麼規律出現,每次持續的時間不會很長,幾分鐘,十幾分鐘都有。

  然後過幾個小時再重複。

  不過,癥狀出現的時候還是能一眼看出來的。

  面部會有些許的下垂,笑的時候會顯得特別僵硬,弧度也扯不太開。

  雙臂也有些無力,左側會擡不住地往下掉。

  但好在說話不會含糊,隻要說慢點,也不會出現口齒不清,或者一時間找不到合適詞語表達的那種更輕微的癥狀。

  這會的孟承禮,面容除了有些蒼白外,其他都正常,神色也無異,隻是那雙眼睛有些滄桑。

  還夾雜著一絲不悅和隱忍。

  顯然是還在為這件事情而感到生氣。

  孟笙不想讓裴家人見到她父親,也是怕他看到他們裴家人,就會想起崔雪蘅,氣血再次上湧,控制不住情緒。

  但也明白,他心中的情緒得不到發洩,一直壓在心裡,也不好。

  孟承禮輕輕搖頭,安撫地拍了拍她撐在旁邊的手背,安撫了一句,「沒事,別慌,讓他們進來吧。」

  「嗯。」

  孟笙輕輕應了聲,側頭看向門口。

  裴老太太已經拄著拐杖慢慢走進來了,望著病床上氣色蒼白,身體孱弱的孟承禮,愣了下。

  她也不是沒見過孟承禮,隻不過是次數不多。

  京市的豪門圈,不管分幾類,那也都是個圈。

  圈裡就這麼多人,十幾年都難變一次,就算關係一般,不相熟的,偶爾在某個宴會什麼的見過,也是常事。

  孟承禮和阿綏父親也不算特別陌生,兩人在高中同校過,不過阿綏父親比孟承禮高兩屆,兩人一塊為學校參加過比賽。

  不過後來阿綏父親畢業後,兩人也就沒什麼交集。

  老太太上回見他,是七八年前了,在孟家老爺子的葬禮上。

  現在的孟承禮倒是瘦了很多,也老了很多,還沒了之前那股精神氣。

  也是,這幾年,孟家發生的事情不少,他自己又在醫院遭了那麼久的罪。

  老太太慢慢走到床沿邊,「承禮啊,好久不見,沒想到,再次見到你是因為這種事情,我還以為會是因為阿綏和……哎……對不住,是我們裴家沒約束好人,才讓她在你面前大放厥詞……」

  老太太的話說得十分真誠,一點也不圓滑,該認的錯,她認,該道的歉她也道。

  絲毫沒有馬虎的意思。

  孟笙確認孟承禮現在無恙,便主動往後退了幾步,讓老太太和孟承禮說話。

  孟承禮的態度有些冷淡,因為崔雪蘅的緣故,很難不對裴家蒙上更深的一層濾鏡。

  裴老太太在京市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,孟承禮也是個知禮之人,現在雖然心裡有些遷怒裴家,但對裴老太太還是沒有直接甩臉子。

  隻不過回的話也生硬,每字每句都充斥著拒絕。

  一副不需要裴家他們道歉的樣子,然後把話攤開了說。

  語氣也硬生生的,透著冷漠疏離和幾分怒氣,「道歉和說這些漂亮話有什麼用?!

  你們裴家或許是看不上我們孟家,我們孟家上下幾代都隻出文化人,到了笙笙這一代,才有所變化,他哥哥進了外交部,她學了美術。

  可不管怎麼說,我們孟家在京市也立足了百年之久,底蘊也深厚。

  我家笙笙也是被我和她母親捧在手心裡長大的,她長這麼大,我們捨不得罵,捨不得打,隻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。

  可你們崔家呢?真是好大的臉面,婚事都離個十萬八千裡,卻舔著臉來我這裡侮辱她,詆毀她,你們讓我心裡怎麼咽得下去這口氣?

  我告訴你們,我沒讓笙笙報警,已經很仁慈了,這是看在您的面子上,也看在您家二小子這段時間對笙笙的幫助,我們孟家不是那種狼心狗肺的人,否則,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。

  既然我們兩家也沒多少緣分,到今天,就差不多了,那從今往後,也別再有來往了,我們孟家消受不起,也高攀不起。」

  裴綏聞言,心裡「咯噔」一響,一瞬間,就好像有堪比天高的浪潮直接將他掀翻在地。

  整個人宛若倒在水中,「咕嚕咕嚕」地掙紮著,沒多大功夫,就覺得窒息,心肺都跟著刺痛了起來。

  他往前走了幾步,站在床尾,對孟承禮鞠了一躬,聲音沙啞又低沉,「對不住……」

  心裡雖急,但卻什麼都說不出來。

  好像說什麼都是錯,說什麼都像是在狡辯。

  這件事情一目了然,非常簡單,所以,除了對不起,他真的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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