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Lvy？」孟笙一愣，認真思索了一番，「你是說今年年初意外走紅，畫那幅《鯨落孤島》的畫家Lvy？」

　　喬娜點頭，「對，就是她。她挺神秘的，網上還沒有過她的任何採訪展覽記錄，今年夏天她又出了一幅《山眠》的自然主題畫，

　　被義大利和法國各大美術館爭先恐後收購，但她都沒出。前天下午，美術館接到她親自打來的電話，說想和我們美術館合作她的首次個人展。」

　　孟笙有些錯愕。

　　一笙美術館在美術館，確實有些名氣，尤其是上回秋意的個人展成功收官，還有這次秋意和應斐渟的共展也十分引人關注。

　　但她還是很意外，一個義大利畫家居然會想來他們華國來舉辦首次展覽。

　　「你確定是她本人嗎？」

　　喬娜笑道，「我起初也以為她是騙子，一直以為Lvy是義大利人，但前天她在電話裡卻是一口流利的中文，

　　結果她說她就是我們華國人，隻不過前幾年才去的義大利。」

　　孟笙問，「她具體是怎麼說的？」

　　「她說她很喜歡秋意老師的布展風格，想和我們美術館合作，她好像是今天回國，約明天上午九點半在美術館詳談合作之事。」

　　孟笙抿唇，沉吟了片刻。

　　她要裝作是被商泊禹從警局保出來的，那現在就沒辦法出門。

　　這談合作，她肯定是沒法出面的。

　　思量過後，她才說，「我不能去美術館，所以這談合作的事情，你下午和周部長還有策展組布展組的人開個會議，好好商量一下。

　　記住！這是一個讓一笙美術館走進義大利藝術界的最佳機會，絕對不能錯過！」

　　喬娜點點頭，「館長，您放心。」

　　她在左岸庭院待了一個多小時，就離開了。

　　午後的陽光正好，從大片落地窗裡傾灑進客廳裡。

　　孟笙心裡對商毅錚對餘瓊華的態度，仍舊沒什麼底，思來想去，還是撥通了大夫人關蓉的電話。

　　鈴聲響了十多秒才被接聽。

　　關蓉似乎是在午休，聲音有些散，「喂。」

　　「大夫人，是我。」孟笙語氣含笑，「抱歉，打擾您休息了。」

　　「孟笙？你不是在醫院嗎？現在方便打電話？」

　　「我今天已經出院了。」她停頓了兩秒，「您應該還不知道，今天上午警察那邊正式傳喚我和商泊禹一塊去警局做調查了。」

　　「那你現在……」

　　「關於悅綺紡地下產業的所有證據，我今天上午已經全部交給警方了。」

　　所以她才被放出來了。

　　除了那個賬冊，關蓉其實也不太確定她手裡還掌握了哪些證據。

　　問道，「商泊禹怎麼會被拘留？」

　　孟笙決定還是如實說，「他把我所持悅綺紡的股份轉到自己身上了。」

　　關蓉一愣，在心裡暗嘆孟笙的手段。

　　她忽然有點慶幸，餘瓊華沒把孟笙拉上船，不然，這對婆媳，是真的很難對付。

　　「商泊禹現在沒出來？」

　　孟笙聲音不疾不徐，沒有明說，隻不過話裡帶著試探，「沒有，但估計也過不了四五天就會出來，

　　畢竟他確實沒參與過地下產業的經營。我問過律師了，以這個案子的嚴重程度，等移交到法院公訴時，

　　檢察院那邊的量刑標準應該是在十年以上，沒收個人財產。」

　　關蓉聽後，忽然就明白她這個電話的來意了。

　　這丫頭，看著溫溫柔柔的，像個軟柿子，沒想到還是個紮手的。

　　她笑了笑，「你放心，想讓餘瓊華沒機會翻身，這一點，我和你是統一戰線的。」

　　餘瓊華母子倆噁心了她三十年，如今落得這個下場，她看個熱鬧和開心。

　　怎麼可能再讓商毅錚出手救那個騷蹄子呢？

　　孟笙遲疑著問，「那商董事長那邊的態度？」

　　商董事長。

　　這是個好稱呼。

　　看來她真是想和商家撇清關係了。

　　關蓉眼底笑意漸深，輕聲說，「他年紀大了，在處理某些事情上，難免會糊塗，這幾天，祈年已經回老宅了。」

　　孟笙微怔。

　　果然，她之前的猜測不錯。

　　大夫人果然想借著這件事情讓商祈年奪權。

　　隻不過……

　　商毅錚雖快60了，但現在身體還算健朗，怕是沒那麼容易。

　　她也沒興趣去深究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。

　　現在看來得儘快把商毅錚給她的那兩個店鋪轉到自己名下才行。

　　免得夜長夢多，還容易捲入他們繁雜的內鬥中。

　　麻煩。

　　有了大夫人確切的態度，她心也稍安一些。

　　這一晚，沒有商泊禹在身邊，也不用顧著去演戲，她連覺都睡得踏實許多。

　　大概是昨晚睡得早的緣故，也或許是這幾天在醫院養成的習慣。

　　翌日上午，她在手機外賣APP上買了些食材和米油調料。

　　臨近中午十二點時，她正準備去廚房做午飯，蓋在桌面的手機忽然「叮」了一聲。

　　是她所熟悉的簡訊提示音。

　　孟笙頓了下，抽了張濕紙巾擦了下手，才拿起手機看。

　　【小心Lvy，和她保持好距離，她不可深交。】

　　小心Lvy？

　　不可深交？

　　她瞳孔一縮。

　　這是什麼意思？

　　她和Lvy連面都沒見過，對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。

　　按理說，Lvy對她應該構不成什麼傷害和威脅才對。

　　孟笙一臉茫然。

　　到底是為什麼呢？

　　但她心裡很明白，簡訊每次提醒她的，都是那件事情會影響或者損害她個人利益的。

　　想著Lvy即將和美術館的合作，她抿了抿唇，找出喬娜的微信，還沒來得及打字，喬娜的電話就先打過來了。

　　「館長。」

　　孟笙問，「嗯，和Lvy談得怎麼樣了？？」

　　喬娜在電話裡說，「很順利，我打電話過來就是和您說這件事情的。Lvy小姐對我們的展覽區很滿意，剛剛已經簽好藝術品展覽合同了，

　　也承諾等我們這邊策展組和研究策劃部那邊給出初擬策劃方案，選好展出作品後，就能簽藝術品銷售代理合同了。」

　　好快！

　　才一個上午的時間，基本合同就已經簽下來了。

　　她本來還在猶豫，

　　和Lvy的合作是會讓一笙美術館更上一層樓的選擇，即便是有簡訊的提示，她也不願用母親的心血去冒險。

　　隻不過，她沒想到這麼快就成了。

　　她眸色略深，試探問道，「你感覺Lvy是個什麼樣的人？她好相處嗎？」

　　「挺好相處的，她人長得很漂亮，也很優雅和知性，說話溫溫柔柔的，沒什麼架子，特別親切。而且我還覺得她和您有點像，尤其是在氣質上這一塊。」

　　溫溫柔柔……

　　大概是餘瓊華對她的陰影太大了，她對這個形容詞實在生不出什麼好感來。

　　孟笙擰起眉頭，「有她的照片嗎？」

　　「這……真沒有。」喬娜察覺出她的反常，猶豫著問，「怎麼了？館長，是有什麼問題嗎？」

　　孟笙抿唇沉思。

　　既然合同已經簽了，那就不好再毀約了，不然會影響美術館的聲譽，這樣就得不償失了。

　　她提醒道，「你查查Lvy選擇我們美術館的真實目的，平時就拿對尋常顧客的態度對她就好了，不用太過。」

　　喬娜雖然不明白館長是什麼意思，但還是沒問，低聲應下了，「好，我知道了。」

　　掛了電話，她還在網上查了有關Lvy的所有信息，但始終一無所獲，連她的個人資料都沒有。

　　也難怪被義大利媒體稱為是最神秘的光影風畫家。

　　既然查不到，孟笙也沒再這個問題上消耗太多精力，等日後探探底再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