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楚厲維護的是自己的臉面,不是她
晚上十點。
秦雲舒來看楚厲。
秦星晚不樂意聽他們之間纏綿悱惻的情話,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病房。
「姐姐還是討厭我。」秦雲舒慣常委屈。
秦雲舒今天的心情起起伏伏,她發現自己對秦星晚這個姐姐再也沒辦法保持平常心了。
「她脾氣就是如此。」楚厲語氣淡然。
秦雲舒還是聽出了不同。
以前,楚厲是帶著點不耐煩的,多多少少都會覺得秦星晚無理取鬧。
但是現在,他的語氣裡帶著點隨她去的寵溺。
「姐姐得到方老的喜歡,我應該祝福她的,但我心裡失落,就是問了幾句她和方少爺關係,她卻說我的眼淚噁心。」秦雲舒說著紅了眼眶,滿腹的委屈和失落。
楚厲皺眉,秦星晚確實說得出來那樣的話。
「之後被哥哥看到了,你知道的,他向來心疼我,沒等我解釋就衝出去找姐姐了。」
「連累你了,阿厲。」
楚厲從來不忍心苛責秦雲舒,她的性格向來柔軟。
「我沒事,你不用擔心。」
他揉了揉眉心,不知道想到什麼,問起秦雲舒道,「你爸爸一直不喜歡星晚嗎?」
那一巴掌的力道不小。
如果真落在秦星晚臉上,她那張臉得腫起來。
他心裡泛起一絲心疼和慶幸,慶幸自己當時護了她。
秦雲舒摸不透楚厲的心思,斟酌了幾秒,柔柔的道:「沒有不喜歡吧,隻是姐姐一直對自己在鄉下長大這件事耿耿於懷。」
「總覺得我們都虧欠她。」
楚厲沒有再問,而是問起工作上的事情來。
樓下。
秦星晚借口有事離開,到了樓下又不知道去哪裡,便在四周閑逛。
逛了快半個小時,遇到了方藝文。
方大師在告別宴上偷偷喝了酒,這會兒高血壓犯了,方藝文來給他取葯。
兩人聊著,方藝文問起秦星晚去他那裡的事。
秦星晚沒瞞著,將保密協議的事說了。
方藝文不喜歡楚厲,一身商人氣,便給秦星晚出主意。
「你若是想離婚,我可以給你介紹合適的離婚律師。」
「還有你那個妹妹秦雲舒,看著單純,其實是個綠茶,而楚厲剛好喜歡這個綠茶,你最好還是別和她一起共事,不然最後吃虧的是你。」
「我們夫妻的事,不勞煩方少爺操心。」不鹹不淡的男聲響起。
楚厲走了過來,用力握住秦星晚的手腕。
方藝文揚了揚手裡的葯:「星晚,我先走了。」
他瀟灑離開。
楚厲黑了臉。
他們的關係有必要叫得這麼親昵嗎?
他鬆開手,轉身往電梯走去。
秦星晚跟上,問道:「你怎麼下來了?」
楚厲嗤笑一聲,陰陽怪氣道:「我下來的不是時候是嗎?」
秦星晚沉默,她知道楚厲生氣,畢竟他親耳聽到方藝文要給她找離婚律師的事。
楚總的婚事,不能容忍別人指手畫腳。
回到病房,楚厲躺在床上。
秦星晚想了想,還是上前問他有沒有不舒服。
楚厲心情很差,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。
「喲,勞煩你還記得我是個病號。」
秦星晚瞬間有種他的腦子真的被秦建國一巴掌扇壞了的感覺。
不過還能陰陽怪氣,想必沒哪裡不舒服。
「我以為你會和秦雲舒說很久的話,就在下面多轉了幾圈,後來才遇到的方藝文,和他沒說幾句話。」
「至於離婚的事,外人都知道。」
秦星晚認真解釋。
楚厲本就難看的臉色暗沉到底,兇口劇烈起伏好幾次,才冷冷的開口道:「人家是真心實意為你著想的,替你找離婚律師,甚至是知道你不喜歡雲舒,便詆毀她。」
「他方藝文算個什麼東西,仗著祖輩的餘蔭,口無遮攔。」
秦星晚淡淡抿唇,她算是知道楚厲生氣的原因在哪裡了。
不是因為離婚,而是因為方藝文說了秦雲舒的不是。
她沒說話。
楚厲下了命令:「以後不許你和他來往。」
秦星晚體諒楚厲為了護她,後腦勺挨了秦建國一巴掌,所以沉默著沒回嘴。
可他說不許她和方藝文來往。
她做不到。
「他又哪裡說錯了?」
楚厲還是那副表情,視線卻像是淬了冰,冷冷的看著她。
「你為他說話?」
都是反問句,火花四濺。
氣氛變得壓抑。
秦星晚是不想吵架的,畢竟金貴的後腦勺重要。
她拿著手機去了沙發上,低頭摁著。
楚厲今天卻不知道抽了什麼風,像個怨夫一樣,「秦星晚,方藝文背後如此詆毀一個女人,他的品德不怎麼樣。」
秦星晚從手機裡擡起頭來,面色寡淡:「秦雲舒不是綠茶嗎?」
「如果不是她哭哭啼啼,你會挨這一巴掌嗎?」
「還是秦建國一巴掌把你的腦子打掉了?」
「秦星晚。」楚厲眸色如墨,都是怒意,「雲舒精心準備了今天晚上的告別宴,但方老顯然更喜歡你,她心裡失落而已,你不該說她的眼淚噁心。」
秦星晚清冷的眸子裡都是瞭然,原來是秦雲舒告狀,他心疼了。
「她的眼淚像是永遠也流不完,難道不噁心嗎?」
秦雲舒的眼淚就是一把很好的武器,她的丈夫和家人拿著這把武器一次次的傷害著她。
說噁心還是輕的。
「你……」楚厲氣怒,腦袋有些發暈。
秦星晚看在眼裡,心軟了下,放下手機快步過來,摸了摸他的額頭,「頭暈嗎?」
「我去叫醫生。」
下一秒,楚厲伸手打掉她的手。
她手背上一片紅
秦星晚安靜了幾秒,隨即輕笑出聲,「楚厲,我說過了,你喜歡她就和她結婚,別禍害我。」
楚厲心裡生出的絲絲愧疚瞬間被掐滅了。
他攥住妻子的手腕,用力拽著,嗓音發寒。
「雲舒是研發的總監,她去參加方老的告別宴是要和方老拉近關係,請方老為新香水提名,而你不知輕重,毀了她精心準備的一切。」
「你還要無理取鬧到什麼時候?」
秦星晚想,人的感覺真是沒有下限,不然為何早就麻木的心此時又開始拉扯著發疼。
她居然會因為他幫自己擋的那一巴掌而感動。
他幫她擋那一巴掌,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,打她等於是打他的臉。
他維護的是自己的臉面,不是她。
想通這一切,秦星晚恍然大悟自己的愚蠢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