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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6章 我像被他圈養的金絲雀

  唐小柔緊張地抱住宋白初,瞧她難過,她心裡也不好受。

  她們互相陪伴多年。

  她參與了她的生活,而她助力了她的事業。

  讓她從實習醫生成長到了主治醫師。

  是她的堅持。

  她看著她為了要孩子受罪,被顧雲深背叛,傷透了心。

  唐小柔到現在都無法理解顧雲深為什麼背叛她,她那麼好。

  幸好,她又遇到了一個好男人。

  「白初姐,我一定會治好你。」

  「嗯。」

  「你和局座的事,還記得什麼?」唐小柔問。

  宋白初拿出了她的筆記本電腦,上面有一個建檔,點開來,是她對沈硯安的全部記憶。

  「有些,我已經開始慢慢遺忘了。」她嘆了一口氣,「但我知道,它們都發生過。」

  …

  政府大樓,處理完一切的沈硯安坐在沙發上,聽著齊治他們彙報。

  他手裡把玩紅寶石項鏈,神色閑適。

  「局座,監視的人要撤掉嗎?」

  沈硯安擡眸,「繼續監視。」

  「還有,」他目光幽暗,掃了屋內眾人一眼,「把這批特警換掉。」

  「局座,他們做錯了什麼?」夏微詢問

  沈硯安淡漠目光,落到夏微身上。

  夏微被他氣場震懾,退後了一步。

  她怎麼會不知道。

  因為留在別墅外的便衣特警讓宋白初離開了別墅。

  可,他們也無法控制她呀?

  不是他們的錯,他們卻要因為宋白初的魯莽行為付出代價。

  宋白初簡直是所有人的災難。

  「我馬上處理。」夏微隻能應下,走出沈硯安的辦公室。

  撞見捧著鬱金香走來的齊治。

  「你到底是局座的秘書,還是宋小姐的保姆?」夏微出聲諷刺。

  齊治察覺夏微情緒不佳,沒有和夏微計較。

  自從宋白初和局座結婚之後,她一直不在狀態。

  他知道,夏微對局座有意思。

  當初也是因為知道這層意思,才有撮合他們的想法。

  可,夏微該清醒了。

  齊治注視著夏微冷淡的目光,「有些人是輝煌本身,而我是造就輝煌的那個人。」

  「隻要想到,局座有一天會站上巔峰。」齊治難抑激動,「輔助他,成就他,秘書也好,保姆也好,都是值得的。」

  「退而言之,宋小姐從前是我們的同事,她有多能幹你應該清楚。」

  「這次,她擋住了零號,解除了黑客危機。」

  「如果沒有她,局座可能要犧牲掉基地的計算機部門。」

  「你知道代價太大了。」

  「萬一犧牲掉計算機部門,也換不來京市的太平。」

  「局座會承受怎麼樣的壓力?」

  齊治對宋白初一直是欣賞的,「她對局座可能不太善解人意,有時候很遲鈍,很任性。」

  「但那是他們之間的事,與你我外人沒有關係。」

  「她對我們是友善和尊重的,這就足夠了。」

  「她總是給局座惹麻煩,」夏微忍不住反駁,「耽誤局座,也是在耽誤我們的工作。」

  「局座讓我把特警換掉,不就是因為他們沒有攔住宋小姐嗎?」

  「讓她冒險了,可特警能拿她怎麼辦?」

  齊治目光暗了暗,「特警裡面有人埋了眼線。」

  夏微錯愕。

  齊治將懷中的鬱金香放到夏微懷中,「我多買了一束。」

  他像個大哥哥一樣,對她軟聲,「夏微,不要拿你的前途開玩笑。」

  「局座不止喜歡宋小姐,他愛她。」

  「我懷疑……」

  「如果有一天,仕途和宋小姐站在天平的兩端,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宋小姐。」

  「那個時候,才是真正的麻煩,真正的災難。」

  「不要朝這個方向努力,放下你的心結吧。」

  「把離婚協議書毀掉。」齊治盯著夏微。

  夏微錯愕,慌張。

  「我不會告訴局座,但你必須毀掉它們。」

  齊治朝前走,推開辦公室的門時,看到夏微將鬱金香扔進了垃圾桶。

  他嘆了一口氣,冥頑不靈。

  …

  齊治進門,看到沈硯安在通話,神色莫測。

  「沈叔叔,我媽媽失憶了。」

  顧宇航站在二樓的樓梯口,看著媽媽躺在那兒淚流滿面。

  而唐阿姨一直拉著媽媽的手。

  「媽媽不記得爸爸和許阿姨的事了,也慢慢地不記得你了。」

  「是我爸爸……」

  背叛父親,這四個字從來沒在顧宇航的字典裡出現過。

  哪怕,顧雲深將他扔進福利院三年,不管不問。

  可是……

  媽媽和唐阿姨說,就算不記得爸爸背叛過她也沒關係,因為她清楚真相。

  她一點都不在乎爸爸,不想回到爸爸身邊。

  可他的爸爸……

  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。

  他不會放過他媽媽的。

  他現在隻要想起許阿姨和丁敏,心臟就會痛。

  更何況,媽媽。

  如果媽媽知道,許阿姨和丁敏還被爸爸養在某個地方,她怎麼受得了?

  媽媽會很痛苦,他也會很痛苦。

  他不希望媽媽回到爸爸身邊。

  他不希望媽媽痛苦。

  更加無法承受,再次失去媽媽的痛苦。

  媽媽在乎沈叔叔。

  沈叔叔是好人,對媽媽和對他都好。

  顧宇航忍不住紅了眼眶,聽著電話手錶裡沈硯安的話點頭,「嗯,唐阿姨在給媽媽做治療。」

  「你會解決?」

  「謝謝你,沈叔叔。」顧宇航低聲說完,掛掉了電話手錶。

  政府大樓。

  沈硯安整個人陷在了陰霾中。

  她發現自己不對勁,卻沒打算告訴他。

  和上次創傷後遺症複發時,一樣。

  她心裡……他不是可依賴的人。

  他將紅寶石項鏈交給了齊治,「放到保險箱。」

  齊治詫異接過。

  回到香公館,已經很晚。

  三樓,宋白初坐書桌後,雙手放在鍵盤上。

  她想將她和沈硯安之間發生事,做成電子回憶錄。

  她想不起來的時候,隻要打開電子回憶錄,就能記起來了。

  電子回憶錄的尾端,她標記了時間。

  倒數14天……

  筆記本電腦瞬間被一隻大手按住了,熒光燈隨著他的動作,漸漸從她的身上消失。

  宋白初詫異擡眸,室內昏暗沒有開燈,隻有走廊的廊燈,讓視野有了點兒輪廓。

  她笑了笑,「好晚?」

  她從座椅起身,去開燈,手被沈硯安握住。

  她仰頭看他,他傾身抱住她。

  「因為我炸了商場,被上面的領導批評了?」宋白初後來才想起這件事,「對不起,我可以賠錢,但暫時沒有很多。」

  「你和領導說說,我慢慢還。」宋白初揉了揉沈硯安的太陽穴,「要不要睡一會?」

  他昨晚看了通宵文件,今天鬧了整整一天。

  她意識到他的疲憊,落在她脖頸的呼吸都是沉甸甸的。

  她笑了笑,「航航已經睡著了。」

  「就睡我房間?」

  「我邀請你?」

  「你要不要洗澡?」

  「我去一樓給你拿衣服?」

  「沈硯安?」

 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,他的覬覦,無所遁形。

  沈硯安擡頭,捧著她的小臉,深深凝視著她。

  他去參加他們的婚禮,去搶婚。

  很可笑。

  他不自量力趕到她的婚禮。

  看到她那樣開心,說著我願意,踮起腳尖,親吻她的新郎。

  「給他也拿過衣服嗎?」

  他壓低了聲音。

  他從不在她面前提顧雲深。

  他們的十年,是一座他無法撼動的大山。

  他從不,碰觸,她的禁忌。

  他沒這麼重要。

  所以,她三番兩次,翻臉無情。

  可如今,他莫名地燃起勝負欲。

  如果她失憶了,她回到16歲。

  他和顧雲深隻差了一個季節。

  他們認識在她16歲的春天,而他們在16歲的夏天。

  他和顧雲深站在同一起跑線。

  他不會再鬆手。

  宋白初錯愕,不知道沈硯安為什麼突然提起顧雲深。

  他從不在她面前主動提起顧雲深。

  在沈硯安以為沒有答案的時候,以為自己很可笑的時候。

  他們在一起整整十年,結婚六年。

  她怎麼可能沒有給他拿過睡衣。

  他在做夢,一個永遠醒不了的夢。

  夢裡,她不曾嫁給過其他男人。

  宋白初雙手輕觸他的臉龐,「沒有。」

  「我沒有給他拿過衣服,我們有太多的傭人。」

  「我也沒有給他扣過袖扣。」

  「他什麼都不讓我做。」

  「我不像他的老婆,更像被他圈養的金絲雀。」

  母親在世時,總說顧雲深把她寵壞了。

  他的寵……如今想起來更像牢籠。

  那時,每天都有保鏢跟著她,跟他彙報行蹤。

  她像他掌心物。

  她那時愛顧雲深,她順從。

  雖然,最後會分別。

  但還有14天。

  她也想對他好的。

  「我不知道怎麼做人家老婆。」

  她突然聽見他笑。

  她臉色大變,「不要笑話我。」

  「我沒見過我媽媽洗衣煮飯……我媽媽很忙,她生病之前,一直在經營公司。」

  「我以為,我將來應該也這樣。」

  「我以為,我會在計算機領域大放異彩。」

  嫁給顧雲深,她收斂了鋒芒。

  在發現顧雲深出軌之前,她和顧雲深在一起,很幸福,有時候又很辛苦。

  他對她很好,也很霸道。

  親力親為照顧顧宇航,是她求了三天三夜求來的。

  他原本打算把顧宇航送給周莉養。

  去顧氏上班。

  是她離家出走換來的。

  所有她需要費勁的事,沒有他批準都不可以。

  每一次,她需要據理力爭。

  可她每次生氣,他又哄得她很開心。

  宋白初回神,見沈硯安認真聆聽,輕輕推他,「我可以學,我去給你拿衣服。」

  走廊外燈是開著的。

  她推開他走到門口,忽然回頭,「你當年為什麼去我的婚禮?

  沈硯安挺拔的身影,從黑暗走到了光明,走到她面前。

  他說,「如果當年,我讓你跟我走,你走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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