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2章 顧雲深耍詐
他吻上她的臉,纏於她的唇,「這樣,別人才知道,你是我的……老婆。」
吻,從蜻蜓點水的剋制,到纏綿悱惻的糾纏。
宋白初被沈硯安吻得心酸難抑,想到即將回國的女醫生。
她想開口問清楚,可想到自己即將離開他,又什麼都問不出來了。
她在他懷中,大口喘息,突然聽到他問,「早上,站在辦公室門口,怎麼不進去?」
在宋白初走後,沈硯安讓人查了監控。
她站在門口時,他正和陸靜晚通話,聽到什麼?
「看你忙,怕打擾你。」
宋白初小臉埋在沈硯安兇口,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。
沈硯安大手撩起宋白初的碎發,在她耳邊低語,「是你,我都有時間。」
看來沒聽到,心臟實驗室的事。
她心裡藏不住事。
沈硯安不希望宋白初知道。
3D列印心臟還沒有成果,怕給予她希望,卻帶來失望。
他希望她無憂無慮。
「要在醫院住幾天。」
「這幾天,邢晉會負責孩子們的安全。」
「他是我的戰友,你可以像信任我一樣信任他。」
沈硯安擡起宋白初的小臉,見她神色陰鬱,「別擔心,很快會結束。」
宋白初點頭,抱住沈硯安,「我和他今天見面,是為了合作的事。」
沈硯安心尖被暖意觸動,「嗯。」
…
宋白初走出病房,齊治和趙東捧了一大堆文件進去。
邢晉不知道在說什麼,逗得沈如宜大笑,已沒有剛才的傷感。
見到宋白初,沈如宜擦掉笑出來的淚花,神色也沉了下來。
「嫂子,咖啡廳坐坐嗎?」
宋白初點了點頭,明顯感覺沈如宜對她的態度不太一樣了。
醫院樓下咖啡廳。
兩人面對面而坐,還沒開口,一個黑影突然落在宋白初身側,大手捧了捧宋白初面前的咖啡杯,還拍了一張照片。
兩人側目,邢晉一副不管她們死活的樣子,對手機說,「你老婆咖啡的口味和你一樣耶。「
「苦咖啡不加糖。」
他在和沈硯安語音,宋白初看到了全白的頭像。
不久,沈硯安有了回復:「嗯。「
邢晉懶散地靠著座椅,繼續說,「裝啥高冷,心裡樂翻天了吧。」
「我說你,就不能大大方方的……」
宋白初詫異時,沈如宜冷冷打斷。
「晉哥,我們有事要談。」
「哦……」
邢晉給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鏈,但沒有離開的意思。
沈如宜無奈,「嫂子,我知道了,念惜根本不是我哥的孩子,是雲深哥的。」
「什麼?!」邢晉驚呼,「你不止背著阿硯和前夫約會,還綠了阿硯,還珠胎暗結……」
「你這個女人……」
話音未落,邢晉被紙團當頭棒喝。
「晉哥,閉嘴!」
沈如宜氣呼呼,邢晉又萎靡了下來。
「你怎麼能騙雲深哥,還阻止他們相認?」
「你這樣做對雲深哥太不公平了!」
沈如宜目光銳利,眼尾泛起猩紅,「對我哥也不公平!」
「對念惜也不公平!」
「昨晚,我帶雲深哥去別墅看孩子,念惜居然打他爸爸,不止拿臉盆蓋他的頭,對著臉盆敲打,還用水槍打雲深哥的眼睛,該有多危險啊。」
宋白初倏然睜大雙眼,「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,帶顧雲深去我家?」
「小宜,你太過分了!」
沈如宜抿了抿嘴,知道自己不對,卻不認,「你阻止他們父女相認,你才過分。」
「顧雲深……不是念惜的爸爸。」宋白初頓了頓。
「嫂子,你別自欺欺人了!」沈如宜微微擡高了音量,「我已經向我父母證實過了,念惜不是我哥的孩子,就是雲深哥的。」
「顧雲深也這麼確定的?」
「嗯。」
「他對我的女兒說了什麼?」宋白初腦海不斷湧出痛苦的記憶,雙手克制地攥著裙擺。
「雲深哥,隻是想看看念惜和航航。」
「他什麼都沒做錯。」
「卻被哥哥和航航趕出了別墅。」
「而念惜根本不認他。」
「你知道他有多難過嗎?」
「他走出別墅,倒在了路邊。」沈如宜述說著顧雲深的痛苦。
宋白初從未向任何人剖開過這層傷疤,而此時此刻,兇手被捧為了受害者,那受害者呢?
她擡眸,憂鬱的眼,滾下了冰冷的淚水。
沈如宜怔住了。
「我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痛苦的回憶,今天早上我在秦氏見到顧雲深,我的心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痛楚。原來,傷痕從來不會被輕易忘記。」
「沈如宜,他是殺人兇手。」
「你胡說什麼!」
「我懷著念惜的時候,我的兒子航航在壞人的教唆下要推倒我,讓我摔倒流產。後來,我摔倒了,大出血。我躺在手術台上,拉著顧雲深的手……」宋白初坐在那兒,淚水無止盡地湧出發紅的眼眶,「求他保住我的孩子。」
「他卻和醫生說,拿掉她。」
「拿掉她!」
她整個人都在發抖。
「我永遠不會忘記,在我離開他前夕,他發現我還懷著念惜,他讓趙醫生給我做流產手術……給我吃流產葯……」
「他一次又一次謀殺我的念惜。」
宋白初對上沈如宜震驚的目光。
「念惜剛出生就住進了嬰兒監護室,住了整整一個月。我每天站在嬰兒監護室外,都能聽到她痛苦的哭聲。」
「他顧雲深憑什麼認她?」
「嗯?你來告訴我?」
「他有什麼資格做念惜的爸爸?」
宋白初擦掉熱淚,目光冰冷,「沒有我和你哥哥的同意,你怎麼能擅自帶人來我們家,看望我的孩子們。」
「我家從此以後不歡迎你!」
宋白初起身離開。
沈如宜看著宋白初離去的背影,如鯁在喉。
她在A城讀大學,聽聞過很多顧雲深情深的傳聞,讓人唏噓的是,他的情深因他的出軌而裂變。
緊接著,她認識了周莉,認識了傳聞中假情深的渣男顧雲深。
可是,他的情深不是假的。
他為了尋找宋白初,吃盡了苦頭,甚至差一點客死異鄉。
再也沒有女人能走進顧雲深的心,就像當初他的心裡也隻有她。
浪子回頭,他仍然是深情專一的好男人,甚至讓她覺得他更加好了。
這個男人帥氣魅惑,為了所愛什麼都可以失去,尊嚴,生命,無所不及。
折腰,卑微到塵埃裡。
偏軌,在她心裡,成了他的勳章。
她沒想到,背後會有這樣的真相。
她突然覺得,顧雲深無論犧牲什麼,無論受多少罪,都是活該。
顧雲深高大的形象,在沈如宜心中土崩瓦解。
宋白初走出咖啡廳,外面下著連綿細雨。
她突然就想起,沈硯安。
「別淋雨。」
她錯愕轉頭,對上了沈硯安淡然的眉眼。
他站在那兒,穿著黑色的雨衣,手裡還握著一把黑色的傘。
她沒有猶豫,撲入他懷中。
「怎麼出來了,不是要假裝中毒很深嗎?」
她緊緊地抱住他,臉貼在他臉旁,聲音裡仍然有濃烈的哭腔。
沈硯安單手托著宋白初的臀,在她耳邊低語,「念惜是我的女兒。」
「他奪不走。」
沈硯安的視線與不遠處揚著手機的邢晉相撞。
邢晉一直在舉拳頭,用嘴型說著:「不要做君子!趁虛而入!」
他淡淡笑了,將宋白初抱了起來。
雨傘飄落在地。
「你也是我的。」
他在她耳邊低語。
宋白初錯愕望著沈硯安,就被沈硯安抱進了內室,順著特殊通道,來到了地下室。
空曠的停車場,停著一輛香檳色的保時捷。
宋白初詫異看著沈硯安,沈硯安放下她,將車鑰匙放到她手裡,「去試試,喜不喜歡?」
宋白初拿著鑰匙走向保時捷,沈硯安為她打開了車門。
沈硯安脫掉了雨衣,坐入了副駕。
「我的賓士車呢?」
「報廢了。」沈硯安聲音淡淡。
他不允許蕭承廷再以各種編造的理由接近她。
宋白初摸著流暢的方向盤,她雖然不懂車,但知道,「這部很貴耶。」
「你的薪水,很高嗎?」
她啟動車子,車子在停車場內賓士。
耳邊是沈硯安淡淡的回聲,「剛好養你。」
保時捷停在出口處。
他的人已經等在旁邊,十幾個便衣特警,不可能讓他離開這裡。
沈硯安側身凝視著宋白初,「要不要謝謝我?」
「嗯……我要好好想想……」
怎麼回禮。
百萬級的座駕。
她該送他什麼東西?
宋白初心口小鹿亂撞。
沈硯安已經傾身過來,大手摟住她的腰,捧起她的小臉,微急促的氣息撩過她的唇,看著她淚水浸潤過的純凈黑眸。
「現在就可以……」
他吻上她唇。
宋白初心尖被填滿沈硯安的氣息。
…
宋白初開著保時捷衝到了雲航科技。
「宋總,我們顧總在開會。」助理說道,「我先帶您去辦公室稍坐。」
宋白初頷首,踏入了顧雲深辦公室。
黑白灰,冷格調。
偏偏,牆上掛著一副烈如火的照片,是他們的婚紗照。
宋白初拿起衣架旁的高爾夫球杆,站上了沙發,猛地敲向了婚紗照。
玻璃碎片頓時應聲而碎。
秘書聽到動靜推開辦公室的門,嚇得低呼起來。
而顧雲深得知宋白初來公司找她,已迫不及待趕到,踏入辦公室的瞬間,高爾夫球杆指著他的臉。
球杆後是她憤怒的臉。
「不許再接近我女兒。」宋白初冷冷說,那狠戾的目光,彷彿在說,如果他不答應,她就會用這把高爾夫球杆敲壞他的腦子。
顧雲深擡手按住了高爾夫球杆,觸及牆上破碎的結婚照,他露出痛色,「先把東西放下,我們談一談。」
宋白初想將高爾夫球杆抽出來,顧雲深卻不肯放手。
兩人僵持了幾秒。
「她是我的女兒,我有權利看望她。」
「你不止一次想殺了她!」宋白初聲音冷峻,「顧雲深,你怎麼配認她。」
顧雲深無法辯解,哪怕事到如今,他仍然覺得念惜不該被生下來。
但他深知,念惜對她而言有多麼重要。
「小初,當時我怕你生育危及生命,才會一錯再錯。」
「而現在,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。」
「我始終是她和航航的爸爸。」
「我有權利看望他們。」
「你憑什麼為我做主?我離開你的前一晚,趙醫生明明告訴你,醫療有長足的進步,有更好的一舉兩得的方法。可你還是要殺了她!」
「小初……」
觸及宋白初眼底的痛苦,顧雲深心痛地想將她抱入懷中。
而她抵觸的後退,「你知道錯了,是嗎?」
「那你和念惜斷絕關係,永遠不要去打擾她。」
「小初,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兩個孩子的。」
「我怎麼能和他們斷絕關係。」
「他們不需要。」宋白初擡高了音量,「他們的未來,有我。」
「你問過他們的意見嗎?」
「什麼?」
「他們將繼承的是我龐大的商業帝國。」顧雲深冷靜下來,「斷絕關係可以,永遠不要和他們見面也可以。」
「但我要他們親口告訴我。」
「今晚,帶他們來見我。」顧雲深眸光幽暗,「我有個驚喜等你。」
「秦阿姨留下了一本,日記本。」
「我母親已經從A城帶回來。」
顧雲深在心中一聲嘆息,他終於搶先了沈硯安一步。
沈硯安中毒住院,京市的政務落到董勤手裡,這是帶走他們最好的機會!
就在今晚。
顧雲深解鎖手機,手機出現了一張照片,正是日記本的扉頁,「裡面記錄了許多事,比如……逃婚之後,她去了哪裡……」
宋白初看到日記本,高爾夫球杆從手中墜落,上前握住了手機,「是我母親的字。」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