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8章 我就會一步步將你所有東西剝奪
宋白初心跳劇烈,浸潤了淚水的黑眸,漣漪瀲灧,目光輕輕在沈硯安英俊的臉龐晃動。
她朝他邁開了步子。
沈硯安起身,淡漠的目光,輕輕露出幾分歡喜,大步走到她面前。
他朝她伸出了手,她將小手放進去。
目光輕輕碰觸到了一起。
網上,網友們對著滿滿十頁的資產,越扒越樂,[原來,這才叫凈身出戶。]
宋白初另一隻手握著手機,屏幕上是『滿紙荒唐』。
「為什麼把你的衣服都寫上?」
「我要拿它們做什麼?」
他見她冷靜下來,靜靜凝視著她,「齊治的老毛病……」
他想把自己也寫上。
「財會師的毛病,一時改不掉。」齊治進門,「局座當時讓我清點資產明細交給你。」
「原來是這樣。」
她腦海裡都是網友的那句話。
[滿紙荒唐,寫的,愛她。]
沈硯安將手放在宋白初的腰上,宋白初朝他再靠近了一步。
他一顆心跌宕漸安,將她輕輕摟在懷裡。
「局座,發布會準備好了,新聞稿也準備好了。」齊治說,真是有驚無險。
「嗯,你主持。」
「什麼?」
「您說什麼?」
齊治今天被沈硯安嚇慘。
沈硯安拉起宋白初的手,在她錯愕間已經被帶入了休息室主卧。
他拉開了衣櫃,大手撥弄整排的女士衣服,選了一件寶藍的旗袍遞給她。
「換上。」
宋白初錯愕,「不是要陪你開發布會?向公眾澄清離婚是誤會?」
「那裡齊治就可以。」沈硯安推宋白初進了浴室,關了門。
網上,風評翻轉,已經掀不起波瀾。
他從始至終,沒想過讓她拋頭露面。
她是秘鑰,暗網一直有人懸賞追捕她。
她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。
宋白初換上旗袍,挽了長發出來時,觸及沈硯安,雙眸微微顫動。
他西裝革履,藏藍色的西服,襯得他矜貴神秘。
她第一次看他穿西服,結婚那時穿的是明制的婚服。
穿西服,真養眼。
「這是做什麼?」
宋白初錯愕時,手就被沈硯安拉住了。
他給她戴上了一枚龍石種翡翠手鐲,是濃艷的綠,帶著幾分通透的藍,在弱光下也能散發出耀眼的光芒。
「很相配。」沈硯安捉著宋白初的手端詳,「我奶奶讓我送給未來妻子。」
宋白初摩挲著翡翠手鐲,上面還留有他掌心的溫度,溫熱的。
「我們穿得這麼正式要去哪?」
沈硯安握住宋白初的手,帶著她離開了政府大樓。
車子朝著大會堂開去。
宋白初不可置信,他要將她介紹給領導。
在沈硯安懷裡,一顆心忐忑不安。
沈硯安大手輕輕撩起宋白初散落在耳後的碎發,他溫熱指尖若有似無摩挲過她的耳垂。
她小臉溫熱,伸手按住他的手。
窗外,夜色下燈火闌珊,也是五彩斑斕,夢幻而不現實。
「我……」
她不想去。
「他要怪罪我,你得去為我解釋。」沈硯安在宋白初耳後,低聲哄她。
「說實話嗎?」宋白初微微壓低聲音。
身子突然被他抱緊。
她回眸對上,他映光,瀲灧的雙眸。
他的眼睛真是好看。
「嗯,告訴他,你是我的妻子,不會離開我。」
沈硯安不清楚他母親和她說了什麼,他怕萬一不如他所願,萬一他的母親比他更執著,又在背後挖坑。
他要拿出十分力,按實了這樁婚事。
兩人離得近,溫熱氣息纏繞在一起。
他輕輕湊近她,溫柔地追問,「好不好?」
「幫幫我。」
她觸及他軟求的目光,垂眸點頭,唇就被他吻上了。
他動情地吻她。
總算是,又進了一步。
沈硯安帶宋白初去了大會堂,參加了歡迎外賓的宴會,將她介紹給了最重要的領導人。
領導人雍容內斂,像慈父,和她說了兩句。
「年輕人,沒有不犯錯的,長記性就好。」
「他一路走來不容易,你陪著他,也辛苦你了。」
宋白初與領導人話別,坐在那兒,看著沈硯安遊離於人群中。
她才發現他多麼有才華,會多國語言,與誰都能交際。
半小時匆匆溜走。
領導人們離場。
沈硯安走到宋白初面前,拉住她的手,手指按了按她左手無名指的翡翠戒指,喝了酒的關係,聲音沙啞,「想走了嗎?」
「可以嗎?」宋白初仰望沈硯安,握緊他的手。
他頭頂有光,映得他更瀟灑俊逸了幾分。
他喝了一點酒,整個人散發著淡淡酒香。
他不會在這種場合喝酒,可偏偏今天喝了酒。
「嗯。」
他將她拉起來,挽著她的腰,朝外走。
剛才,有多少目光覬覦他,現在就有多少目光留戀在他們身上。
她不想知道,卻也聽到了。
「到底有什麼魅力?」
「讓沈局醉生夢死的……」
走出大會堂,車上。
他吩咐司機,「去接孩子。」
司機拐彎,車子駛入了繁華的街道。
宋白初坐靠窗邊,察覺到沈硯安挽住她腰的手,慢慢地滑落。
她回頭看他,怕他不舒服,為他解開了領帶,解開最上的兩顆紐扣。
沈硯安醉了,輕輕閉著雙眼。
她捧著他英俊的臉,端詳了許久,將臉埋在他的肩頭,目光黯然神傷,淚珠滾了出來。
林晚秋的話湧出腦海。
[我知道你身體不好。]
[有限的生命應該留給值得的人。]
[就做硯安的妻子,好不好?]
[小初,算伯母求求你,他沒有你不行的。]
接著,她說了這輩子最惡毒的話。
[你覺得是耽誤的話,那也耽誤不了太久,是不是?]
[你們沒有孩子是可以的。]
她一直想離開他。
她不能再要孩子。
她不想再為任何人九死一生。
她想活得久一點,陪伴航航和念惜。
而現在,她離不開了。
可她也不想死在他懷裡。
與他死別,與他磨難。
她陪伴母親最後的時光,親手送母親進了手術室,母親再也沒出來。
活著的人,隻會比死去的人痛苦。
沈硯安睜開雙眼,觸及宋白初發紅的眼眶,滾落的珍珠,「怎麼了?」
他聲音帶著酒後的沙啞,「我冷落你了嗎?」
宋白初搖頭,忍住了悲傷,「沒有,我高興的時候也會哭。」
她聲音很輕,怕擾了此時平靜和諧。
他圈著她的腰,聲音帶笑,擡手為她擦淚,「這可不是好習慣,要改一改。」
「嗯。」
她很順從,依偎他。
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……
…
兒童餐廳。
沈硯安挽著宋白初的腰身,工作人員為他們推開餐廳的門。
她錯愕地看著顧雲深陪著她的兒子和女兒。
他穿著小醜的衣服,手裡的氣球在手上摺疊出了一隻兔子遞給了念惜。
念惜歡天喜地,發現了他們,朝他們跑過來,用力地抱住了宋白初,「媽媽,我等你好久了!」
宋白初整個人被念惜用力一抱,搖搖晃晃,被沈硯安用力地抱住了。
念惜又抱住沈硯安的腿,「爸爸,我喜歡你準備的小醜先生。」
「他會玩雜耍,講笑話,還會變魔術。」
沈硯安彎腰抱起了念惜,淡淡目光看向了顧宇航,顧宇航表情帶著傷感,也有幾分心虛。
「喜歡就好。」沈硯安淡淡回應。
念惜小臉靠著沈硯安的肩頭,很小聲的說,「爸爸你好棒,把媽媽追回來了。」
她親了沈硯安臉頰一下。
沈硯安目光柔和了幾分,朝顧宇航伸手,「航航,來抱妹妹,該回家了。」
顧宇航的目光觸及桌面的禮盒,禮盒已經被拆開,裡面是一架模型鋼琴。
沈硯安神色淡淡,語氣算是溫和,「你的東西,沈叔叔幫你拿。」
顧宇航緊張的臉色緩和下來,走到沈硯安身邊,接過了念惜。
劉媽,和育兒嫂也跟了出去。
「去吧,我馬上出去。」
沈硯安輕輕捋了捋宋白初垂落肩頭的軟發,聲音溫軟。
宋白初緊繃的氣場柔和下來,收回目光,轉身離開。
餐廳玻璃門晃了晃,頂上的鈴鐺叮叮噹噹。
沈硯安隔著玻璃窗,看著他心愛的妻子與她的兒女走向拐角的保姆車。
他聲音很淡的開口,看向了顧雲深,「顧總,要糾纏我太太到什麼時候?」
「念惜是我的女兒,航航是我的兒子,你沒有權利限制我接近他們。」
「顧總的意思是,一輩子?」
沈硯安渾身散發著強大冰冷的氣場,淡眸聚起冷意,手輕輕地落在顧宇航的模型鋼琴。
他修長的雙手,一點點拆掉了模型鋼琴,零件碎片從他指尖散落在桌上。
顧雲深暴怒,「剛才我就在學校,我看到的是,你強吻她。」
「不管外面的人把你吹捧得多高尚,你內心實則一個卑鄙小人。你從13年前就覬覦她,她那時還是一個孩子。」
「沈硯安,你卑鄙無恥,你根本沒有資格待在她身邊。」
「放開!我兒子的東西!」
「你沒資格!」
顧雲深沖向了沈硯安,揮起拳頭,朝著沈硯安的臉。
拳頭從沈硯安身側擦過去。
顧雲深失去重心,摔在地上。
小醜倒地,狼狽至極……
顧雲深倏然回頭,震驚地看著沈硯安將模型鋼琴一點點拼湊了起來。
而黑色監控器被把玩在他指尖,又扔給了趙東。
「監視孩子,侵犯孩子的隱私,剝奪他的探視權。」
「馬上處理。」趙東回。
沈硯安看著無能狂怒的顧雲深,朝他走過去,踏上他的兇膛,渾身散發著殺意,聲音淡無邊際,「你怎麼一步步傷她的心,我就會一步步將你所有東西剝奪,直到你一無所有。」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