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 向父母坦白
過年的熱鬧氛圍持續很久。
孩子不用上學,大人不用上班。
但對家屬院這些家屬來說,很多人也要忍受孤獨。
因為她們的丈夫有的在站崗執勤,有的外出執行任務。
每到年底反而是他們最忙的時候。
過了初六,雪漸漸停了。
外面的路也被清理出來。
早晚雖還有一些凍,但中午迎著太陽還是可以走路的。
不確定霍臨淵的歸期,舒顏也就不再每天期盼。
認認真真,老老實實過自己的日子。
初八這天,她帶上新衣服和準備的食物,去農場看望父母。
舒家夫婦看她來也異常高興,拿出平日攢的食物招待女兒。
看著他們殷切的眼神,舒顏心中一陣酸楚。
看她默默流淚,舒母心疼的上前將閨女擁入懷中。
「傻丫頭,哭什麼呢!今年是個喜慶年,很快爸媽就能離開這裡。
到時候你還是爸媽的小公主,我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。」
「對,老田跟我說,出去後就算不能官復原職,國家也會給我安排其他職務。到時候我定不會再讓你們母女倆跟著吃苦。」
老田應該就是舒父上次說的那個,來看他給他帶來好消息的戰友。
「爸、媽,我並沒有覺得受委屈,也沒有覺得吃苦。
隻是作為女兒,看著你們在這兒受罪卻無能為力,心裡不是滋味兒。」
「胡說什麼!隻要你健健康康的,爸媽就已經心滿意足了。
還有,你怎麼無能為力了?
這半年來你不停的給我們送吃的,喝的,還給我們錢……」
說到這兒,舒衛東表情立刻嚴肅起來。
他讓自家閨女坐在凳子上,然後開始審視她。
「顏顏,你跟爸媽說實話,你每個月寄來的那些錢到底從何而來?」
他家閨女他們兩口子最了解。
從小嬌滴滴的沒吃過什麼苦,更別說掙錢了。
她每個月給他們寄30、20塊錢不等。
這些可不是小數目。
聽父親這麼說,舒顏無奈嘆口氣,當初她已經想到會有這麼一天。
畢竟曾經遊手好閒的女兒,現在每個月給他們寄錢,隻單單是知青掙的工分,都不夠自己吃的。
哪來那麼多閑錢。
「對呀,閨女,你爸和我都擔心的要命,你……你不會做什麼……」
周慧蘭眼裡含著淚,想問的話卻問不出口。
如果女兒為了他們而走上不歸路,那他們兩口子死都不會瞑目的。
「爸媽,你們別擔心,我給你們的每一分錢都是乾淨錢。」
可她又不能說是自己行醫掙來的,這樣容易暴露。
所以無奈之下,她隻好選擇坦白。
「其實,在下鄉不久後我就結婚了。」
「什麼??」
「結婚??」
舒衛東夫婦目瞪口呆的看著她,彷彿一道驚雷炸的他們手足無措。
「胡鬧!婚姻大事,你沒經過父母同意就草草決定!
對方是什麼人,幹什麼的?家庭情況如何,我們都還不了解,你就這樣盲目的嫁了,吃虧怎麼辦!」
舒衛東氣的眼鏡上冒了一層霧,不停喘著粗氣。
周慧蘭也聲淚俱下。
「你可是我們捧在手心的嬌花,怎麼就隨隨便便嫁人了呢?」
他們兩口子本打算給女兒物色個好人家。
找份體面的工作,將來吃穿不愁。
現在倒好……
「爸、媽,你們先別著急,聽我把話說完。
我嫁的是個軍人,現在在某軍區任營長。
對我也很好,每個月的工資和津貼都如數上交。
他現在在外執行任務,不然我就帶他一塊兒來見你們了……」
不管怎樣,先把面前應付過再說。
就算霍臨淵對父母這件事還存在心結,她相信日後她定能讓他們解開。
「軍人?」
「還是個營長?」
「他多大年紀?家中是做什麼的?兄弟姐妹幾個?可有欺負過你?」
一提到素未謀面的女婿,再加上女兒的美言,夫妻倆立刻來了興趣。
聽舒顏這麼說,他們也漸漸放下心來,隻要是個踏實靠譜的男人,能順著自家閨女,那他們也沒什麼好挑剔的。
舒顏將霍臨淵的身份簡單說了說,主要還是誇讚這人人品高尚,讓父母放心。
看到女兒說到對方時,臉上的輕鬆和偶爾露出的羞怯。
舒家夫婦連最後一絲顧慮也沒有了。
周慧蘭嘆息:「你這孩子,從小跟在徐淮屁股後面轉悠,我們以為你倆會走到一起。
徐淮那孩子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,對你也沒得說。現在……」
「孩子都已經成婚了,那些事以後莫要再提。說不定人家隻把顏顏當妹妹看待,就你在這兒瞎操心。」
舒衛東到底有分寸,這種話題以後萬萬不能在女婿面前說起。
「對對對,瞧我這嘴是在胡言亂語。
閨女,雖然人家把錢都上交給你,但你也要省著點花。
爸媽這邊什麼都有,什麼都不缺,不要再給我們寄錢了。」
「媽,你們在這兒受苦,我在外面享福。
照顧不到你們,已經讓我心生愧疚,再不拿錢還當不當我是女兒了!」
「行了,孩子的一番心意你就別磨嘰了,趕緊做點好吃的,讓孩子暖暖胃。」
從農場出來,看著頭頂仍舊溫暖的陽光。
舒顏心情一陣舒暢。
一切都往好的方面發展,一切也都會越來越好。
隻是不知道那男人現在如何,有沒有受傷,過年有沒有吃上一頓熱乎的餃子?
是否也像自己那樣牽挂彼此。
元宵節的燈籠剛掛上,門口的積雪剛被清理完。
舒顏在空間溫泉裡泡了個舒服的澡,準備早早睡覺。
這時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。
她隻得重新穿上棉服去開門。
「嫂子,門口有位自稱閆芳的醫生來找您,說她是您的朋友。似乎很是著急,但您知道按照規矩我們不能放她進來。」
來敲門的是一位手握鋼槍,穿著禦冬棉服的小戰士。
「不好意思,麻煩你了,確實是我的朋友,麻煩您讓她在崗亭裡等我一下,我這就出去。」
家屬院有家屬院的規矩,她不能讓人為難。
閆芳這麼晚來找她定是有急事。
她索性回屋換身厚實的衣服,拿上手電筒,向門口跑去。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