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通的老千，靠著積年累月的練習，熟能生巧。

　　手指靈活度、手法等常人無法企及，作出一些肉眼難以捕捉的動作，從而避人耳目作弊。

　　如果老千是個武者，掌握了內勁，那反應速度、手法等檔次會有質的飛躍，甚至在監控底下作弊。

　　老千有宗師的實力，效果就更加難以想象了。

　　至少陳裕這些年，在賭桌上再無敵手，其手段在普通人眼裡已經屬於鬼神莫測的層次了。

　　他與葉小凡對視數秒。

　　一言不發，走到了桌對面。

　　祝三河很識趣地拉來凳子，讓其坐下。

　　四周鴉雀無聲。

　　九爺的氣場太強了。

　　或者說在場或多或少都聽過九爺的名號。

　　林琳忐忑不安，拉扯葉小凡胳膊，提醒道：「這人就是九爺，我們找機會開溜吧。」

　　但葉小凡沒理會她。

　　「陳老，這人作弊！我想您應該看一眼就已經心知肚明，我們檯子連出三把豹子，虧了超過10億元！」

　　常金龍面色陰鬱，恨不得立即讓人把葉小凡碎屍萬段。

　　陳裕一揚手，「捉賊拿贓，之前三次你們沒抓到，就不必再提，願賭服輸。」

　　常金龍立馬收聲。

　　「小友，怎麼稱呼？」

　　「葉小凡。」

　　「葉小凡？長江後浪推前浪啊，我能感受到你身軀裡蘊藏的可怕力量！」陳裕面色嚴肅，眼底閃過一絲駭然。

　　心頭充斥各種猜測。

　　「呵，可惜你是風中殘燭啊，不夠看，我有點失望。」

　　葉小凡搖搖頭。

　　難得遇到一位宗師，結果中看不中用，自然會失望。

　　此人氣息虛浮，一看就不適合戰鬥。

　　也許此人專註於賭技、千術吧？

　　「呵呵，我畢竟82歲了，身體體能早就開始走下坡路了。本身我也不是打架的料，就比較擅長賭。

　　「否則，也不至於一把年紀，還給人看賭場。」

　　陳裕不以為意。

　　他話鋒一轉，「你要打架，那我肯定二話不說舉白旗認輸……」

　　「陳老，您在說什麼啊，連十個特種兵都打不過您，更別說一個毛頭小子了……」

　　常金龍太清楚這個老人的恐怖戰鬥力了，是真的能摘一片葉子，把人割喉，這叫不是打架的料？

　　他這才忍不住打斷，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啊！

　　「閉嘴！」陳裕斜眼瞥常金龍，「你什麼都不懂，謹言慎行，站在旁邊看著，當然你想自己處理，但事後別哭就行。」

　　「這……您、您來，您來，我肯定不多嘴。」

　　常金龍對上那雙古井無波，如同看死人的眼神，三五秒後，尬笑著後退。

　　陳裕這才冷哼一聲，重新對葉小凡說道：「既然你來賭場了，我覺得還是賭桌上見真章。」

　　「我沒意見。我要是輸了，今晚贏的籌碼，全部奉還。

　　「我要是贏了，要兩樣東西。」

　　葉小凡說道。

　　「不管輸贏，你之前贏的錢，依舊可以帶走。」

　　陳裕看了一眼葉小凡面前的籌碼，也就億元左右的籌碼。

　　至於其他客人贏的籌碼，就算坐實葉小凡作弊出老千，都不一定得要回來。

　　「你還要什麼？」陳裕詢問，一點錢不值得跟一位年輕宗師鬧僵。

　　「第一樣呢……」

　　葉小凡伸出手，在人群中挪移。

　　被他指中的人，莫名發怵，隱隱感覺不是好事。

　　白海亮冷汗直流，壓力巨大。

　　好在手指停在他身上一秒後，挪開了，停在了刁明飛身上。

　　「這人的舌頭！」

　　「我靠……」

　　刁明飛臉色瞬間慘白，渾身哆嗦了一下，「你瘋了嗎？我哪裡招你了！」

　　「要人舌頭？」

　　「長得挺帥，怎麼心腸這麼狠……」

　　「刁明飛可能哪來惹到他了吧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幾十號人圍觀，聽到要求後，這些富二代、千金們都有些發怵。

　　當然也有人幸災樂禍。

　　刁明飛這人平時可不低調，也做過不少招人恨的事情。

　　「哦，第二樣呢？」陳裕冷漠的雙眼，在刁明飛身上停留。

　　「第二樣啊……」

　　「葉先生。」祝三河依稀猜到了，滿臉驚慌。

　　「原本是要你弟子的手，出老千嘛，剁手也不冤。不過他還算聰明，我接了他的茶，那再找他要手，不大合適。

　　「這條手，也讓這個姓刁的出好了。」

　　葉小凡聲音淡然，說出的話，卻讓人毛骨悚然。

　　動輒要人舌頭。

　　林琳腿腳發軟。

　　常金龍都嘴角抽搐，不敢吱聲，莫名鬆了口氣，他差點以為要找上自己麻煩呢。

　　葉小凡端起茶，平靜地品了一口，「這年頭，不狠一些的話，總被人當小肥羊。

　　「多美好的一晚上啊，本來想著跟女友堂哥消遣一二。

　　「結果被人帶到賭船上，還想讓我傾家蕩產？真的是……」

　　話音未落，常金龍和祝三河恍然大悟。

　　刁明飛他們要對付的，就是這個青年？

　　「是這樣的，人善被人欺嘛。自從我兇名在外，每個人都見了我，都是對我低眉順眼陪笑彎腰。

　　「葉兄弟，這兩樣東西，現在就可以給你。」

　　陳裕自然也有了大概了解。

　　隨手隔空一劃，三米外餐車上的水果刀，被無形細繩牽引，旋轉著落在了賭桌邊緣，斜插著，刀身顫抖，發出嗡鳴。

　　其餘人有些發懵，不大明白怎麼做到的。

　　葉小凡不以為然，老頭子的功夫，大部分都在這一手上了。

　　「三河。葉兄弟放你一馬，這兩樣東西，就由你去代取吧，聊表感謝。」

　　「是。」

　　祝三河一把拿起水果刀，朝刁明飛走去。

　　「祝哥，你瘋了嗎？我是刁明飛啊，你想幹嘛？

　　「我爸是刁寅！我哥刁大羽……

　　「常少，快讓他們停下啊！常少，你不能這樣……」

　　刁明飛慌張呼救，往人群躲去。

　　常金龍欲言又止，別說他勸不動陳裕，就是能勸得動，都得衡量一下這個刁明飛是否值這個價。

　　白海亮渾身發軟，癱靠柱子，還不斷回閃葉小凡剛剛看他的眼神。

　　原本這隻手或者舌頭，也許兩樣都得由自己出！

　　人群亂作一團。

　　祝三河拿著刀沖入人群，輕易就追了上去。

　　內勁灌湧的一刀，快若閃電，兩下徹底削斷刁明飛的手肘。

　　在他鬼哭狼嚎慘叫的時候，一把抓著刁明飛的後腦勺，往後一糾，讓他仰起頭。

　　水果刀狠狠刺入嘴巴，輕輕一攪，挑出一截血淋淋的肉。

　　鮮血飛濺，刁明飛在地上疼得翻滾。

　　「葉先生，您要的東西。」

　　祝三河用果盤裝著一截舌頭、一截手，放在賭桌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