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7章 完全是豁出去的狠
周霖薄唇微抿,「我不會離婚。」
林玉冷笑一聲,目光毫無溫度,又撥了個電話出去,「老徐,麻煩你,幫我辦一樁離婚案……不是我兒子,是我兒媳婦,行,具體的事情來醫院詳談。」
乾脆利落的安排,彰顯著她強大的人脈。
周霖額頭青筋直跳,「媽,你這是一定要我和程知微離婚?」
林玉把手機放進包裡,冷冷的擡眸,「難不成呢,不離婚,等某一天我給她收屍嗎?」
周霖反駁道:「是我對不起她。」
能說出這句話,足以證明周霖知道自己偏袒賀蘭芝對程知微造成了多大的傷害
但他還是選擇了這樣做。
「對不起,對不起,對不起有用的話,她今天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,你既然不願意告訴我賀蘭芝在哪裡,那就轉告賀蘭芝,他完了。」林玉氣勢逼人,冷冷的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。
「媽。」周霖想要幫賀蘭芝說些好話,「我會讓他給程知微賠禮道歉,並且給足夠的補償。」
「知微要的是公道,不是錢。」林玉氣死了,程知微重傷成這樣,周霖居然還口口聲聲補償,他可真是越來越讓她失望了。
不再理會周霖,她直接進了病房,拿出手機給管家打電話,「約一下賀夫人,就說我請她喝下午茶。」
一個小時後,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到了,在看到渾身上下都纏滿繃帶的程知微時,頓時滿是同情和好奇。
豪門可這不是人待的地方,嘖嘖嘖,被家暴成這樣。
程知微願意離婚,但是周霖不肯。
問了之後知道程知微身上的傷不是家暴,工作人員讓他們走程序,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冷靜期。
如果雙方同意,直接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就行,如果不行,那就走司法程序。
程知微接受了這個條件。
她拜託王梅把她的東西打包好,等她能動了,就直接去別墅拿東西。
周霖忍耐不住,在她因為沒力氣繼續吩咐王梅給她收拾這樣那樣的時候,開口道:「程知微,非離婚不可嗎?」
程知微簡直覺得可笑,他是怎麼有臉問出這種話的。
「不離婚,等著你把我全家都害死嗎?」程知微平靜的很,可出口的話也是咄咄逼人,沒有任何的情面可言。
「我保證,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。」
「周霖,你的保證是看人下菜碟嗎?」程知微忍無可忍,冷冷的諷刺道,「之前你說保證我姐不會再被高偉欺負,可是這次呢,如果不是我及時聯繫,她說不定要死在高偉手裡。」
周霖頓時啞口無言。
程知微說的話裡,每一個字都是事實。
「其實,你把我的手機收走,就是為了讓高偉折磨我姐,最好是讓她死在高偉手裡,想必這樣,徐珍珍會很高興吧。」
「我從沒有這種想法。」周霖臉色有些白。
程知微閉上眼睛,她不想再說任何話了,特別是和周霖爭論。
可笑又可悲。
周霖突然就像個合格的丈夫了,待在病房就沒離開過,需要處理的文件是章秘書送來的,護士給程知微換藥的時候,他會親力親為。
隻是到了下午,他接了個電話後離開了一小會兒。
再回來的時候,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。
在病床前盯著程知微看了很久。
程知微能感覺得到他的目光,可她不願意再睜開眼睛看他,便不理不睬。
直到最後聽到輕手輕腳的關門聲。
程知微慢慢睜開眼睛,看著天花闆,慢慢勾起嘴角。
很意外吧,周霖。
雖然過程慘烈了點,可她一點都不後悔,隻要能讓高偉坐牢,賀蘭芝脫層皮,能和周霖離婚,她真覺得這是值得的。
而周霖確實沒想到,他在走廊上點了一支煙,眉頭皺緊。
章秘書道:「我問了高偉,他說少夫人是突然衝過去打他的,然後他還擊,如果他說的是真話,那少夫人就是故意那樣做的。」
周霖淡漠的「嗯」了一聲。
程知微的狠心他著實沒想到,但那更說明她要和他離婚的決心。
「那兩個人我已經開除了,也重新發了通知下去,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了。」章秘書對這次人員失職的事情負全權責任。
「賀蘭芝那邊呢?」周霖問。
「夫人和賀夫人喝了下午茶後,賀少爺就被叫回去了,此時在賀家宗祠裡跪著,不過夫人不滿意這樣的安排,已經聯繫了徐律師全權負責這件事。」
意思就是,賀蘭芝這次真的要栽。
程知微那個藏在身上的錄音幫了很大的忙。
她還真是……有勇有謀。
「幸好,當時少夫人沒掉下去,不然賀少爺一定要背個殺人的罪名。」章秘書想想當時的情況,此時還是覺得後怕,那時候的程知微是準備用自己來一換二吧。
不,如果算上周霖,那就是一換三。
完全就是豁出去了。
周霖狠狠的抽了一口煙,他知道賀蘭芝罪有應得,但私心裡作為從小長大的好兄弟,他希望在這件事上尋到一個平衡的點。
隻可惜,現在他媽插手進來,這種可能微乎其微。
「徐小姐想見您……」
「送她回去。」周霖皺眉道。
此時她來這裡是火上澆油,如果被他媽看到,她怕是也得被磋磨一番。
程知微在床上躺了兩天,才終於能慢慢坐起來。
張遠恆給她做了個全身檢查,甚是同情的道:「左耳聽力有損傷,你要做好心理準備,可能聽力還會不斷地下降。」
程知微早就發現了,她的聽力出現了不平衡,自然也知道那是高偉當時踢她的時候造成的。
她那時候就有心理準備,不過那時候是抱著必死的心,在乎不了那麼多了。
但是現在真聽到張遠恆宣布的結果,心裡到底是蔓延上一層無助的悲涼。
她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,睫毛輕輕顫動,聲音很輕,「會完全聽不見嗎?」
「也許會,不過那是最壞的情況,但也許隻是下降到某一點,還需要評估。」
「我知道了。」
「你……」張遠恆想安慰她幾句,但那不是他擅長的事,最後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,隻能木訥的道,「我會儘力。」
「治不好也沒關係。」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,笑容還算輕鬆,「剛好能提醒我,若是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攥在手裡,是要付出代價的。」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