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媽媽。」程陽窩在窩在程知微懷裡，他比程星要活潑，精力旺盛，每天程星睡了，他都還要鬧騰玩耍一番。

　　不過今天回家有些累，困意來得早，便往程知微懷裡鑽，「媽媽，覺覺。」

　　程知微親親他的臉頰，一隻手抱著他，一隻手輕輕拍著他的背，「好，媽媽抱著陽陽睡。」

　　周霖幾乎是立刻坐直了身體，眼眸迸發出愉悅來，這是他的兒子。

　　他忍不住出聲道：「陽陽，爸爸抱你好不好？」

　　程陽這才發現周霖，大大的眼睛眨呀眨，一下子精神了，從程知微懷裡坐起來，「你不是我爸爸，你是那個壞孩子的爸爸。」

　　他聲音響亮，跟著賀煜明叫周若琦壞孩子。

　　因為他和賀煜明已經成了很好的朋友，賀煜明不喜歡周若琦，他也不喜歡周若琦。

　　程知微無奈的對周霖說了句：「抱歉，小孩子不懂事。」

　　周霖立刻道：「沒……」

　　程知微卻沒聽他說什麼，低頭看著懷裡的孩子，問他：「陽陽，你告訴媽媽，他怎麼就是壞孩子了？」

　　程陽揮舞著小拳頭：「因為他搶了賀煜明的爸爸。」

　　「他叫賀煜明的爸爸是爸爸了嗎？」程知微循循善誘。

　　程陽搖搖頭，拿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去看周霖，周若琦的爸爸在這裡呢。

　　「他有爸爸，自然不會叫賀煜明的爸爸為爸爸，賀煜明的爸爸不喜歡賀煜明，是他的錯，不是周若琦的錯。」

　　那些沉重的枷鎖何必套在小孩子身上。

　　程陽掰著手指，難以理解程知微的話，「他不是壞孩子嗎？」

　　「他和陽陽一樣可愛，怎麼會是壞孩子呢。」程知微摸摸他的小腦袋，「他沒有傷害過你們，是不是？」

　　程陽點點頭，他還不是太懂這些道理，不過媽媽說不是，那就不是了。

　　他可是聽話的好寶寶。

　　「那我以後不叫他壞孩子了。」程陽鄭重的答應著。

　　「陽陽真乖。」

　　周霖靜靜看著，心裡熱了起來，程知微是個合格的母親。

　　大人之間鬧成那樣，她還能勸著孩子要善良，比起徐珍珍總是三番五次的教周若琦說那些話，程知微才配稱為一個母親。

　　「陽陽。」周霖終於找到了機會和小傢夥打招呼。

　　程陽脆聲叫人：「叔叔好。」

　　周霖：「……」

　　他喉嚨哽咽，「我是……」

　　「周霖。」程知微語氣冷漠打斷他即將出口的話，「我還沒告訴他們。」

　　周霖明白過來，他抿緊了唇，「可他們遲早會知道。」

　　他是他們的爸爸，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。

　　「我會找機會和他們說的，不過不是今天，他們太累了。」程知微淡淡的道。

　　周霖垂眸，「好。」

　　他把禮物放在桌子上，溫柔的問程陽，「叔叔給你帶了禮物，陽陽看看嗎？」

　　程陽從程知微身上滑下來，瞌睡也沒有了，跑過去拆禮物。

　　周霖的禮物是用了心的，一輛遙控汽車，程陽很喜歡。

　　「周末有空的話，帶他們過去吃飯。」周霖情緒穩定了不少，緩緩說著。

　　她已經回國了，那麼他們來日方長。

　　他不必著急，嚇著他們。

　　「好。」程知微答應下來。

　　她答應過林玉和周沉淵，孩子會認他們。

　　「到時候我來接你們？」周霖很想多些時間相處。

　　「不用，我自己開車過去。」程知微拒絕了，目光始終在程陽身上，專註溫柔。

　　周霖握了握拳頭，「那星期天帶他們去遊樂園？」

　　他問的小心翼翼，怕程知微不答應。

　　程知微卻答應下來，「可以。」

　　周霖酸澀的心裡才稍微好受一點，他摸摸程陽的額頭，和他說再見。

　　程陽脆聲道：「叔叔再見。」

　　周霖站起來準備走。

　　「等等。」程知微想起程星拜託她的事來，本來她可以不管，但總不能叫女兒失望，再者周若琦也挺可憐的。

　　「你說。」周霖神色溫柔，黑眸深深注視著程知微。

　　「周若琦……」程知微斟酌了下語言，緩緩道，「我之前看到徐珍珍掐了他的腿，你該管管，孩子那麼小，不聽話也不至於下那麼重的手。」

　　她說的委婉。

　　可徐珍珍是什麼樣的人，周霖明白，他立刻就知道程知微說的意思，臉色微沉，「我知道了。」

　　周霖走了，程知微怔然了幾分鐘，坐到程陽身邊，捏了捏兒子的臉頰，低聲問：「喜歡那個叔叔嗎？」

　　程陽把汽車玩得呼啦啦的轉，「喜歡。」

　　叔叔送了他玩具，他當然喜歡。

　　「那如果他是爸爸呢？」程知微試探性的問。

　　程陽一臉懵，搖搖頭道：「不可以，我才不要別人的爸爸。」

　　「陽陽不想要爸爸嗎？」

　　「我不要別人的爸爸，我隻要自己的爸爸。」

　　程知微讓他自己玩去了。

　　郭翠華從房間裡出來，生氣的道：「他都有女人孩子了，幹嘛還來找你。」

　　如今程陽程星是叫他們爺爺奶奶的，郭翠華疼到心坎兒裡，雖然明知道不可能，可她巴不得他們和周家那邊一點關係都沒有。

　　「還有林玉他們，要看孩子就上門來看孩子，要你過去幹嘛？」郭翠華止不住的嘮叨，真恨不得把兩個孩子藏在家裡。

　　程知微撲哧笑出來，抱了抱郭翠華的肩膀，「我知道您生氣，但是當初我成功離婚，多虧了林阿姨和周叔叔費了大力氣，孩子也是他們的血脈。」

　　她沉吟了下，「要我們過去吃飯，大概是想吃一頓正式的家宴吧。」

　　這樣才顯出對兩個孩子的看重來。

　　郭翠華嘆氣：「還是爸媽眼光不行，沒給你找個好老公。」

　　程知微不大想沉溺在過去的事情裡，便岔開話題道：「晚上你和爸帶陽陽睡，我陪著星星。」

　　程陽大大咧咧的，睡著了便一覺可以睡到天亮，被人抱走了都不知道。

　　程星不一樣，她總是容易沒有安全感。

　　郭翠華答應著，讓程知微去洗漱，明天還要去給兩個孩子辦戶口，這樣以後上學方便些。

　　程知微和周霖是離婚了，但是戶還在周家本子上，兩個孩子雖然在國內出生，但是這些年一直沒回來過，戶也不知道是沒上還是也在周家戶口上，得轉回來。

　　她還得去把這事辦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