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4章 我要孩子,你要離婚證,很公平不是嗎?
「她不想要孩子。」
「啊?」
王梅愣了,還以為自己聽錯了,「少夫人……不想要孩子?」
「嗯,她說如果要孩子的話,就要離婚。」周霖自嘲的笑了一聲,「我已經儘力在彌補她了,可她這樣逼我。」
他在客廳坐了一夜,思緒便紛亂了一夜,腦子裡翻來覆去的都是程知微讓他選擇孩子還是離婚的冷漠樣子。
她心冷至此。
「少爺是想要孩子還是想要少夫人?」王梅在身後道。
「兩個都要。」周霖給了答案。
他都想要,可他想了一夜,都沒有兩全的辦法。
程知微說得對,孩子在她肚子裡,她若是不想要,有無數的辦法可以弄掉孩子。
商場上殺伐果斷的男人,此時卻束手無策。
王梅躬身道:「少爺,一直以來,您對少夫人都是持著說一不二的態度,從未尊重過她的想法,特別是在對徐珍珍姐妹的事情上,您總是委屈著少夫人,她失憶了,可您做過的事情難道就能當不存在嗎?」
「您別嫌我說話難聽,外面哪家的夫人太太不是體面的,就知微小姐,在您手裡一直被搓磨著,甚至後來精神都出現了問題,您覺得這些傷害三個月能補償嗎?」
王梅言辭犀利,卻句句在理,「您知道少夫人想要的是什麼,您要是真的對她好,想補償她,就該讓她高興些。」
說完這些話,王梅就去廚房準備早餐了。
周霖下意識的就想摸一根煙,卻摸了個空,他的臉色發冷發僵,毛衣被寒氣侵染,越發的冷冽。
站了半個多小時,就在王梅想提醒他再吹風就得感冒的時候,周霖已經關了窗,吩咐傭人把客廳打掃乾淨,務必在少夫人起床之前把煙味都驅散掉。
他在茶幾上把手機拿起來,撥了章秘書的合同,低聲淡淡的吩咐道:「替我準備離婚協議書。」
過了三秒,章秘書的聲音才傳來,「是。」
王梅在廚房門口聽得真切,一直緊繃的神經在聽到那幾個字的時候才鬆懈下來,轉身繼續準備早餐了。
她知道程知微想離婚,而周霖不會讓程知微流產,那樣會傷害程知微的身體,也讓他們岌岌可危的感情雪上加霜。
八點的時候,程知微在睡裙上搭了一件厚睡衣,踩著柔軟的拖鞋下了樓,一夜沒睡好,她眼底帶著淡淡的青色。
去餐桌邊坐下,才擡眸看向對面的男人,自然也看到了他眼裡的紅血絲和下巴上青色的胡茬。
她拿起勺子,小口的喝著粥,等著周霖開口。
周霖剝了雞蛋放在她面前,臉色不顯。
程知微看著白嫩的雞蛋,聲音溫涼,「我在等你的答覆。」
周霖抿唇,怒氣壓在喉間,「程知微,你就是仗著我如今喜歡你,便為所欲為了是不是?」
他怒。
程知微卻極淡然的道:「你誤會了,我從來就沒敢想要仗著你為所欲為,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。」
那天在船上,她就看清了現實。
「把雞蛋吃了。」周霖臉色黑沉沉的,要多難看有多難看。
程知微不吃,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,等著他的答案。
就在這時,傭人將章秘書帶了進來。
章秘書一進來就感覺到緊張壓抑的氣氛,他略微躬身遞給周霖一個文件夾:「東西我帶來了。」
周霖淡淡道:「給她一份看看。」
「是。」章秘書抽出一份文件遞給程知微,剩下才遞給周霖。
程知微一眼就看到了封面上「離婚協議書」五個字,緊繃的情緒不動聲色的鬆了松,翻開仔細看了起來。
五分鐘後,她把協議書合上,遞給章秘書,「房子我不要,錢也不要那麼多,五百萬就好。」
她雖然是失憶了,但也清楚自己和周霖結婚的時候是沒什麼財產的,璀璨天城這套價值五千萬的房子和協議書裡額外分給她的五千萬,都是周霖的財產。
雖然對周霖來說,一個億可能也就是一個小項目的錢,可她要不起,也不想要。
章秘書沒拿協議書,他等著周霖的意思。
周霖面無表情的開口:「程知微,這不是給你的,是給你肚子裡的孩子的,還是說,你隻是騙我離婚,等一離婚,你就會立刻打掉這個孩子?」
程知微神色淡淡,「不會。」
周霖嗤笑一聲,眸光冰冷犀利,把手裡的文件夾「啪」的摔在餐桌上,「就你這劃清界限的態度,我很懷疑。」
程知微沒和他爭,她沉默了數十秒,問章秘書要了筆簽了自己的名字。
她的目標是離婚,而不是為了那些細節去糾結。
況且,周霖願意給那麼多,那她拿著就是,又不是她自己上趕著要的。
周霖簽了字,章秘書把文件收了起來。
周霖沒什麼溫度的笑了聲,「我有條件的。」
程知微皺了皺眉,「什麼?」
「我已經答應了你和你離婚,但是鑒於你對我的態度,我很懷疑你會在離婚後立刻打掉孩子,所以我的條件是,等孩子平安出生,我再把離婚證交給你。」
「周霖。」程知微生氣的一下子站了起來。
周霖不急不緩的瞟了她一眼,閑散的靠在椅背上,「你動作輕點,不然孩子出了事,這婚可就離不掉了。」
程知微氣得兇脯起伏,她就知道這婚沒那麼好離。
「我要孩子,你要離婚證。」周霖眼皮子都沒擡,唇畔帶著冷笑,「很公平不是嗎?難道你要我沒了老婆,連孩子也得不到?」
程知微攥緊手心,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:「你要孩子,大把的女人願意給你生,你何必執著於我肚子裡的這個。」
「誰叫你現在在法律上還是我周霖的妻子呢,你肚子裡的孩子我自然看重。」
「你真是無賴。」
「你也可以不答應,程知微。」周霖忽然重了語氣,目光森冷的盯了眼她的肚子,「但凡他有一點意外,這輩子你都休想離婚,你一輩子都隻能是我周霖的妻子。」
周霖壓著心裡的痛苦,這話說出來,好像他的妻子這個身份完全就是枷鎖,是囚籠。
但他把那些情緒隱藏得很好,隻揚著下巴,冷峻的臉上寒意逼人,冷漠又不屑。
如果程知微有記憶,就會知道這時候周霖的神態跟她失憶之前是一模一樣的,每次他用她身邊的人威脅她的時候,便是如此一副不屑一顧,高高在上的模樣。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