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和楊建國聊天的女同志見陸菱臉色不對，連忙退避三舍，留給兩人聊天的空間。

　　楊建國：「我請了人帶他，他很好。」

　　陸菱欺身靠近，質問：「張歡是不是你害死的？！她一向把孩子當成她的命，她不可能自殺的！！！

　　她當年哪怕有再對不住你的地方，都曾經救過你的命，沒想到會上演一出農夫與蛇的故事，楊建國，你心是真的狠，將來孩子長大後你可有想過如何面對他？」

　　「張歡不是我殺的！」

　　「那你敢去公安面前自證嗎？」

　　楊建國瞳孔驟縮，解釋：「我今天之所以站在你廠房的地界，就是因為我還需要這份工作養活孩子。

　　陸菱，如果你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在乎張歡這個朋友，就不該讓她的孩子過上那種沒媽又沒爸的生活，我的意思是不要揪著這件事不放，我隻想過平靜的生活。」

　　說罷，他擡腳就想朝著廠房裡面走。

　　下一秒，

　　陸菱的話粉碎了他所有幻想：「門衛，麻煩幫忙帶吳明德同志去人事部，經過這段時間的考察，他不適合在我們廠房工作。

　　把工資和其他福利結算給他，認清楚這個人的臉，以後都不要再讓他來到我們廠房。」

　　楊建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：「你……你……」

　　夫妻一場，他沒有想到陸菱能狠到這種地步，迎上對方冷冽的眼神，他喉嚨乾澀道：「你就一點活路都不給我。」

　　「如果你已經落魄到需要我給你活路才能生存下去，吳明德同志，那上周死的就不該是張歡，是你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隨著門衛的靠近，兩人再沒了說話的餘地，楊建國早就想過，陸菱會因為張歡的死狠狠鬧一場，

　　沒想到對方小題大做，居然讓他失去了這份工作，從某種方面來說，陸菱對他的事還有所反應，楊建國的內心其實是高興的，但這份高興並沒有延續太久。

　　第二天，他就因逃課的問題被導員叫去了辦公室，關於學業和事業這方面來說，永遠是無法平衡的，好在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，楊建國態度友好的和導員道了歉。

　　但對方似乎沒有想放過他，由於再三後，導員從抽屜裡抽出一封舉報信，開門見山道：

　　「明德！其實我找你來並不全因為你頻頻缺課的事情，是這樣的，我們校方收到一封舉報信，說你借用了化學系的實驗品，從而導緻一起醫療事故的發生。

　　今日我想和你談談，這件事是真是假，以及你媳婦是過世的具體經過，校領導對這方面非常重視，希望你能夠坦白回答。」

　　說罷，對方拆開了信封。

　　那一手帶點英氣的正楷熟悉得讓他心頭刺痛，楊建國隱隱有種走到絕路的崩潰，他說：「導員，這是污衊！」

　　他擡起猩紅的眸子，強調：「我的妻子吞葯而亡，和你們所謂的實驗品沒有半分關係。

　　我承認，我曾經是找系裡的師兄借過東西，但那和我媳婦的死怎麼可能扯上關係，導員，我是……」

　　「這是你妻子張歡生前的體檢報告，我想，這才可能是導緻她吞葯的主要原因吧，吳明德，我們學校教授你知識，但同樣的，更需要教給你的是做人道理。

　　一個人一旦道德敗壞，那麼所有聰慧都隻會成為他作惡的手段，不管你妻子的事是意外還是人外，這都屬於一起嚴重的實驗品洩露事故。

　　而你，在事情發生後沒有及時的報備，一旦曝光，會引起社會上極大的反響，所以，經過我們校方和派出所的商量決定，讓你暫時回家……」

　　說好聽點是讓他等候處理，說難聽些可能面臨休學。

　　唯一一條改變命運的路已經被堵死了，楊建國失魂落魄的走出導員的辦公室，門外的陽光有些刺眼，他瞧見了站在梧桐樹下的陸菱。

　　那張俏臉冷冷的盯著他，此刻所有的質問都顯得蒼白，楊建國心裡很清楚，舉報信是陸菱親手寫的，她就連來到這裡都是為了激怒自己。

　　導員的辦公室就在後面，一旦自己當著他們的面做出激動且無法挽回的事情，那麼開除他就是順理成章的了。

　　楊建國後槽牙都咬緊了，喉嚨裡更是泛起甜腥。

　　他沖陸菱露出一個詭異的笑。

　　錯身離開。

　　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，陸菱才抱著實驗資料進了辦公室，把相關數據放到葉教授的辦公桌後，她闊步來到楊建國他們系的導員面前，問：

　　「老師，我想問問，關於吳明德同志的處理情況……」

　　導員推了推眼鏡，瞧見對方是葉教授的愛徒，心中也明白過來那份舉報信是陸菱寫的，他直言不諱：

　　「這件事真要追究責任的話，其實把東西借出去的那位學生和他們系的教授責任要更大一些，吳明德同志錯在隱瞞。

　　或許你不清楚，他的專業課成績在他們系是數一數二的，這是學校重點培養的好苗子，看後續他的認錯態度吧，我們校方同樣配合派出所那邊的工作。

　　都是年輕人，哪有不犯錯的……」

　　這件事拖到最後沒準兒就給一個通報批評。

　　就陸菱來看，楊建國這種危險人物，根本就不該有接觸這些化學和生物製劑的機會。

　　她點點頭，直接貼臉開大：「你的意思是，學校可能會包庇這個殺人犯，那還挺危險的，對了，我能申請交換嗎？

　　我不想和這種不穩定份子在一個屋檐下，我想，大部分學生和我應該是同樣的想法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