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 越俎代庖,江菱和生母間始終隔著一層紗
周煬摟著江菱的那條手臂青筋繃緊,呼吸聲漸重。
江菱不知如何形容男人的行為,隻知道這次比以往都更艱難,她啞著嗓子問:「好……好了嗎?我肚子有點疼……」
像一盆冷水直潑而來。
周煬渾身熱血頃刻間停止沸騰,他翻身下了床,隻瞧見衣衫淩亂的床榻間點點紅痕,他不顧自身,連忙把江菱抱了起來,嗓音難掩驚喜:「你月事來了。」
江菱被周煬摁著親了一口又一口,
漿糊似的腦袋有點懵。
男人是有把高翠蘭的話放在心裡的,生完孩子後,因遲遲沒來月事,周煬就忍著一直沒有碰她,像今日這般擦槍走火屬實是第一次。
就在江菱以為他要亂來時,沒想到,先出狀況的居然是自己,這意味著,下周徹底解禁,周煬燦爛的笑容怪礙眼的,江菱忍不住掐他一把:「放我下來,我去弄月事帶。」
東西是江菱早就備好的,上好的棉布縫製,至於放置其中的草木灰,高翠蘭一早就收在了廚房的櫃子裡,隨時準備著給兒媳婦用。
普通人家的月事帶,要不就墊草木灰,要不就墊上好的衛生紙,江菱有意自己去廚房弄月事帶。
周煬攥住了她的手,低聲道:「教我,我去弄。」
「……」
他神情認真,倒顯得江菱局促了些,解釋了半天後,周煬套起衣裳推門出屋。
大晚上的,
高翠蘭的呼嚕聲此起彼伏,周煬根本不擔心吵醒母親,考慮到特殊時期的媳婦身子骨弱,周煬順手煮了鍋紅糖茶。
等待的間隙,代春霞舉著煤油燈走了出來,「周煬?」
周煬連忙站直了身軀:「代姐,我是不是吵到你了?」
代春霞俯身,把竈台裡的炭火夾出來兩塊,意味深長道:「這紅糖得小火慢熬效果最佳,是菱菱身體不舒服嗎?需不需要我去衛生所請醫生……」
「沒事。」
「真沒事?不必要瞞著我。」
「就……就女同志常見的問題罷了。」說完這句話,一向淡定的周煬都忍不住想挖個地縫鑽進去,好在,代春霞是個聰明人,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,轉身就離開了。
兩分鐘後,
當周煬端著紅糖水回房間時,代春霞去而復返,把一個小包裝的東西遞給了他:「拿給菱菱用。」
「?」
「這是香江那邊女同志會用到的東西,自粘式衛生棉,是內地暫時買不到的好物,用一包少一包,拿去,至少讓菱菱過得舒服些,嫁到你們周家,她已是不容易了,草木灰什麼的就扔了吧。」
周煬沉默,半晌,輕手輕腳的回了屋。
……
翌日。
江菱懶洋洋的躺在床上,兩個孩子都被高翠蘭她們抱出門玩耍了,昨晚周煬帶回來的東西屬實好用,哪怕是隨意走動都不會有任何不適。
這是江菱第一次在經期得到如此妥善的照顧,想當年,哪怕疼得起不來床,都會被江母呵斥著去打豬草。
衛生棉這種東西,她是第一次見識。
肚腹疼痛的第一天,江菱沒出門。
在家休息的第二天,趙紅英扛著個電風扇風風火火的上門了,東西是她從友誼商店買來的,除了錢票外,還花了一筆外匯券。
趙紅英咕嚕咕嚕把涼水灌進肚腹,笑容爽朗:「這次去南市大賺了一筆,你不必心疼嫂子的錢,沒有你和媽,我墳頭草恐怕都兩三米高了……」
「這點錢和你們比起來,不值一提。」
趙紅英和周平復婚後,眉宇間多了些笑容,連原本愁苦的面相都隱隱改變,這一切,都是金錢帶來的,她的富貴,如火中取栗,隨時會把周家放在刀尖上炙烤。
江菱委婉提醒:「常在河邊走,總有不小心的時候,有機會的話,嫂子最好能安定下來。」
這次倒騰糧食賺的錢,足夠趙紅英近年不愁,她順著江菱給的梯子回答:
「菱菱你啊,真不愧是媽帶出來的人,說話都是一樣一樣的,遭遇了這樣的事後,我算明白了,錢是掙不完的,狗蛋還小,你大哥又是個蠢笨的,我必須得細細謀劃。
我已經託人在食品廠買個合適崗位,聽老張說,沿海那邊,已經開始有做小本生意的了,春風遲早能吹到我趙紅英這裡來,我願意等……」
嘗試過金錢的滋味後,讓她放棄是不可能的事。
願意蟄伏,已是趙紅英做出的最大讓步。
是她為周家做出的退讓。
江菱笑了笑,發自內心的感慨:「嫂子!我相信你會成功,你肯定能帶著周家過上好日子……」
「最好的日子莫過於你現在,我瞧著,家屬院再沒有比你更享福的了,說實話,代姐真是個妙人兒。
對你和南風都無微不至,哪怕是親媽都做不到這種地步,你啊,真真是個有福氣的,不枉當初在陸家受到的那些磋磨……」
話音剛落,房門忽被推開。
陸母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。
氣氛瞬間凝滯,驚得趙紅英差點跳起來,她尷尬道:「我就是來送送東西,你們聊,菱菱,那我先走了。」
趙紅英火急火燎的離開,這次貼心的幫母女倆把門給帶上了,陸母彷彿沒聽到趙紅英的那番話,把保溫盅裡的東西找了個盆倒出來,順手放在木桌上:
「聽聞孩子們胃口大,奶粉都不夠吃,這是我託人從農場弄回來的牛乳,新鮮著呢,你不讓我帶孩子,我總不能真的不管他們吧,我是孩子的親外婆,不是外人。」
江菱解釋:「媽,我沒有說過你是外人。」
細看閨女,方知對方周遭的變化,這身剪裁得體的布拉吉洋裙,曾經也被擺放在陸母的床頭櫃上,可惜,她一點都不喜歡婆母給的東西。
沒想到,陸老太太竟會把手伸到江菱身上來,更沒想到,江菱拒絕了她的好意,轉頭就接受了其他人的施捨,梳妝台上的瓶瓶罐罐、掛在置物架的白色絹帕、角落裡的風扇,每一樣都刺痛著陸母的心。
她迎上江菱的視線,以開玩笑的語氣試探:
「想要風扇怎麼沒和你哥說?這些東西家裡都給你備著,從不曾見你用過,菱菱,你心裡是不是一直埋怨媽媽?」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