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8章 喜歡的人結婚了,為什麼新娘不能是我
「爸——」剛踏進病房的陸湛聽到這句話頓時急了,連江菱都不可置信的看向陸政委。
對面的陸母似清醒了一兩分,喃喃笑道:
「離婚?你要和我離婚……」
陸湛三兩步上前,不大的嗓音足以讓病房內的他們都聽清楚:「爸,現在離婚對你事業有影響。」
陸政委唇抿成一條直線,嗓音斬釘截鐵:「不管影響不影響,沒有什麼比我的孩子更重要,你媽她是瘋魔了,看不清孰輕孰重。
既如此,就讓她跳出這個舒適圈去看看,看我們陸家到底阻礙了她什麼?她想去追求她要的東西,誰都不要攔!免得日後總被翻舊賬!」
蹉跎了十多年的夫妻感情,沒想到今日會畫上句點。
離婚對陸政委來說,影響無疑是巨大的,陸母以往都通過這件事拿捏他,剛才亦不例外,隻是沒想到男人會如此硬氣,氣得她半響都說不出話來。
面對著眾人打量、責怪的眸光,陸母點點頭道:「好、好啊,離婚就離婚,兩個孩子……」
陸政委頭一次打斷了她的話:「孩子都已經成年,你不必逼迫他們做選擇。」
陸湛面無表情的接了一句:「子承父業,我選擇父親。」
江菱別開了臉:「我誰都不選。」
至於周煬,則保持了沉默,僵持的氛圍中,陸母依稀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,她眼淚一下就滾了出來:
「好!好得很!果然是如你們父親一樣,冷心冷情,唯有我小梅、小梅……」
她踉蹌著從床上跌落,站在旁邊的江菱第一時間奔去扶她,卻被人一把推開,她有些難受的看向陸母,至今都無法理解,母女間為何就變成了這樣。
明明一開始,陸母是疼愛她的。
她到現在都無法忘記,當初第一次和陸梅見面時,羨慕對方的那份母女情,時至今日,依舊羨慕。
因陸梅的離去,這份感情直接升華到巔峰,至少在陸母心中,陸梅不是任何人能輕易越過去的存在。
死亡會湮滅一個人的缺點,無限放大她的好處。
讓生者無比懷念。
有些東西,是根本無法和死人爭的,她不得不承認。
周煬一把攥住了媳婦想要縮回去的手,把她拉至自己身旁,嗓音冷沉道:
「陸梅心如蛇蠍、陰狠毒辣,如果不是她以身入局,想要構陷我二哥以及採購部的龔建設,斷斷不會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。
怪隻怪她心機深沉,還有,懷孕的事簡直無稽之談,派出所的人都知道她中毒住院,要是懷孕,醫院會有記載。
女子本弱為母則剛,如果她真有孕,怎會走上自裁的道路?由此猜想,臨死前的話不過是她設下的另一番計而已,她確實……有點手段。」
病房內鴉雀無聲。
陸湛的拳頭緊了又緊,陸政委則緊鎖眉頭。
唯有陸母歇斯底裡的吼:「你胡說!你胡說!誰讓你侮辱我女兒的,你閉嘴,滾出去!」
江菱剛想說話,就被周煬制止,後者輕鬆笑道:「我滾不滾和現在的你都沒有太大關係了,陳主任,我隻是不希望看到你拿個死人和我媳婦比,她不配。」
周煬扭頭,給陸家父子道了個歉,隨後牽起江菱的手,溫聲道:「我們走。」
陸母如遭雷擊,她搖了搖頭,看向自己的枕邊人:「不、不可能的,振華……」
陸政委擡腳跟著離開,臨走前不忘拽兒子一把:「走吧,事情還多著呢,你先回家,幫你媽把東西搬出去。
她也得吃吃教訓,才知道什麼叫做福氣,多的話我都不說了,人蠢,自有天收。」
「……」
陸湛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,跟著也要離開。
陸母:天塌了!!
她剛想說話,喉嚨裡翻湧起一股甜腥,眼前一黑,這次是真的暈了過去。
……
陸梅那件事的真相於江菱而已,已經變得不重要了,醫院一別後,陸母來堵了江菱好幾次,都被她借口忙逃開了。
連高翠蘭這麼遲鈍的性格都察覺到了兩人的不對勁,可老太太分不出心神來勸,最近是真的有點忙,她忙著張羅老二和來喜的婚事。
說來也怪,老二從來都不是急躁的性格,這次偏偏在婚事上顯得迫不及待,高翠蘭明白兒子心中的顧慮,在操持上更為用心。
因來喜沒有娘家,不方便送嫁,思來想去,大家決意讓她在招待所出嫁,再去到周家,由江菱和夏蘭在新婚前夜陪同她。
讓江菱沒有想到的是,
是夜,夏蘭身後居然還跟了個小尾巴。
早已經當家做主的夏蘭臉盤子微紅,解釋:「菱菱,那個我聽說,送嫁的時候人越多越熱鬧,所以,我小姑子就跟著來沾沾喜氣。」
來喜倒是大方,側開身子就讓她們進屋,招待所是大通鋪,睡四個人完全不是問題,第二日要穿的衣裳等東西早就準備好了,剛剛被來喜翻出來玩耍了一通,江菱正在收拾。
朱珠順勢跟著夏蘭進屋,瞧見那大通鋪上的紅色裙裝,不由得眼紅:「她……她居然真的要嫁給周海了啊,嫂子……」
江菱不由得瞥了小姑娘一眼。
夏蘭生氣道:「你如果是來說這種話的,就滾回去!」
朱珠連忙縮了縮腦袋:「我是來幫忙的,來喜,明日我幫你梳辮子,省城那邊流行的花樣我都會,保準讓你漂漂亮亮的嫁給周海哥。
你娶……不是,你嫁了他,以後可一定要對他好,不要打他,如果真的想打人,你可以來打我的,我皮厚,扛揍。」
江菱等人:「……」
來喜齜了齜牙,表示歡喜,連晚上都是挨著朱珠睡的,兩人一個敢說,一個敢聽,看似溝通無障礙,實則雞同鴨講,完全不在一個頻道。
江菱懸著的心漸漸放了下去,因第二日要早起,她早早的就催大家上床,一覺到天明。
來喜剛塗上香江那邊流行的口紅,
樓下就響起了車鈴鐺聲。
是周海和他的兄弟們,一群大小夥子全騎著自行車、穿軍裝、佩戴紅花,連周秀都混跡在其中,簡直是這條街道上最靚眼的風景,惹得過路人頻頻回望。
領頭的周海穿著軍綠色的褲子和白襯衣,頭髮全梳在腦後,露出精緻的眉眼,漂亮的臉蛋惹得在場的女同志們芳心萌動。
昨晚發誓要和來喜做好姐妹的朱珠此刻站在窗前,激動得嗓子都快要喊劈叉:「周海哥!周海哥!」
夏蘭沒好氣的罵:「咱們這邊算是出了個內賊,萬萬不敢讓她去堵門,走,菱菱,咱倆打頭陣。」
江菱將漂亮的紅花簪到來喜腦後,點頭笑道:「好。」
留下朱珠陪伴來喜後,兩人先行下了樓,去迎接新郎官周海和他的一眾兄弟們。
有周秀的插科打諢,以及江菱的刻意放水,不到一刻鐘的時間,周海就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招待所的二樓。
門口的大姐捏著把喜糖樂呵呵的看熱鬧,所有人的目光皆聚焦在周海身上,明明不是第一次結婚,可對於周海的感覺來說是截然不同的。
他激動、興奮,同時緊張得口無遮攔,擡手扣了扣門栓,男人嗓音放柔道:「來喜!寶寶!媳婦,我來接你了。」
「哈哈哈哈……」圍觀的人一邊笑一邊瘋狂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。
周海的臉都不由得紅了。
門內沒有動靜,等了兩分鐘後,周海耐心告罄,擡腳就踹:「躲遠點!我進來咯。」
砰——
招待所的房門被踹開,隨著一陣灰塵散去,滿眼歡喜的周海瞧見了被綁在床上、滿臉驚恐的朱珠。
除她之外,再無旁人。
屋內如狂風過境,狼藉滿地,周海的一顆心瞬間被高高吊起,他上前,顫抖著手去解朱珠的繩索,
「來喜呢?我問你來喜呢?!你把人藏哪兒去了——」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