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一聽，都放下了農具，紛紛問發生了什麼事。

　　林曉晴見他隻顧扶著膝蓋大喘氣，沒有再問，趕忙往小學走。

　　一起的，也都沒了幹活的心思，跟在林曉晴後面。

　　走了一會，小男孩氣喘勻了，林曉晴才知道是鄭素芬跟李小麗打起來了。

　　「她倆怎麼能幹起架來？」有人問。

　　「李老師打了張寶珠，」小男孩縮著脖子，帶著害怕的語氣，「把她的鼻子都扇出血了。」

　　張寶珠跑去找媽，鄭素芬一看女兒的慘樣，就從托兒班衝到了小學，找李小麗討公道。

　　兩人說著說著就打起來了。

　　林曉晴到小學的時候，兩人已經被學校的老師拉開了。

　　隻是臉色都不好看。

　　李小麗哭得滿臉淚痕，捧著半邊被打腫的臉啜泣，抽噎著放狠話，絕對饒不了鄭素芬。

　　鄭素芬頭髮淩亂，肩膀上都是斷落的頭髮，脖子上有兩道細長的抓痕。

　　她抿著嘴，瞪著眼聽李小麗說話，那架勢彷彿李小麗再多說幾句，她就會立馬撲上去。

　　鄭素芬旁邊站著她的女兒，此刻，臉上還有乾涸的血痕。

　　她正擡起頭，略帶茫然的看著大家。

　　林曉晴沒管兩個大人，先蹲到孩子身邊問情況。

　　可是剛問完，就發現有些不對。

　　「寶珠，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。」

　　張寶珠拍了拍自己左耳，「嬸嬸，我耳朵疼，聽不清你說話。」

　　她這話一出，忙著跟李小麗瞪眼的鄭素芬，連忙拽了她來懷裡，「寶珠，你咋了，不會被打聾了吧？」

　　鄭素芬又恐又慌，想抱著她去看醫生，卻腿抖的一下子沒抱動。

　　林曉晴替她把孩子抱起來，對李小麗說，孩子要緊，其他的事之後再說。

　　鄭素芬咬著牙，恨不得把這個害人精打死，可林曉晴已經抱著女兒往外走了。

　　她看了李小麗一眼，「寶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，老娘才不管你爹是誰，你也別想好。」

　　李小麗剛才罵咧咧的，這才感到害怕，縮了縮脖子。

　　林曉晴和鄭素芬來到衛生所，醫生檢查了一下，說這治不了，得到大醫院。

　　鄭素芬的臉立刻嚇白了，哆嗦著問醫生能不能治好。

　　寶珠才七歲，不能變成一個聾子，要是一隻耳朵聽不見了，她以後怎麼辦。

　　「你們儘早去大醫院吧。」醫生說。

　　衛生所主要是服務軍營，而營裡的士兵多是外傷。

　　他們對這些內傷並不在行，再加上缺少檢查的儀器，要治療隻能去大醫院。

　　鄭素芬被嚇壞了，還是林曉晴做了決定，讓醫生給孩子開點消炎止痛的葯，路上吃。

　　鄭素芬帶孩子回家收拾兩件衣服，又讓人去找張光輝，讓他也一起去。

　　自己則去找秦謹行，讓他買前往省城的車票。

　　秦謹行有火車站的聯繫方式，給車站發了傳真，訂車票。

　　「我也去。」

　　林曉晴讓他給自己也定了一張。

　　這不是單純的孩子生病，還涉及到李小麗，要有個外人在場，不然後面又扯皮。

　　秦謹行想了下，「行，等會我讓駕駛員開車送你們到火車站。」

　　林曉晴應了聲，回家收拾東西。

　　半個小時後，幾人在營門口集合。

　　鄭素芬紅著眼睛，顯然又哭了一場，張光輝抱著女兒，臉色凝重。

　　見林曉晴陪他們去，禮貌地說了聲謝謝，便低聲哄女兒。

　　一路上的氣氛很壓抑，除了寶珠會好奇的問省城裡都有什麼好吃的。

　　這是張光輝兩口子哄她的說辭。

　　鄭素芬看著窗外偷偷抹眼淚。

　　張光輝耐心的跟女兒說省城裡的好玩的。

　　等駕駛員把三人送到火車站，天已經擦黑了。

　　林曉晴先找工作人員拿了票，再去跟三人匯合。

　　離開車還有段時間，林曉晴建議先去附近的國營飯店吃頓飯。

　　要坐近一天一夜的火車，還是硬座，不吃飽沒精神坐車。

　　這年頭車票又貴又難買。

　　又是臨時購買，有個硬座已經是看在軍區的面子上了。

　　四人來到了飯店，張光輝見林曉晴徑直去排隊，忙給鄭素芬使眼色，讓她去一起。

　　陪著他們給孩子看病，本來就折騰，不能讓人家再出錢票。

　　鄭素芬光顧著難過，經他提醒，這才反應過來，跑到林曉晴前面遞了錢票。

　　三碗牛肉麵，大人一人一碗，兩個肉包子給小孩子吃。

　　張光輝和鄭素芬都沒什麼胃口，勉強吃了半碗。

　　倒是寶珠年齡小，心大，吃了肉包子，還吃了牛肉麵裡的牛肉。

　　除了林曉晴吃完了自己的麵條，又去窗口讓服務員打包了兩張饢，要了四個煮雞蛋。

　　作為路上的乾糧。

　　鄭素芬要付錢，林曉晴沒讓。

　　「等回來的時候，你們再請吧，寶珠看病還要錢。」

　　鄭素芬點了點頭，「謝謝你啊，曉晴。」

　　要不是林曉晴利索的安排，他們也不能這麼快到車站。

　　擠上了車，林曉晴熱了一身汗。

　　三個座位沒挨著，林曉晴去了最遠的那個，讓他們夫妻倆坐近的兩個。

　　林曉晴拿的錢票等都放在了空間，小包袱裡隻有一身衣服和生活用品，以及打包的吃的。

　　從駐地到車站，顛簸了半天，她有些累了，於是把包袱抱在懷裡，閉眼休息。

　　硬座又擠又硌得慌，她睡得不踏實，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人碰自己。

　　她突然睜眼，正對上一個男人，在摘自己的手錶。

　　車廂裡很暗，但是她長期喝靈泉水，夜視能力很好。

　　男人沒想到她會醒，慌亂了一下，下意識想跑，可這手錶都快到手了，又不甘心。

　　他惡狠狠的低聲威脅，「把手錶給我，否則」，說著話，一隻手往身後伸，像是要拿刀子。

　　「好，你等一下。」

　　林曉晴答應著，伸出手腕，假裝解開錶帶。

　　男人沒想到她這麼好說話，臉上帶了笑，就在這時，突然咔嚓一聲。

　　他的手腕被人給折斷了。

　　劇痛讓他尖叫出聲，林曉晴也尖聲叫道「抓小偷，有人偷東西。」

　　車廂慌亂起來。

　　秦謹行教過她幾招防身術，沒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