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托兒班工作的鄭素芬和汪美兩個人也累夠嗆。

　　送來的孩子越來越多，照看的隻有她們兩個人。

　　兩人不是沒想過跟林曉晴提，多找個人。

　　但思來想去，兩人決定再堅持堅持。

　　林曉晴更辛苦，不僅自己掏錢給孩子們買麥乳精，還忙活著許多大大小小的事。

　　她們幹活還有錢拿，林曉晴每月還要倒貼。

　　「本來咱們就是部隊外的崗位，再提要求，不太好。」汪美說。

　　她能看出來，駐地現在到處都要用錢，經費緊張。

　　鄭素芬點點頭，「我也這麼想，哪有不累的活。」

　　像劉小蘭在食堂做大鍋菜，用的鏟子都跟鐵杴差不多大，也辛苦。

　　但凡想掙點糧食掙點工資的，沒幾個不辛苦。

　　林曉晴從荒地回來，喝了點水，又挑了扁擔去自留地給瓜苗和菜苗澆水。

　　正是出苗需要水的時候，老天爺一直不下雨，害怕種子憋死在土裡，大家隻能辛苦的挑水、澆水。

　　澆好水，林曉晴摘了兩把小白菜，晚上炒菜吃。

　　小白菜屬於長得比較快的青菜，林曉晴澆水澆的勤快，已經能吃了。

　　將青菜放水桶裡，林曉晴挑著扁擔回家。

　　還沒到家門口，小泥鰍就搗騰著短腿來迎接她了。

　　她出門的時候插了門，應該是秦謹行回來了。

　　放了水桶扁擔，林曉晴舀水洗手，小泥鰍以為要給他喂水，高興的蹭褲腳。

　　林曉晴故意逗他，就不搭理他，洗完手，拿了爛菜葉子去餵雞。

　　小泥鰍見她忘了自己，跟在林曉晴屁股後頭拽她褲腿。

　　「不許咬褲腿，把我褲子咬壞，以後都不給你水喝了。」

　　他的乳牙已經長齊了，隻要用力，很容易把褲腿咬破。

　　小泥鰍委屈的汪汪叫，朝林曉晴叫了幾聲，見她沒反應，跑到自己的窩裡，把飯碗給銜了過來。

　　對著飯碗汪汪了兩聲。

　　「把飯碗拿回去，我就給你喝。」

　　林曉晴指了指狗碗，又指了指狗窩。

　　小泥鰍銜住狗碗就往狗窩去，撂下碗，就一臉期待的看著林曉晴。

　　林曉晴偷偷從手指上引出靈泉水，注入碗裡。

　　小泥鰍看著這神奇的一幕。

　　目瞪狗呆。

　　一副懷疑狗生的樣子。

　　林曉晴看的好笑，「怎麼不喝了？害怕我？」

　　小泥鰍湊到碗邊抽了抽狗鼻子，又伸出舌頭舔了舔，然後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。

　　「你倒是聰明，這可是純靈泉，比你平時喝的好多了。」

　　家裡日常吃的水，林曉晴隻摻了部分靈泉，偶爾燉肉、燉湯的時候，會趁秦謹行不在加些純靈泉。

　　小傢夥知道是好東西，很快就喝完了，然後眼巴巴的看著林曉晴，又去咬她褲腿。

　　「停，說了不許咬，你要是不聽話，以後就不給你喝了。」

　　小泥鰍停住了嘴，去銜飯碗。

　　「等會給你飯吃，好東西不能天天喝，知道嗎。」

　　秦謹行做好飯從竈房出來，看見一人一狗對話，打趣道，「你倆還聊上了，有什麼話等吃完飯再聊唄。」

　　林曉晴嗔了他一眼，「你才跟狗聊天呢。」

　　竟然說她是狗。

　　秦謹行笑道，「我不正在聊嗎？」

　　「秦謹行！」

　　林曉晴氣的想捶他，「那你也是狗。」

　　「也行，一家三口，不，一家三狗。」

　　說說笑笑中吃完了晚飯，一點剩菜給了小泥鰍。

　　林曉晴吃的菜和糧食，也是用含有靈泉水的水澆灌的，小泥鰍吃的噴香。

　　每次都把飯碗舔的乾乾淨淨。

　　吃完飯，林曉晴教秦謹行納鞋底。

　　秦謹行力氣大，納鞋底不用木疙瘩頂針，速度又快，納的鞋底又紮實。

　　林曉晴打算給家裡人做幾雙鞋寄過去，尤其弟弟林曉山，過兩個月要去當兵了，林曉晴想給他做兩雙鞋，做套衣裳。

　　還有孫海，上次他來家裡時，腳上的鞋都張嘴了，腳趾頭露著，林曉晴打算給他也做一雙。

　　這麼多鞋子，她一個人幹手要廢了，便拉來了秦謹行這個勞力。

　　林曉晴買了藏青黑色兩種顏色的布料，熬了漿糊，將四方桌擡出來，打袼褙。

　　一層又一層的棉布粘起來，晾乾後揭下來備用。

　　一連幾天，家裡的飯桌上都是沒洗凈的麵糊。

　　秦謹行不僅學會了納鞋底，連縫鞋邊都學會了。

　　有他幫忙，林曉晴一股腦做了十雙鞋。

　　二弟兩雙，其他人每人一雙，孫海一雙，林曉晴還給秦謹行做了一雙。

　　部隊採購日，林曉晴跟吳小迪打了招呼，去搭車，她打算去縣城百貨商店買點西北的特產，和衣服鞋子一起寄回家。

　　沒想到柳芳菲也在車上。

　　「柳老師，你也去縣城啊？」

　　大家都知道柳芳菲的遭遇，對她很同情。

　　見到她，紛紛打招呼。

　　有孩子在她手底下上學的，還會問問自家孩子表現怎麼樣。

　　「要是不聽話，你儘管打，朝死裡打。」

　　「那可不行。」有人說，「你忘了李小麗打鄭素芬家寶珠的事情了，萬一有個好歹。」

　　柳芳菲很少出學校，跟這些軍屬們不熟，不知道怎麼接話。

　　林曉晴見她局促，解圍道，「柳老師性子好，從來不體罰學生。」

　　見林曉晴說話，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她身上，問她家屬院什麼時候能建好，她們要是加蓋房子，要多少錢，能不能便宜點。

　　還有人問她今年都種了哪些菜，還有沒有剩下的菜種。

　　甚至還有個嫂子，說自家探親的妹子看上了一個軍官，讓林曉晴給做媒。

　　林曉晴好不容易才給推脫掉。

　　總之，一路上，大家聊著天，縣城在不知不覺間就到了。

　　柳芳菲要去的書店跟林曉晴去的百貨商店在同一個方向。

　　她攢了點錢打算去買書看。

　　這段時間，她看了許多營裡的報紙，了解了一些政治的動向，覺得真有可能像林曉晴說的那樣，恢復高考。

　　「曉晴，欠你的錢，我可能要晚一點再還給你了。」

　　二十塊的工資，她要分給王家一半，還沒到最後反擊的時候，她害怕不給錢，王寶娘倆會狗急跳牆。